沈云澈也来了,同时他带着他和叶昔的两个孩子,沈永崇和沈桑榆进来了。
叶昔看到他怀中一左一右的两个一岁多的孩童,听到他们稚嫩,脆生生喊了一声,“娘亲!”
叶昔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两个孩子身边,轻轻抚摸他们幼嫩的小脸,她眼睛湿润,不由自主地留下了泪水,她失声地轻喊了他们一声,“崇儿,榆儿!”
她看着他们,那股为人母亲的爱意在她心中涌起,她以为自己可以放弃关于沈家的一切,包括孩子,可是看到自己两个孩子纯洁的脸,她知道自己可以将其他都抛弃,但是却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
叶昔将他们抱过来,满脸欣喜,两个孩子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们却从心底感觉到了愉快和欢乐,两个孩子脸上同样是一脸欢喜。
沈云澈看她终于愿意说话了,心底无比高兴,比跟自己说话还高兴。
叶昔只是坐在石凳上,逗弄两个孩子,完全忽略了在场其他人。
叶昔和孩子完了一天,到晚上累了,才让宫人抱他们去睡觉。
沈云澈将奏折批阅完了后,就来了婧慕殿找她,可是叶昔却直接命令人赶他出去,“来人啊!将面前的人给我赶出去,关上大门,以后这个人再来此处,不许任何人放他进来,谁敢放他进来,就给我滚!”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叶昔冷笑,“哦!我忘了,你们都是他的人,又怎会听我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走!”
她起身准备离开,身边的那个会武功的女暗卫,却拦住了她,“娘娘!”尊敬有礼的喊了一声。
此女名叫繁篱,是沈云澈特意派来跟着自己的。
叶昔满脸冷漠,“怎么?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跟他待在一处,就不怕我杀了他!”那句就不怕我杀人他,顿时吓得宫人全部跪下。
叶昔看着她,一下子拔出了她身上的软剑,朝他刺去,那个女暗卫用内力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叶昔满脸冰冷,“滚开!”繁篱纹丝不动。
这时暗中保护沈云澈的暗卫齐齐出现,包围了叶昔。
沈云澈满目生凉,命令那些暗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否则朕就杀了谁!”
沈云澈冷声命令,“让开!”
繁篱听从命令,让开了。
叶昔举着剑,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朝他刺了一剑,可是剑尖刚挨到衣面,却被繁篱给硬生生地握住了。
繁篱感觉得到面前女子心中那股强烈的恨意,她是真的要刺陛下,她必须阻止,因为她是暗卫,保护皇上的暗卫。
那些宫人吓得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他们极度害怕,面前的女子竟敢当着所有人的刺杀皇上,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双方僵持良久,最后还是叶昔松开了剑柄,繁篱才愿意放开手。
那些宫人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叶昔蹲了下来,捏着拳头,用右手不停地捶打胸口,眼中泪流满面,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众人看着他哭得如此伤心,哭得痛入心扉,都被她的哭声感染,心中也难过了起来。
沈云澈走了过去,准备去抱她,安慰她,可是却见她对自己强烈的反感,她连连后退,口里嚎叫,“滚,滚,滚啊!别碰我,滚……”
沈云澈蹲在地上,连连罢手,“好,好,好,我不碰你。我滚,我滚,好了吧!”他声音满含悲凉和苦痛,说出了那几句我滚。
叶昔捂着胸口,满脸痛苦不堪,她忽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转身准备离开的沈云澈见此,立刻抱起了她,大喊着,“太医,快传太医!”
过了不久,太医被带来了,太医给她把脉问诊,然后回禀,“回陛下,娘娘患有心悸,此病最忌情绪不稳,波动太大,轻则昏迷,重则,则死!”太医看着面前紧张慌乱,却害怕的陛下,他真不敢说那个字,但是不说却是欺君,由不得自己不说。
沈云澈凉薄的面目,“你若是医不好皇后,你全家都得死!”他冷冷地威胁。
那群不明王真相的宫人,心中疑惑不解,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为何独独对面前的女人千依百顺,就像对以前那位王妃一样。
不对,以陛下对以前那位王妃的情意,陛下绝不可能这么快爱上面前的女子,除非她就是曾经的那位王妃。
加上今晚面前的女子对皇上的态度,那可是满目浓烈的仇恨,恨不得杀了陛下。
有人想通了事情,却也不敢说出来,毕竟那可是要死人的。
太医派人去抓了药,让人煎好,端了进来,沈云澈拿过药碗,亲自给她喂完药。
沈云澈一直守着她,直到第二天,叶昔醒了过来,又不发一言,双眼无神,一直呆愣着。沈云澈把孩子抱到她身边,她还是那副表情,任孩子如何哭闹,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放到膝盖上不说话,也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让人害怕。
沈云澈最怕她这个样子,好似要永远消失,他宁可她对自己大哭大闹,骂自己也可以,却见不得她如此模样,仿佛一朵花,没有了太阳的照射,只剩枯死的下场。
沈云澈将沈云灏叫来,还把紫烟叫来了,可她还是那副表情。
紫烟蹲在床边哭求着,“小姐,你说说话,小姐,你和紫烟说句话,好不好?”
沈云澈见她还是这样,只好请来了凌觅月,因为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当时还是凌觅月换下了她的情绪。
当凌觅月知道自己可以见到她,她激动不已,那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凌觅月坐在床沿边,抓着她的双肩,执意让她和自己对视,可是她双目涣散,表情木讷寡言。
凌觅月望着她,“小婧,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不劝你原谅陛下,也不劝你放下仇恨,可是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能这样折磨自己,让这些在乎你的人怎么办?还有你的孩子,你就真的愿意让他们一直这样哭下去,不管他们吗?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心疼他们吗?”
叶昔听到她说的最后几句话,她眼咕噜动了一下,凌觅月见她有了反应,继续说,“小婧,你可以恨所有人,你也可以觉得所有人对不起你,但是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从你肚子里生下来的,那可是你最爱最亲的亲人,你真的忍心让他们一直这样哭下去吗?”
叶昔果真被她说动了,她转头望着两个宫女怀中的孩子。
叶昔伸手,宫女上前把孩子交给了她。叶昔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打他们的后背,口里轻哄道,“崇儿,榆儿乖,不哭,不哭,乖!”
两个孩子慢慢地果然不哭了,凌觅月让人拿了药,她询问,“我喂你,好吗?”叶昔摇头自己接了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了。
叶昔对凌觅月说,“阿觅,你放心,我没事,我想睡一觉,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她让自己的两个孩子留了下来,将他们哄睡着了。
她起身坐到了桌子边,外面守着的繁篱一下子闯了进来,叶昔讥讽一笑,“怎么,怕我跑了。”
她冷哼一声,“哼!外面守了那么多的人,暗中还派了那么多人守着,你说说看,我怎么跑?我跑得了吗?”
繁篱听出了她口中的讽刺,却权当没听到,说了一句,“属下告退!”然后关门出去了。
这时外面忽然很喧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叶昔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有人闯宫想要就自己吧!那不是找死吗?
叶昔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定不是,她心底否定道。
她开门询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繁篱回答,“回禀娘娘,无事,娘娘回房休息就好!”叶昔转身,繁篱重新关上了门。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从房顶上掉了下来,叶昔一惊,外面的繁篱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她疑惑地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叶昔扶起了面前的人,她仔细一看,竟然是玄竹,她回答,“没事!”
然后她将玄竹扶到小榻上,自己现在身上什么治伤的药都没有,房间里也不可能有,因为沈云澈怕自己身上或者房间带药,想自己逃跑。
叶昔看着他左边腰部不停地往外流血,还有后背的那一条血痕,也不停地往外渗血。
叶昔只能想办法先止血,玄竹忍着剧痛,朝他笑了笑,“我没事,小姐。”
叶昔一脸心疼,“玄竹,你怎么这么傻,闯皇宫是会死的。”叶昔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玄竹伸出一只手,擦了她眼角的泪水,满足地笑了,你为我哭了,这一切就值了!
叶昔撕开了自己的裙摆,给他包扎好,可是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叶昔说,“不行,在这样流下去,你会死的。”
叶起身,准备出去想办法弄点药,玄竹抓住了她,“小姐,不用了,你被人关着,去哪儿拿药啊!”
叶昔望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孩子,怕把他们吵醒了,到时就不好办了。
玄竹看了床上的两个小孩,明白那是小姐的孩子,他笑了一下说,“小姐,他们长得真快,转眼间这么大了。”叶昔听到这话,满面欣慰地笑容,带着母亲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