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娥跳完,她站好,朝上面行了一个礼,就下去了。
叶昔看到了钟离琮旁边的沈云湄,她一脸清寒的目光,眼中如死水一般的平淡,她朝自己看了过来,却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还是那种冷漠平静的眼神,似乎看到自己在戎疆国,一点儿也不好奇。
叶昔感觉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现在变得稳重,大方得体,没有了曾经的骄傲放纵。看来这一场联姻让她彻底变了性格,也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那的确是一种煎熬。
叶昔换了一件烟罗紫的百褶长裙,脸上以银丝流苏蒙面,只露出了她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睛,给人一种魅惑而神秘的感觉。只见她从门口一个轻轻地飞跃,手中的浅紫色长纱用力一甩,长纱轻飘飘的挂到了舞台中央的主子上,她随之轻轻一扯,长纱带着她飞到了舞台中央。
她的一出场就令人瞩目,大殿里的人纷纷盯着面前曼妙身姿,还带着丝丝缕缕神秘的女子。
叶昔抓着长纱,悬在半空,离地面有一米的距离,只见她倒立身子,头朝下,脚上挽着长纱,一只手抓着长纱,另一只手拿出了腰间的那把软剑,只见她的剑遮住了她的那双好看的眼睛,忽然之间,她一个360度旋转,手中的剑随着她的身子同样转了一圈。
众人第一次看见有人悬空跳舞,不由地惊呆。
叶昔这个悬空跳舞,还是从现代那些杂技表演团中受到的启发,她当时正在读大学,学校开展校庆活动,她报名参加了舞蹈这一项,自己当时可是练了两个多月,才练会了,当天表演之后,没有一个人不表示惊艳之极。她练的这个舞蹈令人惊喜又让人惊惧,毕竟悬空很危险。
只见她将剑轻轻一刺地面,身子随之往后一个空翻,长剑朝天,只见她突然一转,将挽在脚上的长纱松开,这时她的身子要落地,众人一脸惊恐,生怕她摔了下来,这一幕既惊险又刺激。
坐在那里本来看得极其入目的沈云澈,见到这一幕,忽然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与他有同样动作的还有左丘旭和、沈云泽,以及他的哥哥。坐在上面的小皇帝同样惊的差点站了起来,只不过看到她抓住了长纱,才一屁股坐了回去。
可是却见她一下子抓住了长纱,飞快的挽在了手臂上,身子就这样直直的掉在了空中,脚离地面还有半米的距离。
只见她挽着长纱的手臂,松了一点,她的脚尖使力点了一下地面,身子向上轻跃,手中的剑舞得活灵活现,一只脚轻曲,另一只脚伸直,做出空中金鸡独立的样子。
她脚尖再次轻点地面,轻抖了一下长纱,双脚落地,往上纵跳,拉着长纱,接着脚尖点地连续飞跳了一圈,手中的长剑随着她的动作,舞出一连串的剑术,此剑术不是古代的那种剑术,而且现在的一种西洋剑术。
当她快要结束时,在空中做出嫦娥奔月的飞天姿势,手中的剑遮住了她的双眼,就这样跳完了。
只听底下不知是谁大叫一声,“跳得好!”并且拍起了掌声。
本来寂静无声的大殿,一瞬间响起了巴掌声,有的人直接站了起来,拍起了掌声。众人嘀嘀咕咕,都在赞叹舞蹈的惊艳。
叶昔朝上面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就下去换了来时穿的那件衣服。
这段时间的大殿里,有人不停地给叶羿道喜,说他有一个善舞的好妹妹,长得比郅宛城第一美人还有美。
叶羿淡漠疏离的和他们寒暄了几句,那些想要以此爬上丞相这条船的人,纷纷望而却步。
这边的叶昔不想回大殿,就在外面寻了一个去处,坐在了一座圆形的亭子里。
大殿里的沈云澈见她没有回来,他猜测,她知道她跳了这段舞会引起怎样的不同凡响,不想面对接下来那些人的假意奉承,所以她干脆不回大殿了,估计在外面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左丘旭和心里担忧她,不过他觉得她不回来也挺好,不然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要去巴结她,毕竟她是丞相的妹妹,若是接近她,攀到了丞相这跟高枝,到时水涨船高,自己也跟着沾光,况且阿婧的美貌惊艳绝伦,风姿神韵,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沈云泽还是那副端方文雅的姿态,可是眼中暴露了他的担忧,妙儿经过这次,估计这名声得响彻整个戎疆国,他担心这戎疆国的人会有心利用她,达到某些目的。
钟离琮还是一副温和淡然的表情,不知道他心中在盘算什么?
叶昔坐在凉亭里,后面的燕离寐不妥的劝阻,“小姐,这样不去宴会,丞相会被人诟病的,小姐还是进大殿吧!”
叶昔摇头,“不去,不想去,况且大哥是那种怕被别人诟病的人吗?”
叶昔看着夜空,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将她鬓角两边碎发吹到了脸颊,特别是有一缕碎发,轻轻吹打着她的双唇,就像爱人撩拨对方,亲吻对方的嘴唇,令人心痒又心动。
同一时刻,冯清霜出了大殿,准备透透气,因为她看到那些夸奖叶昔的人,她恨不得将那些人给剁了,心中气愤难平,所以出殿换换心情。
她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叶昔,本来压下去的妒恨又被撩起来。
她一脸傲气的表情,走到了她的身边,指着她,没有礼貌的脱口而出,“神气什么?不就是会跳舞吗?握也会,哼!我只是不像某些人,当着那么多的人跳舞,又不是秦楼楚馆的那些女人,那么随便!”
这话还没有激怒叶昔,后面的燕离寐就听不惯了,只见她一下子捏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凌厉凶狠,“你在多说一个字,我保证拧断你的脖子!”口气威胁十足,吓得对方连连发抖。
叶昔没有阻止,这种人不给她点颜色,她就不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冯清霜一脸惨痛的面容,口里断断续续地说,“放,放,放开,开你的手……”呼吸不畅,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憋得她脸色通红。
燕离寐掐着她的脖子,叶昔见她要快断气时,才淡定的开口,“阿寐,松开!”
燕离寐依言松开了手,将她狠狠一扔,她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下。
叶昔来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身子,脸上从容自如,声音轻柔婉转,“有些人不是你该惹得。”
她说了一句,接下来就是狠狠的两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扇的对方脸颊红肿,口角带血。
叶昔踩住她在地下的手,使劲碾压了几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下次若是再敢惹我,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我铁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叶昔说完,喊了一声燕离寐,阿寐,我们走!
于是两人离开了凉亭。
冯清霜痛得在地下大声啜泣,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当他的哥哥看到她,她就是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冯清霜向他的哥哥哭诉,说她自己只是想要在凉亭里坐一下,可是她不让,还冤枉她,说叶昔狂妄自大,这是她先坐的,那就是她的。他的哥哥不信她妹妹所说的,他觉得那个女子不像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宴会结束后,叶昔跟着他的哥哥离开了皇宫,坐上了马车,回到了丞相府。
他的大哥还是照往常一样,睡在了她的房间,这天气比较寒冷,不能打地铺睡,所以就睡在了旁边的那个小床榻上。
第二天,叶昔去了博仁堂,不久,她的医馆来了几位大人物。
只见沈云澈和沈云泽一同前来见她,同一时刻,还有左丘旭和。
这三人走进了大堂,见到挨着窗户旁边的女子,一脸亲切,仔仔细细的给人请脉。
沈云澈一脸敌视的目光,望着左丘旭和。沈云泽一脸疏远,看了左丘旭和一眼。
只见柜台的掌柜见到面前三位贵气逼人,心想,他们绝不是寻常人,那股气势凌人,直逼的人心生畏惧。
掌柜上前毕恭毕敬,“三位可是来看病的?”
他们三人齐齐点头,然后几人面面相觑,表情冷酷。
掌柜见他们都不说话,只是点头,而且三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感觉他们就像要打架一样。
叶昔叮嘱完病人,见到他们三人,心中惊疑,他们怎么一同来了,她不想碰到以前的故人,可是却接二连三的碰到他们,这让她很烦。
叶昔见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表情冷漠,“若是来看病,我欢迎,若是要闹事,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给我滚出去!”
他们三个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所以他们站在哪里,已经严重影响那些要进来看病的病患了。
那些百姓见到里面的三人,争锋相对的面目,他们通通生出恐惧,都不敢进来。
沈云澈收敛了寒厉的气息,望着叶昔,喊了一声,“婧儿!”
叶昔语气陌生,“请叫我叶昔!”
沈云泽看到他们之间成了这样,只能无声的在心里叹息。
左丘旭和依她所言,喊了一句,“小昔。”叶昔没有说什么?
左丘旭和心想,阿婧连名字都不愿提,表明她真的痛恨成国的一切。
叶昔看了他一眼,亲和地问了一下,“你的病有发作过吗?”还招手请他坐下。左丘旭和他摇了摇头。
沈云澈见婧儿对别人温和有礼,对自己对漠不关心,他的心就像被人拉扯一样的疼,疼的在滴血。
掌柜见主子那种面容,似乎很仇视面前的两位沈公子,对那个左公子却以朋友的礼节相待。
叶昔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笑容,“那就好。”
左丘旭和笑笑,“那得多谢你,治好了我的怪病!”
叶昔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满面春风得意,“那是当然,不过还是你够坚持,战胜了病魔!”
叶昔钦佩每一个战胜病魔的患者,特别是这种精神病患者,她是最佩服的,毕竟精神病患者承受的巨大压力是普通患者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沈云澈喊了一句,“昔儿。”他也改了口。
叶昔抬眼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应他的喊叫。
沈云泽只好拉着他,望着叶昔,温和的声音,“我看你挺忙的,下次再来找你!”
叶昔腹语了一句,最好永远别来了。
左丘旭和和她聊了一会儿,她就去忙了,不再打扰她,他也就离开了。
左丘旭和来戎疆国的目的,其实除了想见她,还有就是想要娶她为后。
左丘旭和已经将国书交给了戎疆国的小皇帝,只等他的旨意,是否会同意两国联姻。
御书房的小皇帝,看到了这一封请婚国书,气得咬牙切齿,痛恨地说,“好一个请婚国书,好一个西荻皇,竟敢觊觎朕的人!”
小皇帝说的这话,若是让叶昔听到了,铁定狠狠挥他两拳。叶昔肯定大骂,你他妈的胡说什么?我什么成了你的人,我打死你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