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邈把叶昔送到门口,直到她的马车看不到,才转身回到了刚刚的房间。
他见到沈云澈就像失去了灵魂,站再哪里,一动不动,脸上悲切痛苦,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走到沈云澈旁边,轻轻劝慰,“殿下,你放宽心,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走出痛苦,这时,殿下再去祈求原谅,相信她会谅解殿下,原谅殿下的。”
易尘邈心想,现在的小昔把仇恨当做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若是让她现在放下,她必然活不下去。只有她自己学会慢慢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这样她才能有新的希望,继续生活。
虽然这种痛苦有可能永远走不出来,可是至少要让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记住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少一些,淡一些,她也许才能学会放下。
易尘邈吩咐,“来人啊!”管家走了进去。
“去把我珍藏多年的五坛好酒菊花酿拿来。”他说完望着沈云澈,“今日你我不醉不休,我陪你喝个痛快!”易尘邈声音昂扬,洒脱。
沈云澈无神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他坐到了凳子上,语气痛快淋漓,“好!今日你我不醉不休!”
沈云澈哪能不明白易尘邈所言,婧儿心中的结若是不打开,她永远都走不出痛苦的深渊。若她需要时间,那我给她时间,若她永远也走不出苦痛的回忆,那我也永远陪着她一起痛,一起受,她有多疼,我就陪她一起疼,她心里不好受,我就陪她一起不好受。
两人喝到大半夜,都喝醉了,这时的易尘邈拿着一坛酒,整个人处于沉醉的状态,口里嗡嗡自喃,殿下,嗝,你,你比我好多了,至少,嗝,至少她心里还有你,她对我却除了知己之情,没,没有其他了。
沈云澈同样喝得酩酊大醉,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口齿不清问,哎!你说什么?嗝!嗝!
易尘邈迷迷糊糊,口齿不清,沈云澈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慢慢地两个人睡着了。
几天过后,叶昔收到易尘邈的信,说他要回成国了,叶昔写了回信,祝他一路顺风!有机会再聚!
这次,沈云澈和他同路,两人一起回成国。叶昔没有去送他们,她最近都在忙着店铺的事。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愿见到沈云澈,所以没去。
这个季节,才刚入秋没多久,可是戎疆国却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了,每次出门,叶昔都会裹的厚厚的,因为她最怕冷。
叶昔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做了一桌子饭菜,请了他的哥哥,还有江维、燕离寐。
当她把汤做好后,端了上去,他的哥哥和江维到了。
她望着大家,“坐啊!”
她拉着燕离寐坐下,一脸笑意,“今日我们四个不分主仆,所以都坐吧!”
她见江维还是站着,起身去拉他,顺带说,“我不是说过,回来后,要请你们吃饭,虽然其他人都不在了,可是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江维看叶羿没有说什么?才敢慢慢坐下,可是他还是坐立不安。
叶昔见他不适应,无奈的笑笑,她望着大家,温柔似水的笑容,“吃啊!尝尝看,看我做的菜味道怎么样?”她说着还给自己哥哥挑了一筷子。
叶昔还说,“哥,你不是喜欢吃鱼吗?我也喜欢吃鱼,这一点我们两兄妹倒是挺像的。”
她给自己哥哥夹了一块鱼肉,然后给自己也夹了一块。
叶羿双眼红润,满满的感动,他拿起筷子,轻轻尝了一下,不觉勾唇而笑,“味道真好,小妹,你做的比以往我吃的任何山珍海味还要美味。”他打从心底里欢愉。
江维和燕离寐也吃了一点,纷纷赞不绝口,“小姐,真的太好吃了,属下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江维一脸赞叹不已。
燕离寐今日也难得多说了几句,“小姐,味道极好,真的很好吃!”她赞赏的表情。
江维曾经以为她家小姐当时说要给他们做吃的,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做饭菜呢?可是今日才知道,她家小姐不仅会做,而且真的做的极好。
叶昔听着他们的赞扬,只是莞尔一笑,接着,她倒了一杯酒,站了起来,“今日,我做这些,就是为了感谢大家,当然还有死去的那些人,所以我们应该先敬那些死去的义士!”
其他几个人也起来了,同时将酒倒满,四个人同时将酒撒在了地下,叶昔带着哀伤的表情,“希望你们安息!愿你们去一个和平的世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生活幸福!”她祝福的话感染了其他人。
叶羿心中自问,那样的世界真的有吗?
江维一脸期盼,心中腹语,希望他们早登极乐,不再有苦难!
燕离寐心里低语,小姐说的那个世界,在这世上真的会存在吗?
他们一起吃完饭,叶昔则跑去自己的店铺忙到晚上才准备回府。
叶昔坐着马车,往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一伙人。
只见为首的男子,身穿一件紫色长衫,带着蒙面,双目含恨,“给我抓住车子里面的女人,抓住她的人,我赏他一千金!”
燕离寐拔出长剑,和那些人厮打在了一起,车子里面的叶昔听着那个声音,总感觉那么熟悉。
她揭开了车帘,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心中暗自猜测,她刚到戎疆国,根本没有认识多少人,除了得罪过当朝国舅的儿子,她想不出还有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如她所料,面前的人,正是国舅的儿子,闵尚。
他站在那里,双眼愤恨,口里沉冷的语气,低语,“我要将你抓回去,狠狠地折磨,以雪耻!”他想起她让自己不能碰女人,他怒恨的脸,几乎呈现扭曲的状态。
叶昔带着丝丝不确定,喊道,“闵尚!”
那个家伙听到她喊自己,眼中闪烁,身体震了一下,心中暗想,她怎么知道,哼!她知道又怎样?我一定要报仇雪耻,我要让她在我身下承欢,狠狠地折磨她。
她看见他惊诧的目光,身子还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明白自己猜对了。
这个家伙还不知悔改,还想找自己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叶昔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只见他轻轻一挥手,那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家伙飞去。
他早有防范,一剑将银针打落,叶昔惊讶,这家伙会武功,那上次还被自己打成那样。
其实上次是个意外,他只是觉得叶昔长得遗世独立,倾世美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没有警惕,才会被她狠狠踢倒在地,加上她施针,痛的自己死去活来,他那还有力气去对付她。
叶昔只好拿出腿上绑着的手枪,一枪打去,那个家伙竟然直接抓了一个手下,挡在自己面前,那一枪瞬间抹入了他手下的胸膛。
叶昔没想到这家伙毫无人性,她以为他只是被闵国舅惯坏了而已,可是何止如此,除了是一个无耻至极的混蛋,还是一个狠毒无情,毫无人性的混球。
闵尚语气冷傲,“一个女人,你们竟然都打不过,我要你们何用?”他说着就像扔抹布一样,将手中的尸体给甩到了地下。
他纵身一个飞跃,趁其不备,一剑刺向燕离寐,叶昔大惊失色,大喊,“后面,阿寐!”
燕离寐来不及闪躲,被那个家伙砍了一剑,狠狠砍在背上。
叶昔再次给了闵尚一枪,只不过那个家伙用同样的方法,挡了那颗子弹。
叶昔就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竟然拿别人当挡箭牌。
眼见燕离寐受伤不敌,她声音清冷,“闵尚,你是不是想抓我回去,并且要活的。”
她了解这种人,想要把自己抓回去,狠狠折磨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闵尚冷眼相看,“是又怎样?”
叶昔忽然拔下她头上的簪子,一脸决绝,“若是我死了呢?”她说着还使劲将簪子划了一个血痕,一副以死相逼的面容。
闵尚见此,气急败坏,“你想怎样?”质问对方。
叶昔语气绝然,“我知道,我逃不过,可是你要抓的是我,放了阿寐!否则我保证你带回去的是一具尸体!”她说着将簪子轻轻往脖子里面刺了一下。
闵尚见此,一副不甘心,“算你狠!”
他望着自己的手下,“给我放了她!”
叶昔望着燕离寐,“阿寐,快走!”
燕离寐摇头,坚决不同意,“不行,属下要保护主子,死也要死在主子的身边!”
叶昔听到这话,咋那么气愤呢?她怎么不明白自己的用意,让她走,是为了回去搬救兵。
叶昔气急,“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保护,快点滚啊!”
她吼她,暗中用眼色示意,让她回去搬救兵。
燕离寐好像明白了自家小姐的用意,她一脸不放心,边走边望着她。
燕离寐心中暗暗发誓,小姐,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来。
闵尚语气不善,“好了,我已经放了她,现在该你放下手中的簪子。”他说着顺带扯下了蒙面巾。
叶昔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束手就擒,等燕离寐回去叫自己哥哥来救自己。
叶昔放下了簪子,闵尚立即派人抓住了她,将她双手双脚捆绑。
闵尚将她押回了自己的别院,这座别院是他暗中买下的,他知道抓了她,不能将她抓到自己爹的府中,否则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特意买了一座别院,将她抓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