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怀着感谢的笑容,“谢谢!愿意听说吐槽!”
易尘邈摇头,“师傅说笑了,这都是徒弟该做的。不过,师傅,吐槽?何为吐槽?”他不明白何意。
她的师傅总会说一些他没有听过的用词,让自己很难明白。
叶昔莞尔笑了笑,“就是听我抱怨的意思!”
这时管家来报,“主人,午膳已备好!请主人移步用膳!”
易尘邈望着叶昔,“师傅也饿了吧!和我一起用膳吧!”他询问她的意见。
叶昔望着他,点头,顺戴说了一句,“以后别师傅师傅的喊,就叫我叶昔,或者小昔就好!”
易尘邈说了一个字,好。
叶昔吃了午饭,就告辞,进了皇宫。
这时的小皇帝正在发脾气,宫女端着药,准备喂给他喝,可是他气愤的推了一下,口里呵斥道,“滚!朕不要你喂!朕不喝!”药碗的药汤倾斜,倒在了宫女的身上,还有一些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烫到了她,可是她却不敢喊疼,而是立即跪下惊恐万分的道歉。
当她来到了小皇帝的寝宫,上阳宫。她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叶昔心中暗想,这家伙一看就是被太后给惯坏了,脾气这么大。
现在就这个脾气,以后还不得翻天,那还得了。
这时,坐在床榻边,满脸担忧的太后,苦口婆心,“皇儿,那药是母后亲自给你熬的,你,你怎么可以说不喝就不喝,你是要气死哀家吗?”
小皇帝一脸急躁,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表情,“不喝,朕说了不喝就不喝!”
这时那无辜的婢女跪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面前的小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杀了她泄愤。
叶昔口气带着挪揶,还有丝丝暗讽,“哟!这是谁惹咱们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臣女若不认识皇上,臣女还当对方是个三岁大的孩童呢?哭着找娘呢!”
她说完此话,才行礼,“臣女参加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这话让在场的宫女太监忍俊不禁,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着。
这话也只有面前的叶姑娘胆大,敢说出来。叶姑娘那话不是明着讽刺咱们陛下,还是一个长不大的三岁小孩,整天哭着喊娘。
听到她暗暗讽喻的话,让小皇帝脸色泛起阵阵红晕,羞愧难当。
太后虽然不喜欢她说自己儿子,可是她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他坐在床上,我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说啥?
叶昔走到了他的床边,忍不住规劝道,“皇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打翻药碗这种事,只有几岁的孩童会做,难道皇上认为自己还是稚童吗?
皇上就算不体谅宫女和太监的难处,也请体谅太后她爱子之心,不要辜负了太后对你的一片真心!”
叶昔走到了那个被烫伤的宫女身边,蹲下了身子,拿出了药,语气亲切温柔,“别怕,我只是给你擦药!”她看着面前的宫女浑身瑟瑟发抖,温柔的劝慰。
宫女不敢相信,盯着对方,只见叶昔将瓶中的药水轻轻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慢慢给她擦被烫红的手背处。
这整个大殿的宫女太监看着这一幕,都对她赞赏有加,觉得面前的叶小姐没有一点儿架子,还如此平易近人,对他们这些低贱的宫女太监都能施以援手,她真的很善良。
小宫女只感到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本来如火般炙烤的手背,忽然一阵冰凉袭来。
叶昔给她擦完了,将药瓶交到了她的手中,低声细语的嘱咐,“此药你拿着,每天早中晚各擦一次就好!”
宫女从未被人如此体贴过,她跪在哪里,不停地磕头谢恩,“谢谢!谢谢叶小姐,奴婢谢谢叶小姐赠药!”
叶昔摇摇头,“不必这样,我只是尽为人医者的本分而已!”
这时的皇帝看到这一幕,脸上更加羞愧,毕竟那个宫女的手是自己害她烫伤了的。
皇帝脸色愧疚,“那个,你起来吧!别跪了!”语气歉疚。
太后望着面前的女子,目光如炬,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在场所有宫女太监纷纷对他感激涕零,连自己的儿子都对她另眼相待,若她不是叶丞相的妹妹,倒是可以让她进宫做自己儿子的妃子,这样自己的儿子就有人管了。
宫女应声而起,站在了旁边,低眉顺眼望着自己的脚。
叶昔坐在了凳子上,给小皇帝把了把脉,见他脉象平和舒缓,已经无碍。
她开口淡淡的说,“脉象平和,已经无恙,只需好好修养即可!”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重新将药端了上来。有了刚刚一幕,这个太监满脸诚惶诚恐,不敢靠近小皇帝。
叶昔明白他的恐惧,于是起身,端起了药碗,来到床边,她将药吹了吹,感觉不烫了,才伸手交到了皇帝的手中,满脸认真的表情,“皇上,你伤的是胸口,不是双手,况且你这么大了,请你自己端着喝药!”
皇帝没说二话,就将药碗接了过来,皱着眉头,咕咕咕几下,将药喝地一滴不剩。
叶昔见他乖乖喝完了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把药碗交给了那个太监。
这时的太监宫女都满满好奇,叶姑娘简直太厉害了,皇上以前每次喝药,都要发脾气,可是这次见到叶昔姑娘,听话的将药喝了,而且一滴不剩,他们纷纷对叶昔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层次。
太后见他喝了药,放下了心,听到她说自己儿子无恙,于是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叶昔同样告辞,回了叶府。
叶羿不放心她的妹妹,晚上睡觉时,叶羿一直守在她身边,就算她睡着了,他都没有离开。
叶羿打了地铺,就睡在她床边的地下,他的一只手抓着叶昔的一只手,就这样陪着她。
第二天,叶昔醒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大哥就抓着自己的手没放,她脸上全是感动。
她下了床,蹲在了自己大哥身边,盯着他的大哥,轻声轻语,“哥,谢谢你!
小妹有你这个哥哥,定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她轻轻吻了一下他哥哥的额头,表示感谢。
叶羿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叶昔,温柔的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望了一眼窗外,见到天已经亮了,于是起身梳洗去上早朝。
叶昔梳洗打扮完毕,坐着马车来了乐曲大赛的现场。
此次主办人是郅宛城的四大世家之首的陈家。陈家是当世制琴世家,比易尘邈的制琴家族更加闻名遐迩。陈家不仅仅只制琴,还制其他乐器,而且专门为皇家提供乐器。
当世陈家的家主,有二子一女,女儿嫁给了当朝恒王为侧妃,他的大儿子在朝中做官,乃当朝兵部侍郎,二儿子是制作乐器的高手,若要和易尘邈相提并论,两人不分伯仲。
此次的盛会,几乎三个国家喜欢乐器和乐曲的人都来了。
易尘邈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候叶昔的到来。
叶昔坐着马车到了后,易尘邈满怀欣喜的笑容,“小昔,你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来!”她声音柔和。
易尘邈拿出了请柬,交给了门口收请柬的陈府下人。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将见面礼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旁边的人则记下名字和礼物。
易尘邈和叶昔并肩走进了大门。
只见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此次曲艺赛就在陈府的庄园举行。
陈府的府邸和庄园是挨在一起的,中间只隔了一座墙,墙面有一扇半圆形的大门,可以直接进入庄园,也可以通向府邸。
叶昔和易尘邈由人引路,带他们走进了庄园,坐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当叶昔一坐下,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自己瞧。
叶昔顺着那股目光看去,是冯清霜,难怪她觉得有股怨恨的视线盯着自己。
易尘邈也感觉到对方目光的中的敌意,他低声问,“小昔,她是谁?为何如此看你?”易尘邈一脸防备,望着那个女人。
叶昔勾唇冷笑,“别管她,一个无脑的蠢货而已!”某女讽刺的话,让站在不远处的冯清霜听了个一清二楚。
旁边的冯清峰呵斥的说,“妹妹,不得无礼!你的礼数呢?都学到那里去了?”
冯清峰不满的训斥着她的妹妹,别人一没招你,二没惹你,平白无故的用那种眼神看对方,难怪会骂她蠢货。
冯清霜不满的指责他,“哥,谁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帮着外人呢?”
冯清峰脸色不喜,“我只是帮理不帮亲!”
正在此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叶昔的视野,对方同样一眼就看到了她。
沈云澈掩住心中的窃喜,脸上波澜不惊,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易尘邈很惊奇,他没想到越王殿下竟然也来了,虽然越王殿下也是爱琴之人,可是他从未参加过这种比赛。
沈云澈今日是被陈家特邀过来做评审的,不过他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只能用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被称为琴仙公子的云琴公子。
他的这个身份鲜少人知,每次出现在人的面前,他都会戴着半边银制的弧形面具,面具上面镌刻着镂空的图纹。知道成国越王殿下长相的人很多,可是知晓云琴公子长相的人极少。
目前只有易尘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邀请他的陈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易尘邈看了一眼脸色如常的叶昔,见她拿着一块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易尘邈压低声音,悄悄低语,“小昔,对面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好像是越王!他怎会有时间来戎疆国参见曲艺赛?”声音有几丝试探,看她看出对方了没有。
叶昔轻轻点头,小声轻语,“我知道,不过闲事莫理!我们还是做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接下来陈府的主人站在了台子的上面,一脸欢迎的态度,“感谢大家莅临陈府参见今年的曲艺大赛!望大家能获得好名次,拿到自己属意的奖励。
今年陈府特别邀请了被称为琴仙的云琴公子来做此次评审,现在有请云琴公子上台,为大家说几句,大家欢迎云琴公子的到来!”
云琴公子走上了台子,下面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他上去之后,站在台子上,态度依旧寡淡冰冷,让底下坐着的叶昔满脸无可救药的摇头。
只听他矜贵自持的气质,高傲,一副睥睨众生的气势,“我只论曲艺,不论男女!若是敢在我面前弄虚作假者,现在就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比赛时,让我察觉,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说着轻轻挥了挥衣袖,就将他右手边悬空位置的旌旗,以内力击了个粉碎。
他的话让在座的那些想要作弊的人,惊恐万状,他的行为直接吓得有些人脸色惨白。想到那一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叶昔心中在想,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沈云澈,傲世群雄,睥睨天下,绝情狠辣,为人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