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结束后,他们准备回宜宁城。
沈云澈等苏妙婧睡着了,就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沈云澈出来,就去了另一间房,冷声问,“如何?”
景翼抱拳回禀,“回殿下,跑了!”
沈云澈听到这话,脸色极其难看,森冷的语气,质问,“跑了?”
景翼见他家主子一脸深寒的脸色,明白他是怒了,立即跪下请罪,“殿下,吾等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景翼想起今晚他们追击前晚上那个刺杀皇上的领头人,可是对方太过警觉,而且轻功上乘,被他逃了。景翼想到这件事,心里就憋闷,他追击刺客,还从未失过手,现在却被他跑了,也无怪乎殿下如此生气。
沈云澈看着跪下的景翼,不带感情的警告,“下不为例!”
前天晚上的那个刺客,父皇见到那个刺客的纹身,他就召集了我和太子,秘密告知此事与前朝有关。
父皇当时说,刺客的纹身与前朝的十大蛇卫有关。他们武功高强,而且轻功也极好,是这世上最好的死士。
他以前也听过关于前朝十大蛇卫的事,听说他们是前朝皇室,皇帝秘密豢养的十位死士,他们只听命于当时的皇帝。
现在他们忽然现身,刺杀父皇,看来此事和前朝余孽有关。
前天晚上,本王派人跟着那个接头人,找到了对方的领头人,可是对方好像就是故意让自己被发现,今晚他派人准备抓他。
他一直住在镇上的一间破庙里,他脸上的面具从未摘下过,所以他们就算跟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他也不出去,也不去见其他人。
今天晚上,他派的人都是武功和轻功极好的暗卫,可是还是让对方跑了。沈云澈想不明白,领头人为何要暴露自己?
这边的那个面具人逃跑了之后,就来了北华寺那片树林的深处。
只见一棵参天大树上,近看能看出那是一棵百年的老杉树。
上面站着一位负手而立的神秘人,他背对着面具人,身上穿着一件褐色长袍,头上带着一件蒙纱的斗笠,用传音术告知跪在下面的面具人。
“查清楚了吗?那件东西在哪?”
只听下面跪着的面具人,同样使用传音术告知他的主子,声音没有起伏,就像例行公事,但是却能听出对方对面前的人,心中油然而生的敬畏,“回主子,属下潜入成皇的寝殿,没有任何发现,包括他的书房,属下也搜寻了一番,也无任何发现。”
带着蒙面斗笠的神秘人,心中疑惑,我在他的皇宫里,御书房和他的寝殿也翻找了一遍,可是也毫无所获。难道那件东西不在他那里?他没有拿到。可是若不在他那里,那么当年父皇是如何藏起来的,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那奸贼找到。
神秘人当时是故意让面具人被沈云澈的暗卫发现,这样给那皇帝一个警示,你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我一定会报仇雪恨。
郦山行宫内,皇帝进了自己的书房,来到了桌边,发觉有人动过他暗室的机关。
他暗室的机关就藏在书架上,只要将书架后面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一按,暗室就会打开。
他打开了暗室,进去后,瞧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少了任何东西。
暗室中,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前方有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叶芫之灵位。
皇帝脸上极其哀伤、悲切,“芫儿,我好想你!你在哪个世界过得好吗?”他说着点了三根香,插进了面前的那个小铜鼎中。
他还自说自话,“芫儿,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他悲苦的语气,问着面前的牌位。
他继续自言自语,“芫儿,当初你若是不嫁给他,我和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凭什么?是我先遇到你,先爱上了你,可是你却爱上了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说到不甘心时,脸上划过痛恨,还有嫉妒的表情。
皇帝在暗室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了才出来。
皇帝下令,所有人回宜宁。
皇帝心中低语,昨晚潜进他书房,打开他暗室的人,应该在找什么东西?
他猜想,那个人应该跟前朝余孽有关,想要找的东西恐怕是传国玉玺,不过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传国玉玺。
他现在用的那个玉玺,是他命人仿造的,当年仿造玉玺的人,全部被他杀了。
当年他闯入了皇宫后,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好命当时有名的造玉世家,肖家仿造玉玺,造了一件假的传国玉玺,不然让人知道,他作为皇帝,手中却没有传国玉玺,那么多少人会起来反叛自己,他绝不容许那种事发生。
当年肖家知道他们造了假的玉玺,会大祸临头,所以想要提前逃走,可是他暗中早已派了人监视,若是看见他们要逃,就直接灭口。
最后,一场大火,将肖家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皇帝却没有想到,肖家还有后人活着,只不过这是后话。
两天后,他们回了宜宁城。
回到王府,苏妙婧就闲不住,她想要出去,每天却有一大群人跟着自己。
芳华楼内,一间雅致的房间,和他约好的易尘邈,正耐心的等着她的到来。
苏妙婧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威胁他们。
这时的苏妙婧望着面前拦着自己的众人,脸色极其愤怒,“你们到底放不放我出去?我数三下,你们不让开,我就划自己的脖子,若是不信,你们试试?”
苏妙婧将簪子轻轻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一脸威胁。
紫烟了解她家小姐,她家小姐倔起来,没有人能拦得住。
紫烟脸色急切担心,“小姐,你别这样,紫烟让开就是了。”
她说着就让开了。
苏妙婧望着众人,见那几个侍卫,还有玄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她轻轻割破了脖子,她那白皙无暇的脖子上,顿时流出了一点血。
这一幕彻底惊吓了众人,玄竹一脸忧惧,阻止她说,“小姐,你别动了,我们不拦你了,你走吧!”
那些侍卫见到王妃宁愿割破脖子,也要出去,他们也害怕了,所以通通让开了一条道。
苏妙婧仍旧把那根簪子抵在颈部,防止他们上前来抓自己。
苏妙婧出了府,脸上威胁着他们,“你们不许跟来,否则我就……”做出一个划破颈的手势。
那些人那还敢动,殿下说了,保护好王妃,不许王妃有任何闪失,也不许王妃出府,可是殿下有没有想到,王妃会闹这么一出,逼着他们放她出府。
苏妙婧心中极其火大,那该死的沈云澈,自从自己回来后,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她只是想要出去见一个朋友而已!并且那位朋友和他也算是认识,有啥危险吗?就算危险,我也懂得保护自己。
我可不想像个金丝雀一样,被他整天关在笼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你还不如那一把刀,杀了我得了。
苏妙婧来了芳华楼,上了他们约定的那件房。
易尘邈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过他还是想要学那首曲子,并且和她待在一起,自己感觉很轻松,就像一位知己,一位朋友,可以与她无话不谈。
易尘邈等了两个时辰,见她还未来,猜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又想到,她好歹是王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苏妙婧进了芳华楼,来了三楼的雅间,推开了第二个房门,见到房内的人,背朝着自己,脸却朝着窗户,似乎在看什么?
易尘邈刚刚见到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脸上划过丝丝喜悦,听到后面的开门声,他知道是她到了。
只听她喜悦地喊道,“易尘邈。”
易尘邈转过了身体,看到她,带着几丝平和的笑容,“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苏妙婧摇头,“怎么会,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来,我可不喜欢食言。”
苏妙婧看了他一眼,诚恳地说,“这雅间倒是挺别致,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学曲了,太扰民了,你说对吧!”
易尘邈也同意他的看法,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的身份毕竟和自己有别,若是有认识的人看到了,对她名声不好。虽然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无拘无束,豪爽,不拘小节,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过他也不能不为她考虑考虑。
苏妙婧提议,“不如我们去郊外,虽然这是冬季,郊外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们是去学曲的,也就不必在意风景好不好了?”
其实是苏妙婧想要去郊外耍耍,这冬天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她听说郊外青鸾山上的雪景,看了一眼之后,就让人流连忘返,所以她想去看看。
虽然她可以让沈云澈陪自己去,可是他最近太忙了,忙得都很少着家,所以,只能自己去看了。
况且就算让他陪自己去,他也不会同意的,自己现在的身子差不多快八个月了,肚子是越来越大,沈云澈是不会同意让自己去的。
易尘邈点头,于是他们赶着马车,去了郊外的青鸾山。
她上次到青鸾山,当时自己还没有嫁进王府,跟自己的母亲一起来青鸾山的兴国寺上香,没想到过了将近一年,她又来了此山。
苏妙婧到了山脚下,就下了马车,想走一走。
易尘邈担心她的身体,但又劝不住她,只好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