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收容营还算井然有序,圣慧大帝安排了许多兵力,基本可以说得上是三不一岗,五步一哨了。除了官兵之外,还有大量的医官穿梭其中,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明珠,关于这疫病,你了解多少?”
“阿烈姐姐,大医官上次进攻跟父皇禀告之时,恰好被我遇见了。他经不住我软磨硬泡,便将这疫病的情况都跟我说过了。”
“那你如何看?”
“我觉得,这疫病倒不像是病,但凡是病,脉象上都会有所表现。”
“不是病那又是什么?”
“说起来姐姐可能不信。这世上能让人的身体出现异常情况的,除了自身体内的病症,还有可能是一些外部的力量。”
“外部力量?”
“对。比如南疆的巫蛊之术,便算不得病,但是却可以让人出现异状。不过若是用蛊,也会在体内留下痕迹。”
“所以你认为是其他的?”
“嗯,我刚才只是用巫蛊之术举个例子。我曾经看过一本典籍,那典籍上说,生灵都是生活在一定的环境之中,我们人类能够存活下来,依靠的也是环境中的水分、空气、食物等等。这些都是与我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也都是广为人知的。”
“哦,那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吗?”
“对,那书上说过,许多人不知道,其实我们还处于某个稳定的磁场里面。只是我们平时感受不到罢了。但若这磁场发生了变化,人的身体就会因此起一些反应。越是身体虚弱的人,反应越大。”
“磁场?何为磁场?”
“那上面也没有说的很明白。阿烈姐姐大概可以将它理解为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流。就好像,如果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我们心情就会比较平和,可若是在一个有小孩哭闹的环境中,我们的心情也会变得烦躁。若这小孩一直哭闹个不停,我们的烦躁程度也会不断加深,而心情烦躁会影响身体气血运行,久而久之,这身体便会出问题。”
明烈终于听懂了些,点点头说道:
“菀娘与我想的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了。我怀疑这疫病其实是受了一些恶灵的魔气影响。”
这次换明珠觉得奇怪了:“恶灵?”
明烈:“是的。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也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便先不跟你说了。明珠,既然你觉得是那个什么磁场变化了,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明珠:“那书上说,要么让磁场复原,要么就等待人进化去适应那个磁场。”
明烈:“那你可想到了具体的解决之策?”
明珠:“要先看看病患的情况再说。”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一个看上去极为壮实的男人冲了出来,大喊大叫道:
“让我出去!我要吃香灰,我要吃香灰!”
这人眼看就要不管不顾地撞上来,明烈赶快抽出飞霞鞭,左手微动,直接将那壮汉一卷,止住他的脚步,右手则将明珠轻轻一推,将她推离危险区域。
那壮汉似乎是神志不清了,即使是被鞭子卷住了还是拼命挣扎向前。明烈忌惮着怕伤到他,便有些放不开手脚,差点被他给挣脱了。
幸好一旁的官兵也反应过来,直接将那壮汉扑倒,又拿了麻绳将他捆起来。
“让我出去,给我香灰,给我香灰!”
那壮汉痛苦的哀嚎着。
明珠面露不忍,说道:
“这些人都是这般吗?”
那官兵回道:
“回禀公主,都是这般。像上了瘾一样,一时不吃就难受地大喊大叫,可是吃了又消化不良,一个个疼得都直打滚。”
明珠此行并没有掩藏身份。公主亲自驾临来医治病患,对于安抚民心是件好事情。
待这个小插曲结束后,明烈问道:
“明珠,你对吃骨灰、吃香灰这种说法怎么看?”
明珠面色凝重:
“照大医官所言,吃香灰确实可以延缓病情,而吃亲人的骨灰,也确实可以根治此疫病。这应当就是那书上说的,让磁场恢复了的办法。只是这原理是什么,我一时还参不透。若是能参透,想必就可以根治、预防了。”
开始几日明珠晚上还会回宫去,后来干脆直接与其他医官住在收容营中,日日夜夜医治越来越多的病患,与各位医官们讨论新的治病的法子。
明烈得空了偶尔会去探望一下,不过渐渐地,明烈也抽不出什么空来了。因为全国各地接二连三传来天灾人祸的消息:江南决堤了,西南地震了,胶东蝗灾了……
整个凤仪朝堂都被这些消息弄得焦头烂额,大臣们整日整日讨论对策,国库中的银子也不太够用了,经常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圣慧大帝与显德皇后治国本就宽容,并没有征收多少的赋税,这下子各地都出了事,都需要调拨银两,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明烈献了一计,建议显德皇后以一国之母的名义号召全国的富商权贵们捐赠银两共商国难,大家碍于皇家威势,多多少少都捐了一些。只是也因此有许多抠门又小心眼的人记恨上了明烈。
除此之外,圣慧大帝也会将昭曜太子、明烈等人派出去镇灾历练,顺便安抚民心。
可渐渐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总之,“凤不二主,双凤祸国”这句话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了。
六月,明烈与昭曜太子被圣慧大帝委派到西南一处刚发生了大地震的地方赈灾慰问,此地名曰文川州。
明烈与昭曜太子这日微服私访,想探查一下灾情的情况是否与地方官员上报的一般无二,被日头晒得有些渴了,便随意来到一处街边临时搭建的茶棚中讨水喝。
说来也真是悲惨,这文川州的地震十分厉害,浑天监却没有提前能够预警,就在半夜,这地震就突然发生了,许多人家都在熟睡,导致来不及逃出生天。
房屋倒的倒,塌的塌,且不断还有新的余震到来,就算房屋一时没有塌陷,百姓们也不敢再回家去了,都是卷了个席子睡到了露天。幸好是夏天,气候没有那么冷,夜里睡在外面也不会觉得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