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快步走到豌豆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女儿,是母后对不住你!”
豌豆猛地将手抽出来: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是这样!”
显德皇后又欲上前,昭曜太子先开口了:
“妹妹,当年父皇与母后也实在无奈。母后随军出征,玉门关条件艰苦,这身体便没有养好,生产时又费了些力气,生完英娘后就有些昏睡了过去。恰好那晚是父皇与突厥激战之时,突厥人趁着我国军力都在前线,就派了一小队人马突袭后方,将刚出生的你掳了去。等父皇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父皇派心腹找了一夜,也不见你的踪迹,便认为你凶多吉少。未免母后伤心,便将此事瞒了下来。所以母后一直不知道,她当年是生了两个女儿。”
圣慧大帝也应和道:
“正是如此。当时兵荒马乱,我们实在无法方方面面都顾及的到。我以为突厥人生性凶狠,你必然已经不在了,没想到他们倒是慈悲了一回,只是将你扔在路边,想必是见你只是个婴孩,也动了恻隐之心。此事与你母后无关,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怨要怪,便都算到我头上。”
显德皇后惊讶地回头:
“陛下!”
圣慧大帝这番说辞,确实没有提前与她商议。这么说,是能把事情圆过去,却是把所有罪过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豌豆终于平静了一些,喃喃道:
“突厥人?”
圣慧大帝继续说道:
“这么多信息,任是谁也无法一下子就消化。豌豆,你身子不好,便先回去休息。只是册封一事势在必行,你是我们慕容家的血脉,不能继续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外漂泊。”
显德皇后也点点头:
“是啊孩子,你若是有怨恨,也是正常的。只是千万不要因此回绝了我们。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迎春及时上来将豌豆送了回去。
明烈忍不住开口相问:
“太子哥哥,为何不告诉豌豆妹妹实情?”
昭曜太子还是温和的语气:
“英娘,我知道你不喜说谎。可是有些时候,事实比谎言更为伤人。”
明烈想了想,才说道:
“我知道太子哥哥的意思。可是,若人活在虚幻的幸福中,有一日这虚幻却被戳破了,岂不是更痛苦?”
昭曜太子神色悠远:
“英娘说的道理也对。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放弃虚幻的幸福,而选择真实的痛苦的。在此事上,我们对豌豆妹妹虽然有欺瞒,却没有恶意。”
明烈看着他的神色,突然想到了那日他与破云在树下依偎的场景,心中不禁也有些叹息:
“太子哥哥,那我只希望你能一直拥有真实的幸福。”
昭曜太子捏了捏她的脸蛋:
“其实英娘这般随心而动,勇敢无畏,倒是让大哥自愧不如。”
第二日,圣慧大帝便昭告天下,为豌豆赐名为慕容菀,封号明珠公主,赐明珠宫。一时间,天下舆论哗然,凤仪国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这么热闹的事情了。不过,大多数国民还是称颂圣慧大帝与显德皇后仁心仁德,懂得报恩;称赞慕容菀热血侠义,舍身救人。
如此一来,倒算是两相圆满,皆大欢喜了。
自从认回了这个妹妹,明烈倒是不怎么往宫外疯跑了,有空了就去明珠宫陪着慕容菀聊天,生怕她闷着。圣慧大帝、显德皇后跟昭曜太子更是不必说,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亲人都关照地不得了,各种赏赐、礼物像流水一般向明珠宫涌来,几乎要将这偌大的宫殿给填满了。
“父皇母后要再这么下去,我这明珠宫连落脚的地方都要没有了。”
明珠靠在软塌上,皱着眉头抱怨。
明烈双手叉腰,佯装生气:
“自从有了妹妹,父皇母后都要快把我这个女儿忘了!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到明珠宫来!你这里各种宝贝堆成山,我那里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
慕容菀轻笑一声:
“阿烈姐姐,你要是喜欢什么,直接拿去。刚好我这里放不下了。”
明烈随手拿起一个夜明珠:
“我看这珠子就不错。一看就是上品。”
慕容菀故作不舍:
“哎呦,这个据说是鲛珠,我可舍不得。不然姐姐还是换个宝贝拿吧。”
明烈弹了弹明珠脑壳:
“好啊,你竟然还敢调戏你姐姐!”
两人俱是哈哈大笑。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慕容菀渐渐接受了明烈等至亲,性格也在大家的照顾关爱下变得活泼开朗起来。脸色虽然因为病着还是有些差,但因为心情愉悦,看着也没那么苍白了。
“阿烈姐姐,容二公子又出征去了,你这次怎么没有跟他一起?”
笑闹够了,明珠问起了些正经事。
明烈摸摸明珠的头发:
“你刚回来,又中着毒,我放心不下呢。”
说话间,明烈又想起容二来跟她辞行时的场景。
“阿烈,我要出征东瀛了。”
明烈有些不舍的情绪,却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抛下一切离开皇都:
“容二,这次我就不跟你同去了。”
容月玦点点头:
“明珠公主刚刚回来,你留在这里更好。”
明烈还是有些担心:
“我听说东瀛的忍术路数十分诡异,变幻莫测,你此次要当心。”
容月玦笑笑:
“阿烈,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出征,必然是做好了准备。倒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注意些,否则捅出什么篓子来,可没人替你收拾了。”
明烈哭笑不得:
“容二,你真是。你放心,就算捅破了天,我也能顶住了。”
容月玦摇着月华扇,幽幽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小阿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是……”
明烈接着问道:
“就是什么?”
容月玦眼珠滴溜一转:
“就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明烈那点离愁别绪瞬时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气的只想抽鞭子打人。
容月玦见好就收:
“阿烈,说正事,我这次去东瀛,准备顺路去蓬莱找一找仙草。”
明烈立刻明白过来:
“你是说还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