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颜无法说出口的冤情到底是什么呢?或许跟顾家有关?
这梦境之中,宋夕颜是真实存在的,与顾水寒夫妻和睦,与萧疏影妯娌亲近。
现实中,却没有这个人,而顾水寒身为顾家家主,一直宿于书房之中。
还有,萧疏影分明已有二十多岁,家世显赫,花容月貌,却没有出嫁,这在凡界也是极为反常的。
现实和梦境的对比太过有差别,这太异常了。除非,除非曾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扭转了所有人的命运。
事已至此,安息索性将宋夕颜来求救的事情与安魄说了,两人商讨了一会儿,决定第二天再探探情况。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两人一觉醒来,却发现梦境的时空似乎是扭曲了。
时间并没有按顺序一天天流逝,而是跳着来的。
他们再出去遛弯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之后的光景了,顾水寒并不在山庄内,顾老夫人的病更加重了,宋夕颜与萧疏影也更加忧心忡忡、面容憔悴。
“我虽移植了无尽夏,但可能是换了环境,效果并不如想象中好。而且无尽夏只是疗伤圣草,不知道对母亲的病是否有作用。”
宋夕颜有些自责的样子。
“大嫂不必太过自责,大哥已经快马加鞭赶往药王谷求药了。”
萧疏影宽慰到。
“希望他能找得到,母亲的病……”
两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时间氛围有些沉重。
安息与安魄“不小心”路过窗外,零零散散听到了这段对话。
夜里,两人决定再探一探这藏剑山庄,却意外看到有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悄悄溜出了府,看身形,极像萧疏影。
她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紧了紧披风,鬼鬼祟祟快步走了出去。
而更奇怪的是,不一会儿,宋夕颜也出府悄悄跟了上去。
安息与安魄立刻察觉到或许关键的谜底就要揭晓了,默契地放弃原计划也跟上前去。
因怕被两人发现,他们不敢跟得太紧,幸好那两人似乎都颇为紧张,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见宋夕颜在一颗树后站定不动了,安息与安魄便也停住,寻了附近一颗隐秘的大树飞身而上。
只见萧疏影对面,背身站着一位浑身通黑的男子,虽然隔得不算太近,安息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阴煞之气,应是个灵力高强的鬼魔或鬼尊。
萧疏影似乎也有些害怕,身体略略发抖。若忽略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倒像是世家小姐偷溜出来私会情郎。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那黑衣男子开口了,声音也如其人一般,带着一股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森森寒意。
萧疏影闻言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形状的物件,递给那黑衣男子。
那男子终于转过身来,竟是生的十分英俊的样子,一双红眸在黑暗的夜里格外醒目,若忽略身上的阴谲鬼魅,倒也称得上是个美男子了。
“好极了。”他慢条斯理地接过去,满意地翻阅着。
“那,那我母亲的病,是不是就能好了?”
萧疏影的声音也因害怕而颤抖着。
“哦,我忘了告诉你。要想治好你母亲的病,还需要一样东西。”
那男子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母亲大限将至,不过我一向讨厌命数之说,所以也乐得帮助。你既然献上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便大方地告诉你可以让你母亲活下去的办法,那就是,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
萧疏影有些茫然了。
“没错,一命换一命。若想你母亲活下去,需得至亲之人心甘情愿,生祭自己的七魄才行。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引诱。
“我……我……”
可能是一时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萧疏影有些慌乱。
“别害怕,生祭了七魄之后,也还留得三魂,不会马上死去。只不过,就是灵识五感慢慢丧失,然后慢慢死去罢了。若是有幸得到天界神仙怜悯,获得什么灵丹妙药,还能多活些时日。”
那男子似乎很是满意萧疏影的反应。
“天界神仙?对,我可以求各位神灵帮忙。不,不对,你不就是天界神仙吗?”
萧疏影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哈哈哈哈哈。”
那男子嗤笑道:
“求天界神灵帮忙?那些神灵的心,可是比我还狠呢!你还是祈愿别遇到他们才好!”
萧疏影已经在小声啜泣了,重复说着:
“你说的,只要把顾家的禁地机密偷出来给你,你就会想办法救我母亲的。你说过的……”
“当然,我虽算不上什么君子,可也是守诺之人。办法不是帮你想好了吗?七魄拿来,你母亲便可逆转命数,继续活下去。当然,你要知道,献祭之法需得心甘情愿才行,若是心有不甘,不仅你会没得活路,你母亲,也会立刻暴毙哦。”
那男子嘴角一勾,脸上的笑容更愉悦了。
“不,不……”萧疏影疯狂地摇头。
“哦,不什么?是不要你母亲活下去,还是你不愿意献祭?”
那男子继续引诱着,很是欣赏萧疏影崩溃的模样。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萧疏影已经开始抱头痛哭了。
那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看,说什么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生死关头,神鬼妖魔,都逃不过自私二字。”
似乎是厌烦了萧疏影的吵闹,那男子脸色的愉悦已经散去,转而变得阴冷,说道:
“不过,今天已经由不得你,路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因为我最讨厌,反悔二字。”
说罢,那男子掌心便燃起了幽幽绿火。
安息见状,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安魄的手腕,以口形向他传达:幽冥鬼火。
那黑衣男子,必定是幽冥鬼尊无疑了。
安魄感受到了安息的焦虑不安,似是怕安息冲动上前,便也以口形缓缓说道:
这是梦境。
安息也冷静了下来。是了,这只是梦境,发生的一切亦真亦假,无须太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