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瞬间觉得怒火中烧,什么冷静淡定都忘了,立刻就要冲上前去跟纳兰雪拼命,仿佛又变成了前世那个敢爱敢恨的少女。
“阿烈,冷静一下。蛊虫都是被蛊母控制的,我们就算杀了她也没用。”
明月直接将她拦腰抱回。
安息也冷静了下来。如今红儿被蛊虫控制,而那蛊母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在纳兰雪那里。如今这情况,倒是受制于人了。
“既然你那么想来找我玩,我便陪你玩玩吧!”
纳兰雪轻笑一声,拿起竹笛放到嘴边,又开始吹奏起来。
红儿听到笛声,立刻向安息的方向扑了过来,竟是想要凭自己的一双手,活生生将安息撕裂似地。
安息握紧缚魂绫应战,每次红儿贴近了就将她隔开,但又害怕伤到她,便一直放不开手脚,十分被动。
明月站在一旁,也没有贸然帮忙,他知道红儿在安息心中的分量,怕自己出手红儿会受不住。擒贼先擒王,既然这纳兰雪杀不得,给她捣捣乱总还是可以的。
明月身形一动,瞬间就到了纳兰雪身前,月华扇往她手上轻轻一敲,她手中的竹笛就掉落下来。
纳兰雪吃了一惊,她根本没看清明月是怎么过来的,这人的灵力竟然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而且靠近了才发现气场也很强大,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
她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与明月隔开了一段距离,说道:
“没用的,这笛声只是引导和助战的作用,蛊虫一旦启动,是不会停下的,打断笛声,反而会让它失去控制,肆意妄为。”
安息处处让步,红儿却像发了狂一般步步紧逼,安息几乎是摸爬滚打将各种躲避的姿势表演了遍,情形十分狼狈。
她刚刚躲过了红儿咬过来的牙齿,却不防她又将手向自己的脸上招呼过来,只能硬生生下了个腰,才堪堪躲了过去。
要是被红儿抓到了,可不只是破相那么简单,蛊虫会随着破了的皮肤进入体内,到时候恐怕也要变成被纳兰雪控制的行尸走肉了。
“红儿,我是娘亲啊,快停下!”
安息企图用亲情唤回红儿的神志。
红儿似乎听到了安息的呼唤,短暂地停止了攻势,站在原地呆愣愣说了一句:
“娘亲?”
安息大喜过望,以为亲情路线成功了,便接着说道:
“红儿,是娘亲,你乖乖过来,到娘亲这里来,别再闹了。”
红儿闻言便像牵线木偶般缓缓向安息走去。安息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去迎接。
然而,红儿的表情却霎时间变了,阴恻恻地笑着,大喊一声:
“去死吧!”
双手直直袭向安息胸口。
安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杀的措手不及,知道自己刚才是被红儿骗了,却也来不太及抵挡了。
就在这时,明月突然冒了出来,伸手扯着红儿的后衣领将她拎开,手臂却冷不防被她挣扎的手抓了一下。
“容二!”
看到这一幕,安息脱口而出叫了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明月将红儿轻轻丢到地上,伸手将地上的安息扶起,安慰道:
“阿烈,我没事,没事。”
安息的心神尚未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稳定下来,红儿就又冲了过来,这一次,她不再犹豫,下了狠手,没一会儿就用缚魂绫将红儿五花大绑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红儿一边挣扎,一边面目狰狞地大喊大叫。
安息暂时没空理会她,跑去查看明月的伤势,他的右胳膊上,齐齐整整地被红儿抓出了五道血痕。
“刚刚为什么要用手,你的月华扇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安息有些气急败坏。
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烈,我没事,刚刚就是看到你有危险太着急了,一时没顾上。”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也会受伤?”
虽然极力控制着要自己不要哭,安息的语气也还是能听得出来带着一丝担心与愧疚。
“阿烈,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也有弱点。”
明月的语气也有些无奈。
安息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明月是不可能受伤的,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被关进这修罗鬼府中。都是她连累的,可如今,她却还要发脾气,要他耐着性子来哄。
想到这里,安息泄气般地垂下了头,沉默了。
“好了,阿烈,我真的没事,这种雕虫小技对我没用,不用担心,我可是鬼王。我们先把红儿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明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安息抬起头,看到明月向红儿走去,取下了她挂在颈间的竹哨,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听到耳中,极像是纳兰雪吹奏的旋律,却又有些不像,因为纳兰雪吹奏的乐曲感觉是激荡高昂的,明月吹奏的乐曲感觉是平稳和缓的。
神奇的是,随着明月的吹奏,红儿的言行举止也渐渐平和了下来,直到眼珠从完全充血又回复到正常的红血丝的状态。
“娘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把我绑起来?”
红儿懵懵懂懂地发问。
安息知道她是完全清醒了,可也不敢将她轻易地就松开,正沉吟着想着该如何向她解释,明月先开口帮她说了:
“红儿,娘亲跟爹爹要想办法带你出去,可是如果要分神保护你呢,我们就会很危险,你愿不愿意乖乖待在娘亲的千羽袋里面,等安全了我们再把你放出来?”
红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只要不让我跟娘亲分开,待在哪里都可以。”
安息与明月对视一眼,召回了缚魂绫,将红儿收入千羽袋中了。
“没想到还是个奇才,只听我吹了几遍,就学会了我的《驭蛊曲》。”
纳兰雪主动走到了近前。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精通音律了?”
安息也觉得有些奇怪,上一世容二虽然文武双全,但应该没有学过音乐。
明月淡淡地回应道:
“奇才谈不上,闲来无事多学些保命的本事罢了。”
这个回应,好像用来回来两个人的问题都通用。
不知为何,安息总觉得这话十分耳熟,像是在某个类似的场景中听到过。难道是在修罗鬼府中精神一直太过紧张导致记忆错乱了?
“不过可惜了,再有天分的奇才,中了我的蛊,也只能乖乖听我的话。”
纳兰雪又拿起竹笛开始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