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人民医院。

赵江生刚刚走进办公室护士长就匆匆忙忙跟进来了。

"赵主任，赵主任，李欣的家属来了，要求出院。"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出院？为什么？我们刚刚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还没开始实施，怎么就要出院呢？家属在哪？"

"在病房里。"

赵江生赶紧换好白大褂。

"走，去病房看看。"

病房门口郑清河夫妇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

看见赵江生走过来便住了口。

郑清河："赵主任，你来了。我们...我们...今天来是想给李欣办理出院手术。"

赵江生："为什么急着出院，前几天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要对她采用新的治疗方案吗？你现在要出院？你是要把她接回家去吗？家里条件能和医院比吗？"

郑清河："我知道，作为家属我们谢谢赵主任费心。但是我们也...我们不是接回家，我们是准备接她去康复疗养中心，这位是康复疗养中心的高主任。"

旁边的中年男子朝赵江生伸出手："鄙人高常烯，久仰赵主任大名，幸会幸会。"

赵江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听着他侃侃而谈。

高常烯："...我们康复疗养中心设施齐全，有着一流的服务团队，病人在我们那里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

张淑芬："是的，是的，我们家属也是这样想的，只要对李欣好的我们都愿意试一试...也许康复中心的坏境更适合李欣。"

言下之意就是在医院里也没有什么起色，还不如换个环境试一试。

看来人家已经是打定主意要出院了，不然怎么连康复中心的人都已经过来了。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总不能强留在这里吧！

赵江生："那好吧，一会你们去我办公室，我给你们开出院证明，另外我还有些注意事项要交代你们。"

"谢谢赵主任。"

郑清河夫妇拿着出院证明去办手续去了。

赵江生给高常烯介绍李欣的情况以及一些注意事项，末了说道："高主任，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或者病人有什么变化可以随时打给我。"

"谢谢，赵主任真的是医者父母心。"

"这毕竟是我遇到的第一例特殊病人，我也想知道她后面的情况发展变化。"

"是的，是的。这是我们医生的共同点，我完全理解。随时欢迎赵主任莅临指教。"

"指教不敢，大家都是一样，互相学习。"

"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郑清河回来了。

"赵主任，手续办好了，那我们就..."

赵江生："要不要医院安排车送过去？"

高常烯："我们的车已经来了，在外面等着，就不劳赵主任费心了。"

"那好吧，我们去病房吧。"

走之前，赵江生还要最后去看看李欣。

他今天还没跟她打招呼呢。

病房里，李欣躺在那里依旧和以前一样。

张淑芬已经让两个高级护理师把东西收拾好了，有用的全都带走。

两位护理师的工作也到今天结束，李欣去了康复中心就用不着她们了。

赵江生走到床边，像往常一样跟李欣说话："李欣，我是赵医生，今天怎么样？"

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叫李欣，但是现在也只能依然这么称呼她。

"还在睡呀，该醒醒了。今天你要换一个新的环境了，你又能结识新朋友了。但是你千万别忘了赵医生哦。

这位是高主任，是来接你的，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记住，你也要加油哦。

再见，李欣。"

赵江生像对老朋友一样跟李欣告别，最后还握了握李欣的手。

"高主任，李欣交给你们了。"

"好的，放心，赵主任。"

赵江生挥了挥手，护士长带着护士推着推床进来了。

几个人合力把床上的李欣平移到推床上，然后推到楼下，送到康复中心的救护车上，交给康复中心的护士。

看着救护车开走了，护士长说："赵主任，这就走了？我这心里还有些舍不得呢。"

是呀，习惯了每天跑去看看，想着病人会不会醒了。这突然间就出院了，也不知道以后咋样？

赵江生："走了并不代表结束。"

护士长："你说啥？"

赵江生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一切才刚开始。

————

小白楼里只有朱颜和郭琪琪。

徐峰去调查郑清河了，王凯去了C省。

两人也没闲着，这两天都在搜集国内外关于植物人的资料，准备着随时去医院发力。

朱颜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见朱颜半天不吭声，郭琪琪问道："谁的电话，说什么？"

朱颜："你哥的，说李欣出院了。"

郭琪琪跳起来，"什么？出院了，难道她醒了？"

"没有醒，出院去康复中心了。"

"那我们这两天不是白费劲了吗？用不上了，做的无用功。"

郭琪琪像泄了气的皮球又一屁股坐回去。

"也不是无用功啊！赵大哥说我们还是可以去康复中心探望。只是他觉得有点突然，之前没有半点预兆，家属也没有说要出院，这一下突然康复中心就来把人接走了。

...是有点突然，难道是..."

"是什么？"

郭琪琪紧张地问。

"让我好好想一想。"

点开电脑中病人的照片看。

从江城人民医院开出来的救护车并没有往康复中心方向走，而是驶出江城，上了高速公路，很快消失不见。

沉思中的朱颜醒悟过来，

对郭琪琪说道："他们把病人转走了，但是并没有去康复中心。"

郭琪琪："什么？没去康复中心，那去哪了？"

朱颜："现在还不知道。"

郭琪琪："我给哥哥打电话，病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他是怎么当医生的？"

朱颜："算了，现在打电话也于事无补，徒增赵大哥的烦恼。"

郭琪琪："你倒是会体量他。"

朱颜："就事论事，再说这也不是赵大哥的责任。家诚心要走，你拦得住吗？"

"好吧，现在怎么办？你这个行为痕迹专家拿出看家本领来把病人找出来吧！快，看看，看看他们把病人带去哪了？"

郭琪琪把电脑里病人的照片放大，催促朱颜。

朱颜："我只感觉到她出了江城上了高速，再多的就感觉不到了。"

郭琪琪泄气。

朱颜："不过，我们可以试着分析一下他们去哪里。平时你和徐峰都是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次培训回来更应该强吧？难道是徐峰不在，你这脑子也被带走了？"

郭琪琪一下子又来劲了。

"这不一时找不到感觉吗？快说，走的哪个方向上的高速？"

朱颜："江城西。"

"江城西，江城西..."

郭琪琪嘴里念叨着，手指不停在电脑键盘上按动，电脑上很快就出现了地图，同时在投影仪上面也显示出来了。

郭琪琪："从江城西上高速可以到达的地方很多啊！"

朱颜："排除法，小城市忽略不计，重点是大城市。"

像照顾植物人这种病人是很择条件的，只有大城市才有良好的条件。

两人在地图上搜寻可能的目标。

朱颜："找到了。看这里..."

郭琪琪顺着朱颜手指着的方向一路看过去，

最后落在一个点上。

那里是C省X市。

李欣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