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才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可时间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过去的十八年里,顾晚风生活的很平淡,一切都在循序渐进。
没有危险,没有紧迫,也没有想要变强的心。
倒不是说一切都在平稳前进不好,只是一旦平淡的久了人就会变得颓废。
顾晚风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所以他其实很焦虑,也很迷茫。
病急乱投医,他此刻虽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但却也在往这一步前进。
实力的不足总算是让他感到人生第一次的紧迫,这种紧迫感督促着顾晚风也同样鞭策着他。
变强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强大,但同样深深的无力感也是同时充斥着他的全身。
他可以在这齐城,可以在这衙门里逞威风,可以让堂堂一城太守对他妥协,也可以让护卫们怕他,但却救不了自己要保护的人。
在离开边镇之前,顾晚风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应该可以保护好刘杜鹃,却从未想过这才第一天便弄丢了她。
这一刻其实没人能够明白顾晚风心里的感受,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并不是一场战斗的胜利,或者一场利益的交换就能够满足的。
那种信誓旦旦的出发,再到此刻狠狠的撞壁,说是头破血流倒也不算过分。
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性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那你还能说什么保护。
原本心底一丝淡淡的骄傲和兴奋感就如同一丝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就被一盆打水给浇灭。
顾晚风看着司徒空问道:“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去晋阳城。你现在什么打算?”
司徒空想都不想就道:“一起去啊,还用问吗!我司徒空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吐出去的唾沫,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顾晚风叹了口气道:“你跟我去很危险的。罗刹堂的实力你应该比我了解的多,他们势力强大,又擅长隐匿,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可以说是处处收到压制。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危。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怪你,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去冒这个险的。”
司徒空果断的摇头道:“危险又怎么样,我是那种见到危险就跑的人吗!如今这个世道又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再说了,我司徒空是什么人,会怕他们罗刹堂?他们要是被我发现了基地在哪,我就去把他们的全部家产都给偷光,一件不留!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不管你怪不怪我,我就认为有我的一份责任。而且我们现在是朋友,是兄弟,虽然刚刚认识,但这并不能妨碍咱们之间过命的交情。我们可是联手对付过土匪,救村民于水火,外加上共同对持朝廷衙门的!这些,可都是咱们一晚上的战果,想想就刺激。”
司徒空说的很轻松惬意,似乎完全没当回事,但顾晚风明白,他已经考虑清楚了。
罗刹堂的强大之处司徒空心里很清楚,但他还是做了决定。他说的没错,两人虽然认识的情景很诡异,但随后经历的事情却是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在城外村庄大火的时候,司徒空不顾一切冲了进去,救出了许多差点丧命的百姓。
如今孙尧圣在里面和衙门里的人对持,而他也没有闲着,冒着危险冲进了内院,利用他自己的本事偷出了王碑的小金库。
从这几件事之后,顾晚风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司徒空这个朋友。
至少他不会在危难的时候逃跑,不会在困难的时候捅刀子。
司徒空若是想要对顾晚风有所歹心,其实早在他和土匪对战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
那时候的顾晚风面对三个土匪的进攻,已经是应接不暇了,背后那是一个破绽大开。
司徒空正在村里救人,离他不远,要想动手,顾晚风恐怕是没什么还手的机会。
所以也是从那一刻之后,顾晚风才彻底放下了对司徒空的戒心。
人和人之间一定是要经历过某些事情之后,才会放下一定的戒心和芥蒂。
顾晚风转身看了看衙门里的那些百姓,又看了看身边的司徒空,忽然一笑道:“你可要想好了,做了选择可就没后悔的机会了。”
司徒空撇了撇嘴道:“我从来都没有后悔的习惯,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你这家伙,怎么整天做事磨磨唧唧的。人活一世,要么永远轰轰烈烈,要么轰烈后再平淡,决不能从头平淡到尾,否则这活着也太无聊了。都说罗刹堂很强,被他们盯上的人觉都睡不好,我倒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睡好觉。”
顾晚风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就冲你这个脾气,我就认了你这个兄弟!以前我觉得平淡不争没什么不好的,但现在我发现你不争总有人逼着你去争,与其让别人逼我做选择,倒不如我自己来做选择。他们想让我去争天寒玉魄,想让我给他们打工,那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资格来当我的老板了。”
司徒空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道:“你说大话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啊。还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我倒是觉得你比他们罗刹堂还嚣张。”
顾晚风很淡然的说道:“看来你是觉得自己不如罗刹堂的人咯。”
“放屁!我会不如他们?!”司徒空就差跳起来了,冲着四周高吼道:“我司徒空可是真正的天才,就罗刹堂这群见不得光的小人,有种就来正面对持,看看孰高孰低啊!”
顾晚风失笑道:“你都知道他们是见不得光的了,还会大白天的出来跟你对持吗?吼什么吼,说不定晚上就偷摸的过来找你了。”
司徒空不屑道:“别以为夜晚就是罗刹堂的时间,我们妙手门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目的是杀人,我们的目的是盗宝,目的虽然不一样,可显然我们的任务更难好吗!想要在不声不响之间,偷了别人最珍贵重要的东西,比直接去暗杀一个人简单多了。”
顾晚风看着司徒空,也不反驳,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早晚有见分晓的时候。时间不等人,或许我们现在就该离开齐城了,我觉得还是尽早赶到晋阳城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