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冷冷的看着两个人,终于呵呵笑着,拍了拍巴掌:“呵,没想到,你二人倒是夫妻情深,不错,来人!贤亲王冒犯于朕,将他拿下!”
立刻有侍卫前来,三下两下将萧俭捆绑了起来。
萧俭抬起头,冲着萧睿咬牙道:“卑鄙!”
萧宏却不以为意,如今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人,想搓圆揉扁他,不过一根手指头的事。
萧宏一挥手,侍卫们就要将萧俭押下去,这时,远处匆匆走来一个人,正是太后身边的木槿姑姑。
走到近前,木槿屈膝向萧宏行礼,随后微微笑道:“皇上,太后请您和贤亲王夫妇过去。”
萧宏脸色一冷,到底示意侍卫们放了萧俭,一甩袖子,大步向前走去。
木槿跟在身后,向萧俭屈膝,暗暗点了点头,跟着萧宏走了。
季语凝急忙扶起萧俭:“王爷,您怎么样?”
萧俭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走吧。”
两个人相携着也来到了太后宫里。
彼时,萧宏已经脸色阴沉的坐在了一旁,太后也是一言不发,看到萧俭他们进来,抬手示意。
木槿带着众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萧俭拉着季语凝坐在了另一边。
太后出声:“什么事,值得这样大动干戈,是要让你们刚刚逝去的父皇安心吗?”
萧俭低了头,握紧了拳头,萧宏却嗤笑一声:“四弟对朕不敬,朕不过是略做惩罚罢了,也值得母后为他出头。”
萧俭听闻,抬头对着萧睿怒目而视,愤愤的道:“是我不敬你吗?若不是你自己卑鄙无耻,我会这样对你?”
萧宏轻轻擦了擦嘴角的一点淤青,道:“冒犯龙颜,罪可至死,四弟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时季语凝起身,跪在了地上,向着太后磕头道:“太后,不怪王爷,实是刚才皇上遇见臣妾,百般羞辱,王爷看不过去才动手的,太后。”
太后听闻,目光“嗖”的看向萧宏:“皇上,你到底为何如此?”
太后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当初是他自己嫌弃季语凝,千方百计的要推掉婚约,如今这又是哪一出?
萧宏瞥了瞥嘴,道:“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四弟妹也太当真了。”
季语凝赤红着眼睛,狠狠的看向萧宏:“语凝不过贱命一条罢了,若是皇上想要拿去即可,何苦如初羞辱于我?”
萧宏却轻声笑了:“朕不要你的命,朕要你的命干嘛?”
“好了。”太后心知,打断了萧宏:“皇上,既是身在帝位,当谨言慎行,何况语凝是你的亲弟妹,皇上如此太过逾距了!”
“呵呵,母后一向都是偏着四弟的,何必再听朕说什么呢?”
说完,萧宏起身,甩了甩衣袖,毫不在意的道了一句:“儿子就先告退了。”
然后大摇大摆的出了宫门口。
萧俭气的脸色通红,只觉得心内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就要喷涌而出。
季语凝瘫跪在了地上,满心的羞辱和难堪。
“母后,不是他说的那样,他,欺人太甚!”萧俭哑着嗓子,向着太后说道。
太后叹声,起身亲自将季语凝扶了起来:“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
季语凝浑身扑簌簌的颤抖着,死死的憋住没有哭出声音来。
太后又面向萧俭:“俭儿,哀家知道,不过这件事闹大了,对你们的伤害是最大的,对不起,哀家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刚才萧宏轻蔑的眼神,已经将她的心刺痛了,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萧宏都不会听的。
萧俭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头一次在心里对萧宏产生了厌恶,之前若说不赞成他的理政方式,如今是真的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宫宴上的这点小波澜,成为了茶余饭后众人窃窃私语的佐料。
“听说贤亲王和皇上起了冲突?”
“你也听说了,我可听说太后都出面了……”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嗐,皇家的事,我们能知道多少呢?”说这话的人冲着另一个人挤挤眼睛,另一个会意的点点头。
唉,大家族中还免不了有兄弟龃龉,何况皇室呢?
季语凝跟着萧俭回到了王府,默默的回了房间,延缓跟在身后,赶紧吩咐了人打水沐浴。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只见她披散着头发,一身素衣,手托着一份素纸走向萧俭,轻轻的跪了下来。
萧俭急忙就要将她拉起来,可是被季语凝拒绝了,她将手中的素纸捧给了萧俭,低声道:“王爷,语凝已经无脸再待在王爷身边了,请王爷给语凝一纸休书,语凝即刻离去。”
“胡闹!”萧俭沉着脸,将季语凝从地上拽了起来,道:“又不是你的错,为何要惩罚自己?”
季语凝心中如塞了湿重的棉花,就要喘不上气来。
她拼命的将眼泪憋了回去,哽咽的道:“即使这样,语凝也无法再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待在王府,语凝,只觉得自己很恶心……”
“不,不要这样,不要自责。”萧俭心中酸涩,一把将季语凝揽在了怀里,头埋在她的脖子处,低低的道:“都怪我,不能保护你,还让他逍遥自得。”
季语凝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凉凉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仿佛又感觉到了自己那一天落在水中,不能呼吸,绝望的心情。
季大学士又一次坐在了圣旨的前面,这道圣旨他自得了之后,一直藏在暗室之中,只在上一次文昭帝薨逝的时候拿出来过。
萧宏和萧俭的事他听说了,虽然到现在除了萧宏和萧俭,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季大学士见过了太后。
太后心中难过,亲自替萧宏向季大学士请罪,言辞中对于萧宏的失望溢于言表。
季大学士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季大夫人的哭诉声:“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这让凝儿可如何是好?皇后若是知道了,她们姐妹要如何相处?老爷,我们季家一门忠贞,为何要受这样的屈辱?”
季大学士端坐了良久,终于出了暗室,提笔在纸上写就了一封书信,又那漆封了起来,然后招手叫人。
一名身穿褐色衣服的男子轻飘飘的出现在季大学士的面前。
作为经营了几代的家族,自是有自己的人手,此人正是季大学士的贴身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