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应该有人已经想过,但是为此付诸行动的肯定很少。
翟文涛早在幼时就将治病救人奉为一生事业。
只不过他却知道,他一个中医,根本没办法救太多人。
所以,他才选择走另一条路。
翟文涛从医馆回来,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老大媳妇儿,你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还在洗衣服?这些衣服是哪儿来的呀?”
“母亲,这是邻居们的衣服,大家都出去赚钱养家了,我就帮他们洗洗衣服,赚几个铜板。”
“我来我来,你快去歇着,别累着自个儿。”
“母亲,你腰疼,才应该去好好休息,我不累,孩子也很懂事。”
“唉,都是老大连累了你,你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都是他,非得想着出国留学!我……唉!”
“母亲,你别这么说,文涛那是有大理想的人,我们身为女人,也帮不了他什么,就一定要理解他。”
翟文涛站在门外,牙齿紧紧的咬着,一时之间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他转身,有些迷茫的走在这青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幽静的竹林。
国外留学,花销很高,根本就不是他的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
他倒是有医术,但是一般来看病的都是穷人,他最多把药材费收回来,有时候甚至还得倒贴药材费。
而那些有钱人,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他的医生。
虽他自信自己的医术就算达不到扁鹊那种起死回生的地步,但是也绝对不会差不了多少。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他甚至连出国留学的钱都赚不了。
“请问,是翟医生吗?”
翟文涛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面容俊俏,姿态矜贵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我是翟文涛,你是?”
“我是沈危。”
翟文涛走进安家别墅的时候,脸上的震惊掩饰不住。
实在是……太富有了!
这种房子,他还是小时候跟着爸爸去一家老爷家出诊的时候见过。
如今再见,仿若隔世。
他想起那个看似笑意满满,实则冷淡到骨子里的男人说的话,有些激动。
他说,这里有一位小姐,需要他的诊治。
所以,终于有富贵人家愿意让他诊治吗?
翟文涛只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直到他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看报纸的少女抬起头,看着他笑的时候,他的心才落到实处。
她长得很漂亮,眸光潋滟,五官像是娃娃一样,小巧又精致,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很柔软的女孩子。
可是她身上穿的却是一身灰色西装,很是帅气。
两种特质结合在一起,该死的迷人。
翟文涛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少女,忍不住红了脸。
“翟医生,你好。”
“你、你好!”
“我的腿就拜托你了。”
“郑守业如何说?”沈危喝了口茶,问文武。
因为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能走漏风声,所以他把文武调了回来。
文武是他信得过的人。
文武低头:“他不愿意。”
“呵”
沈危冷笑:“怕不是不愿意,只是舍不得而已。”
他写了封信,让郑守业用十万小金鱼换他儿子的命。
这并不是一个郑守业做不到的标准。
他呀,只不过是舍不得花这个钱。
沈危站起身,道:“听说他最近往梨园跑的急,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去看看。”
梨园,是棠城的看戏的地方。
这个北方小城,如今还很太平,有钱的商人还不少,戏迷更是不少。
尤其是燕云飞所在的戏班子来了之后,梨园更是热闹了起来。
四月的棠城到处都是杨柳,柳絮在城中纷飞,却格外的美丽。
梨园之中的桃花更是盛开得格外灿烂,明明这里不是桃花生长的地方,梨园却盟养出那么灼灼的桃花。
或许这里的桃花,也是吸引那么多人的原因。
沈危到来的时候,就见到台上一个花旦正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
“好嗓子。”他进了包厢,从上往下看,赞了一句。
文武:“他就是燕云飞。”
沈危并不意外,早就猜到了。
他笑了笑,道:“怪不得这么红。”
这燕云飞来这里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却是红得发紫,几乎喜爱看戏的都迷上了这个男人。
如今近距离听到这嗓子,沈危倒是理解了。
就连他这个不怎么懂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文武:“郑大帅应该就在隔壁。”
隔壁的包厢是郑守业买了的,只能他进。
而他们听力好,就算听不清隔壁我的人说什么,却能感觉到隔壁有人。
沈危点头,“安小姐呢?”
文武道:“应该也来了。”
沈危微笑,然后就不语了。
一场唱完,那台上的燕云飞就要离开,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燕云飞,你就跟了本少爷吧,岂不比在这儿唱戏来得自在?以后唱给我一个人听就行!”
一个衣冠楚楚,留着小平头的青年戏谑的道。
梨园老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赔笑道:“苏少爷说笑了,云飞了当不起。”
“你个老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说他当得起,那就当得起!”说着,旁边的跟班打开一个盒子,里面竟是一盒子的小金鱼,“我知道,你妹妹病得厉害,还有一个弟弟要养,怎么样,跟了本少爷,这些就都是你的了!在梨园唱戏,哪儿能赚这么多。”
台上的燕云飞,脸上油彩浓重,衬得一双眼睛清凌凌的,“苏少爷说笑了。”
说完,就要回后台,竟是考都不考虑。
苏礼冷笑,“今天可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来人,把这个不听话的小猫咪给本少爷拉回苏府。”
那边苏礼的人就要动手,沈危却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
“嘭”
一声枪响,让整个梨园都慌乱起来。
沈危听到隔壁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哼,本帅今天看谁敢带走燕云飞!”
沈危险些笑了出来。
看来这郑守业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戏子,竟亲自护着。
苏礼也吓得面色苍白:“大、大帅!”
郑守业胖乎乎的脸上一派阴沉,“苏家的人?还真是嚣张呀!”
苏礼:“不是的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