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苏王国,苏西领。
一群裹在黑袍下,脸上都戴着面具的人,正聚集在一起。
而在他们的前方,一位穿着暗绿色燕尾服、戴着面具的男人,以温厚的声音道:
“契约,在古老书籍的记载中,是一种独特的法术。”
“一种脱胎于‘誓言术’的独特法术。”
“立下誓言,引入某种强大的力量见证,进行自我约束,也能够通过誓言的形式建立双向联系,形成契约。”
“奴仆契约、平等契约、临时契约是最典型的三种契约形式。”
“奴仆契约能够让主导者支配奴仆的一切。”
“但奴仆契约必须有能够压制仆人的力量和能力,一旦主导者衰弱,奴仆便可以反抗契约。”
“而平等契约则有不同等级的形式,最严苛的平等契约是生命都共享,双方只要有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受伤,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死亡。”
“而临时契约,是最常见也最多的契约,单次或一段时间内的临时契约......”
“物质界的各种兽类、灵体生物、包括我们,都可以进行这三类契约。”
“幻影界中的灵体生物、幻影生物也可以成为契约的目标。”
“事实上,灵体生物和幻影生物是最适合作为契约生物的对象。”
“你们也应该知晓,幻影界和泡影地带的地点是错乱的,从兰苏王国进入幻影界,也许你前进一步后走出,就会进入阿拉贝拉的国土。”
“幻影生物、灵体生物比起我们更适合,也更适应那诡异错乱的幻影,无论是传递消息还是物品,都更加迅捷快速。”
“而且,当你们进入泡影地带,进入幻影世界时,也可以呼唤它们来帮助你们,当然,前提是它们愿意。”
“我们星辰家族的先祖,基本都有与一类生物签订契约,那是独属于我们家族的契约生物,通过我们的血脉,可以直接召唤它们。”
“但是,也因为这个情况,它们的存在,它们的出现,基本等同于宣告我们的身份,所以,你们需要另行契约生物。”
“在契约之前,你们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第一点,是契约中需要要求契约生物不能泄露关于你们自身的任何消息,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第二点,你们要确定与你们契约的对象还没有和其他人进行一对一的专属契约.....”
“第三点,是见证者,我说的不是与那个序列魔药对应的非凡者名称。而是说你们需要引入第三方的、强大的力量来誓言契约进行见证,见证约束......”
......
“翱翔于天际的有翼者,”
“游荡于寒潮中的精灵,”
“臣服于莎莉琳·霍恩·约德华的无形之子。”
莎莉琳看着亚戈手中的嗅瓶,第三次以拗口晦涩的语言复述后,说道:
“这是呼唤我的仆从的咒文。”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你应该知道‘仆从’吧。”
“知道。”
亚戈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内部的微妙变化,一边抬起头回应道:
“又称之为‘契约生物’、‘使唤灵’‘使魔’、‘从者’等,是通过‘契约’的形式与某个目标缔结契约关系的生物。”
他回想着从神秘学书籍中看到的定义,大概地复述道:
“契约生物可以是任何种类的生物,普通生物、非凡生物,甚至是人类。”
“随从”、“从者”这两个别称,基本就是用在作为契约生物的人类的身上的。
作为现代人,亚戈对于这种设定并不陌生,最通俗的解释就是“宠物”、“使魔”,这样的设定在他前世各种A作品中已经被用到烂大街了,从杰奎琳小姐给的神秘学教本书籍上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在各种危险情况的说明中,就有提及要小心特定目标的仆从,尤其是在与黄昏途径的非凡者对抗时。
黄昏途径的序列9“牧羊人”,能够呼唤、支配大量普通生物和少量非凡生物,甚至能够对他人的契约生物造成影响乃至于支配。
虽然教会麾下的非凡者如非特殊情况少有争斗,但黄昏途径的人不一定是余晖守卫小队的人啊。
他打量着手中只有大拇指大小的嗅瓶,这是一个精致的、古旧的,镶嵌在暗金色底座中的,有着近似鱼鳞状的奇特花纹纹饰,充满了神秘韵味的美妙工艺品。
这个是用来召唤莎莉琳的使魔的召唤物吗?
注意到他的动作,莎莉琳轻笑了一声:
“里面可没有鹿角酒,里面装的是冬狼的血。”
丝毫没有给亚戈留面子的意思,她调笑道:
“念出我刚才教你的咒文,同时往嗅瓶里面灌入灵雾,拔开盖子之后,我的仆从就会出现,虽然它们不算很强,但是比你还是强不少的。”
亚戈:“......”为什么要顺带损我一句。
亚戈深切怀疑自己记忆中莎莉琳那副气质忧郁的场景是假的。
“不过,如果不是我呼唤它们,别人呼唤它们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便宜,这嗅瓶里的血应该只能够使用两次,记得要补充。”
听到这句,亚戈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亚戈感觉到了寒意。
是从背后!
通过上浮视角看去的同时,亚戈也转头看向了闭合的房门。
从房门上门沿的缝隙中,看上去近似凝胶质又具备透明质感的怪异液体从门缝中挤了进来,从门缝挤进来的时候,那滩怪异的液体微微延伸出数十、上百条柔软的触须,变形成近似眼球状的形状,视线扫过亚戈,然后停在了莎莉琳的身上。
黏稠的、泛白色的透明胶质液体收缩蠕动,仿佛触手又像是一滩水渍一般从门上蠕动向下,“流淌”到地面上。
然后......
这团怪异的生物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应该是飘了起来。
一对不对称的、近似脚蹼又像是翅膀一般的膜状皮肤以几个节点联结形成了像是翅膀一样的不对称“身躯”,飘浮在空气中。
在那薄薄的膜状皮肤上,浮现出了几个并列的小孔,细密的音声随之浮现。
像是风声,又有种婴儿哭泣般的异响,声音响起的瞬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幽蓝的冰冷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