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史本名萧三郎,是仙帝派往周去整理史籍的神仙,因在周对史籍有功,又被人称为萧史。
婚后,弄玉每天跟着萧史在凤楼学吹箫,也学练气之术,渐渐的也可以不食烟火。
日月如梭,一晃半年多过去了。
一天夜半,萧史和弄玉在月下箫笙齐鸣,突然,有龙凤从天而降,集结凤台。
萧史道:“我本是神仙,因与你有夙缘,所以下界结缘婚配。如今夙缘已结,人间不可久留,你我当返于天庭。”萧史说完,便带弄玉乘龙跨凤,穿越祥云直飞而去。
……
因这典故,后世才有了“乘龙快婿”之说。
在大秦,射覆是时下门阀贵族们常玩的一种带有表演趣味的卜卦游戏。类似于猜谜,只是谜面为各自所得的卦象。
也就是说,根据‘弄玉吹萧’的典故所示的卦象,陈莲可得佳婿。
‘弄玉吹箫’后面一句是‘有凤来仪’,光这字面的意思,就足够裴璇堵心了,恰巧两人又都是太子妃的备位人选。
周九如心中暗道:也难怪,她会气急败坏地砸了覆器。
……
承恩侯府的大厨房里,平时是不准闲杂人等入内的。
今个因得了世子夫人的吩咐,做糕点的大厨丝毫不敢藏私,千年想知道的,他都会认真地教习一遍。
想要的菜谱,也是如实抄录,并在有些要领之处,需要什么火候,还着重点明。
千年身为医女,又经常给周九如烹药膳,对于自家主子的口味,她一向清楚。便把主子爱吃的,对她身体有益的一些菜谱、糕点方子统统抄了个遍,方心满意足地离开厨房。
出了夹道,刚拐进园子,迎面碰上了裴璇主仆。
她对着裴璇福了福,便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刚擦肩而过,就听裴璇突然喊道:“咦,那谁,你给我站住。”
千年停了下来:“裴二姑娘叫在下有何见教?”
“哦,我想起来了。”裴璇转身打量了她一番,恍然道:“怪不得,见你有些面熟,那个……中元节,你就是…万佛寺的那个医女。”
千年颔首应道:“裴二姑娘好记性。”话音还未落,左脸便被掴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这“啪”的一声脆响,惊得竹林后面刚好闲逛于此的萧氏兄妹,都有些不淡定了。
在承恩侯府的地盘上,裴二就敢对天寿公主的医女抡耳光,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摸了摸有些麻木的左脸,千年似笑非笑地问道:“裴二姑娘这是何意?”
说着,将视线移向裴璇的腿部,“脚踝的伤刚好,就立马翻脸耍泼,难道,这就是你们裴家对待恩人的态度?”
“恩人?就凭你这贱婢,也配?”裴璇抬着下颚,气愤填膺地说道:“本姑娘卧床精养半月有余,身上的瘀痕,竟是分毫未褪,眼看着便要错过大选之期。
为了不让我参选太子妃,你们主仆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真够让人恶心的。”
说她可以,竟然敢攀咬公主。
千年的神情倏地沉了下来:“裴二姑娘,萧夫人难道没教过你,东西可以乱吃,话,绝不能乱说?”
言罢扭头就走。
目的已经达到,理她干嘛?白让竹林后面的那对兄妹看戏。
裴璇大喊一声:“铃儿,还愣着干吗?给我抓住她。”
铃儿蹭的上前拦住千年,那速度一看就是练家子。
不过,千年是什么人,她是燕魂卫培养出来的死士。即便武技不行,但对付这位花拳绣腿的婢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来我往的过了十几招后,千年逮住机会抓住铃儿的手臂,反拧一把扔进了竹林。
转身看着裴璇,黑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厉,嗤声道:“看在萧夫人的面上,在下奉劝二姑娘一句,还是别折腾了。小的虽然位卑,却隶属尚食局司药,奉圣命专门侍奉天寿公主!”
“若真做错了事,自有宫里的司正惩戒,还轮不到你们主仆在这里胡搅蛮缠。若再纠缠,休怪我无礼。”
铃儿被摔进了竹林,刚挣扎着起身,就看到竹林的另一边影影绰绰似有人。
她赶紧爬起来拉住暴跳的裴璇,劝道:“姑娘,她说的有些道理,今日是姑太太的寿辰,万一惊扰到了姑太太,姑娘没事,婢子的命可就到头了。”
裴家的奴仆都知道,姑太太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五月初,因公主在西山行宫遇刺的事情牵扯到姑太太的陪房,这位裴家的老姑奶奶,硬是把伺候了她几十年的侍女和那侍女的儿子,打的血肉模糊。
再命人大张旗鼓地抬往裴府,半点脸面都没留。
且还让管事留了话:“既然对故主旧情难忘,所幸成全了他们的忠义,让他们回归本家,生生世世好生的服侍主子。”
夫人听说此事跟郎主有关,就懒得管。所以大家得了机会,都跑去围观,眼睁睁地看着那对母子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咽了气。
竹林后面是何人?
刚才姑娘与她说的话,也不知对方听到没?
万一听去了……
铃儿小心肝一颤,面色越发的苍白,她还小,还不想死。
“铃儿,是不是很痛?”裴璇见她精神萎靡,以为她受了伤,连忙托住她的手臂,恨声道:“这贱婢下手也太狠了。”
铃儿摇了摇头,直到千年离去,竹林后面再也没人走出来,这才由衷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姑娘,过了今日,你就能心想事成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说完又将视线转向竹林,心想:不管是谁,只要识相就好,这京城还没人敢管裴家的事。
想到刚才那一巴掌,裴璇沉蹙的眉眼,微微漾开。
打得真痛快,总算是出了口恶气。谁让她们害她误会了母亲,惹得母亲伤心。
她才不怕呢?
伤处的印痕再不褪,自有母亲去宫中找皇后理论。
此事,暂且作罢。
待主仆二人走远,竹林后边方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女声:“二表姐可真够猛的,那医女分明晓得我们在偷听,却故意不躲避,硬生生地承了她这一巴掌。”
说话的小姑娘,明眸皓齿,十三四岁左右的模样,身穿淡粉色对襟齐胸裙,梳着垂鬟分肖髻,插戴着镶红宝的金簪。
立在翠竹旁,端着一脸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