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悦儿动手,秦晓月再一甩臂,鞭势再变,一圈一圈如波浪般向前推去,一下子就把那三支飞镖如数卷了进去,然后,那三支飞镖就改变了攻击方向,齐齐向程悦儿的方向飞去。
程悦儿从未与秦晓月交过手,本以为其武功平平,不想却有如此实力,不敢藏拙,见秦晓月的鞭势如此凌厉,双手同时甩出了六只飞镖,左手的三支挡下了飞回来的三支;而右手的三支击向秦晓月的层层铁鞭。
秦晓月笑道:“你难道不懂得以柔克刚的道理吗!”
就在秦晓月得意之际,那三支飞镖突然撞在了一起,而后又瞬间分开,按上中下三路,向秦晓月击去,秦晓月面色大变,急忙抽鞭回防,堪堪将三支飞镖击落在地。
两个女人再次对面而立。
程悦儿先开口了:“你如此纠缠,我们谁也进不去。”
秦晓月一歪脖子,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既然你这么明白事理,就不应该抢我的票,如果你不抢我的票,此时我早已经进去了。”
程悦儿想了想,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这张票。”
秦晓月说道:“的确很想,三日后你来找我,我把东西给你。”
说完便上前去取程悦儿手中的票,程悦儿一扬手,笑道:“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秦晓月说道:“坐地起价,这才是你的性格,不过你不用说了,因为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程悦儿当然也知道,但是仍然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秦晓月说道:“你想让我进去帮你看看这个矮矬子说的男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程悦儿没有说话,因为她不必说话,秦晓月也会继续说下去,而秦晓月也没有让他失望。
见程悦儿没有接话,秦晓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认为那男人很可能就是三年前消失的鬼手萧妙,因为只有鬼手萧妙才能使出那种近似浮空行走的轻功。”
程悦儿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别忘了三年前可是你布局想要取他的性命!”
“不错,我是想他死。”秦晓月说道:“可是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关注?”
程悦儿说道:“我也是他的仇人,断臂的仇人。”
秦晓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的确想知道,一个失去了吃饭家伙的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程悦儿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派人查找他的下落?”
秦晓月怨“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找他吗?只不过找不到而已。”
程悦儿又不说话了,她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地面,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某些过往的回忆。
秦晓月见程悦儿的样子,心中不解,以为她跟自己一样的心情,于是说道:“没错,我和你一样,一直都在找他,而且就在几天前,我的手下发现有人去了无名居。”
听到此言,程悦儿重新回到了现实,问道:“无名居士的无名居!无名居士大名鼎鼎,这个人既然能进出无名居,一定不简单。”
秦晓月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个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程悦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个人不是去求剑的?”
秦晓月说道:“不是。”
程悦儿问道:“那他是去干什么去了?”
秦晓月说道:“求手臂。”
程悦儿不知不觉的重复了她的话:“手臂!”
秦晓月说道:“嗯,那个人进去之前是没有右臂的,出来的时候,右臂就跟重新长出来了一样。”
程悦儿说不出话了,她不是因为无名居士除了锻造兵器,居然还能锻造人的手臂,而是惊讶那个人断掉的手臂,因为秦晓月说那个人断掉的是右臂。
眼中寒光一闪,程悦儿问道:“你真的能确定那个人断的是右臂?”
秦晓月说道:“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手下没有酒囊饭袋。”
程悦儿的声音开始急促了起来:“那个人是谁?”
秦晓月一耸肩,说道:“我不知道。”
程悦儿急道:“你不知道!这个江湖上还有你秦大小姐不知道的人和事吗?”
秦晓月一脸无辜的说道:“是谁规定的我必须知道江湖上的所有事,认识江湖上的所有人,又是谁这么肯定,那个人就是江湖人!”
程悦儿知道她是在狡辩,心中虽气却不好说什么,因为她狡辩的很有道理,人们总是把习以为常的事情认定为应该的事情,所而程悦儿也不想跟她纠缠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秦晓月说不认识,就说明那个人不是她要找的人。
秦晓月似乎看出了程悦儿心中所想,说道:“一个人想要别人认不出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改变自己的模样。”
程悦儿又是一惊,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秦晓月又一耸肩,说道:“不知道。”
程悦儿一笑,问道:“是他的轻功太好,还是你派去的手下不中用?”
“我刚才说了,我的手下没有酒囊饭袋。”秦晓月略有不悦,说道:“那个人的轻功如何我是不知道了,但是我派去的人却是不弱的。”
秦晓月的手下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这一点程悦儿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她才会非常好奇。
“那为什么会跟丢了?”
秦晓月说道:“不是跟丢了,是还没跟就丢了。”
程悦儿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秦晓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她想告诉你,就算你不想听,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听的;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她是懒得跟你说一句话的。
秦晓月继续说道:“那个人刚从无名居出来,就有一道黑影跟了过去,根本没看清是人是兽。当时是白天,风和日丽的大白天。”
程悦儿说道:“白天!你的人在白天看见一道黑影,分不出身形?”
秦晓月说道:“没错,我的人当时也很惊讶,所以就没有立刻跟上去,而就是这耽误的片刻,那个人就不知去向了。”
此时,比武场内,鼓声响起,秦晓月说道:“看来卫锦再次成为了神剑。”
程悦儿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秦晓月一把抢过程悦儿手中的票:“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
秦晓月进入比武场内,坐在了那西面看台上唯一的一个空位上,无名氏刚空下来的座位。在坐下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望着对面看台上的皇上。
“神剑”的称号已被卫锦取得,接下来是“绝刀”的争夺战。
上一届“绝刀”的得主风不愁此次没有参加,所以众人都认为这一轮的比斗会比上一轮精彩一些,而且这一次来了不少用刀的好手,这些好手当中有一名异类,他的名字叫梅今朝。
之所以称他为异类,是因为他的武器与别人的不同。
以前,他用的是正常的刀,这一次,他手中拿的刀是众人从未见过的。
梅今朝的武器实在不能称之为刀,因为刀身比一般普通的剑还要窄,若不是刀身上那象征着刀的弧度,说它是把剑也不为过。
据说这把武器是梅今朝远渡海外学艺所得,只不过海外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所在,没人几人真正清楚,前一段时间江湖上倒是有一批海外人回到内陆,便搅动的江湖无一阵宁日,大家都认为那里是个恐怖的地方,这个想法在梅今朝的身上也得到了印证,因为梅今朝此时的武功已经完全变了路数,变得狠辣、诡异。
梅今朝的对手,是南城漠刀周胜怀,他的漠刀刀法劲霸无匹,一刀就能劈开巨石,没有武器能如数接住他的漠刀,因为他手中的漠刀非常坚硬、非常锋利。
看着周胜怀手中的漠刀,观看的众人开始担心起梅今朝手中的薄铁片了。
然而他们都错了,就在梅今朝的刀碰到周胜怀的刹那,本应发生的事并未有发生,在触碰的瞬间,周胜怀的刀受阻一顿,梅今朝的刀借助了周胜怀的刀劲,一用腕力,手中的刀绕着漠刀转了半圈后又回到了梅今朝的手上,刀锋一转,一个顺势,便架在了周胜怀的脖子上。
周胜怀败了,他的漠刀刀法一式都未使出,便败了。
按理说,两人的武功修为相差并不大,这场比斗,理应是场旗鼓相当的精彩比斗,但是精彩还没开始就落幕了,就源于梅今朝如今诡异的刀法。
比试结束了,鼓声响起,但是四周看台上的众人没有任何表示,周胜怀淡然的很,他向梅今朝一拱手,便昂首走下擂台。
其实,周胜怀的心里是相当憋闷的,他输的不甘心,如果他的漠刀刀法能够使出来的话,胜负还是个未知数,但是梅今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刀,本应是大开大合,刀随意走,舞动如行云流水,挥动时充满了力量,但是梅今朝反其道而行之,再加上他诡异的身法,使得周胜怀的刀有一种石沉大海之感,有力使不出。
虽然周胜怀败的憋屈,但是败了就是败了,不管对方是如何胜的他,就一定要认;但是这一次败了,不代表下一次还会败,所以他昂首,男人真汉子,输得起但绝不认怂。
梅今朝没有回礼,也没有微笑,鼓声响起时,他便没有再看周胜怀一眼,而是转身看向东面看台,一双狭长的双眼冷冷的盯着皇上,盯得皇上心里不由得发毛。
虽然知道他不敢怎么样,虽然知道他就算敢怎么样自己也不会怎么样,皇帝的心中却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将目光转向他处。
这时,皇上恰巧看到了西面看台,看见了冲他微笑的秦晓月,秦晓月似乎眨了眨眼睛,皇上便再次移走了目光。
梅今朝并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巅峰大会,所以他当然知道那个人就是当今皇上,但是他为何要这样看着皇上,没人了解他的想法。
梅今朝的家世不凡,曾经也是个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少年,而如今却变得令人不敢接近,甚至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铜锣声再次响起,另一位选手上场了。
这也是位用刀的名家,滴水不漏侯金成。他的水幕刀法虽然不及周胜怀的霸道,却是比周胜怀的漠刀刀法还要有名的多,水幕刀法以防守为主,难以被破,滴水不漏,攻防自在,很是难缠。
梅今朝自然也认得侯金成。
“侯兄,我一直都想领教一下你滴水不漏的水幕刀法!”
侯金成闻言笑道:“梅兄过谦了,刚才见你一招败下南城漠刀,还望手下留情。”
梅今朝不再多言,手中兵刃已成待势,侯金成也收起来笑容,认真相对。
双方的目光交错之时,一片绿叶从空中飞落,正落在两人的正中间,就在隔断双方视线的一瞬间,梅今朝动了,他的刀随着他的身体,横着向侯金成冲来,侯金成见状,很随意的使出了水幕刀法的第一式,一刀直劈冲来的梅今朝。
双方的动作虽有先后,但是后者反应及速度都是极快的,就在侯金成的刀马上就要劈到梅今朝的时候,梅今朝突然变招,将刀举过头顶,双手握住刀柄,也向侯金成劈来。
这明显是以命搏命的生死打法,水幕刀法的宗旨乃是保住自身,方能击败对手。
遇到这种情况,换做寻常的用刀之人,只能硬碰,因为刀一经劈出,都是势大力沉难以收势,还好侯金成会水幕刀法。
侯金成的水幕刀法虽然只有十几式,但是在对敌时却有百般变化,这些变化可以保证侯金成随时随地的变招以应对拼命三郎式的对手,所以侯金成本能的使出了变招,将劈势改为横切,迎上了梅今朝的刀。
短兵相接,梅今朝似乎想再次使出击败周胜怀的那招,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侯金成的刀不像其他人那样会有瞬间的停滞,在两刀相交的瞬间,侯金成的刀便顺着梅今朝的刀向手柄处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