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锦看着眼前的一幕,肩膀突然被人拍打一下,回头看去,正是傅悦琳。傅悦琳笑着望着自己,仿佛对周围的毒气全不在意,“走,跟我走。”傅悦琳说道。陆哑巴飞身上了高台,将杜明锦背负肩上,和柳千枫跟着傅悦琳离开。
傅悦琳带着他们左拐右拐的,像是走迷宫一样,不大一会,来到一口枯井前,傅悦琳纵身跳了下去,陆哑巴和柳千枫相继也进入枯井。枯井中散发着阵阵霉臭味,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脚下爬来爬去。
刚入枯井本是一条羊肠小道,高不过五尺,只容一人弯腰通行,可渐行渐宽,不出十几丈,便豁然开朗,一个石台呈现在面前。石台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虫,石台周围用石块砌着墙壁,石台下面是万丈悬崖,石台前方是一条瀑布哗哗淌水。在黄龙剑庄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洞穴,让人意想不到。
柳千枫这时才看清脚下爬来爬去的是何物,像壁虎一般,只是比壁虎头上多了两只角,眼睛发着红光。陆哑巴将杜明锦放在石台上的一个石墩上,望着周围的一切,面无表情。柳千枫很惊奇的问傅悦琳:“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傅悦琳笑了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杜明锦面前,把起杜明锦的手脉。把了一会,眉头一皱,一脸的迷惑不解。柳千枫问道:“傅姑娘,这位杜少侠病情如何。”傅悦琳笑道:“没事,还好他内力深厚,能抵制毒气入侵,只是内力耗损过度,需要调理,还好这里有灵蟾,可以加快他内力恢复。”
柳千枫此刻方知,在地上那些小动物就是灵蟾,他早有耳闻,灵蟾对很多病都有奇效,养身护体,尤其对内伤方面有着神奇的功效。传说这种东西早已难以寻觅,不想竟在黄龙剑庄见到许多。傅悦琳伸手捉住一只,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将灵蟾的头颅割下,手扶起杜明锦的头,想要把这灵蟾之血灌入杜明锦的口中。
就在这时,陆哑巴突然出手制止了傅悦琳的行为,并且用手掰开杜明锦的左眼,只见其眼珠血红。
傅悦琳见了呀的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我刚才把脉之时,只觉得他脉象紊乱,却并未察觉他体内有另一种毒正在克制刚才所中之毒。”柳千枫听到傅悦琳的话语甚是不解。傅悦琳继续说道:“这灵蟾之血乃是极热之物,若是贸然用它来治疗,到时必定两物相冲,反而使内伤更加严重。”
陆哑巴听后微笑的点点头。
傅悦琳看着陆哑巴抱拳说道:“敢问前辈是……。”
陆哑巴转过身去,没有回应。
傅悦琳冲着陆哑巴的背影一伸舌头,随后望着手中的灵蟾,说道:“这等灵物,可不能糟践了。”说罢她一仰头,将灵蟾之血倒入口中。柳千枫看着直咂舌头。
中午时分,柳千枫捡些柴火,用火石将其点燃,陆哑巴在水中捉了几条鱼,三人一边烤鱼一边闲聊。实际上是柳千枫和傅悦琳二人闲聊,毕竟陆哑巴不会说话。
柳千枫问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成金大会上下毒?”
傅悦琳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在艮州的武林江湖中,谁能做出这种事,除了金银山,别无他人。”
柳千枫点点头,傅悦琳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仍有一些地方不甚明白,于是又问道:“金银山如果想对黄龙剑庄出手,怎么会选择在江湖这么多人聚集的今天呢?难道当真不怕落了其他人的口实?”
傅悦琳轻哼一声,答道:“这样才显出金银山的威风嘛,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不过,黄龙剑庄是早晚要毁在金银山的手中的,二十年前,金银山和五大剑庄在黑陈山大战,当时虽说金银山以胜利告终,但本身自己也是元气大伤,折兵损将,而五大剑庄之中的铁城和金氏剑庄两大剑庄竟死的没剩一人,不过后来江湖传言说两大剑庄各剩一妇一孺逃过劫难。而富江剑庄也是伤残无数,所剩不过几人。可不知为何,黄龙剑庄竟得以保身。人们猜测黄龙剑庄庄主黄元圣暗中与金银山勾结,泄露了五大剑庄的机密,所以导致五大剑庄败得一塌涂地。如今,金银山势力庞大,实力雄厚,必然将以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一一抹去,而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就要遭殃了,刘海洋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柳千枫点点头,不过又奇怪的问道:“二十年前你都才多大?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傅悦琳面楼得意的说道:“我都是听我父母说的。”
柳千枫听后口中哦一声表示应答,而陆哑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傅悦琳说完,便专心致志烤鱼不再言语。不一会,鱼香味飘起,引得柳千枫口水连连。可这时,陆哑巴忽然盯着洞内观看,仔细听着洞内的声音,另外两人这才发觉,洞内竟然有其他人人走动的声音。
洞内走动的似乎不只一人,而是多人同行。
“啊!”洞内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有人大声喊:“是灵蟾,灵蟾呀”那人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高兴的跳起来,洞内“咚咚”响着他的脚步声。
“五弟,小声点,别惊扰了少帮主。”有一女子教训道。那人听完哦了一声,这才安静下来。
柳千枫盯着洞内,刚才那女子的声音甚是熟悉,可一时又无法想起是何人。脚步声越走越近,马上就要到达石台,陆哑巴、柳千枫和傅悦琳都紧绷着神经,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第一个从洞中出来的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头上梳着小辫,一脸的顽皮相。身上穿着蓝色衣衫,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少年一出洞口见到石台上遍地都是灵蟾,大声呼道:“我的妈呀,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随后他抬头见到柳千枫几人,不由一怔。
这个时候从洞中又走出五人,其中一人被一个壮汉背着。
“李十娘!”柳千枫忽然想起来,口中叫道:“几位可是黎州塞外大名鼎鼎的神符五杰?”
李十娘一愣,上下打量了柳千枫以后明白过来,说道:“我想起啦!你们曾在我的有一人酒馆喝过酒。”
“不错。”柳千枫看看背负一人的壮汉,正是盛大海。盛大海将肩负之人放在石墩上,那人左脸有一块梅花形状胎记。
盛大海将神符五杰一一介绍道;“在下盛大海,这是我二弟陈奇,三妹李十娘,四妹石琼,五弟贾议。那位是我们神符帮少帮主,杨左成,刚才不幸中了毒气,现在已无大碍。”
柳千枫一拱手,说道:“在下柳千枫,久闻神符五杰的大名,这位是陆前辈,这位傅悦琳傅姑娘,那位是杜少侠,刚才与金三闲交手受了内伤。”柳千枫说着用手指了指靠在石墩上的杜明锦。”贾议用手揪揪头上的小辫子,惊呼道;“这位就是刚才与金三闲比武的杜少侠,让人佩服。”贾议说着像只兔子一般跑过去,将杜明锦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似乎想把每一根头发都看的清清楚楚。盛大海笑着赔礼道:“我五弟年岁小,甚是顽皮。还望莫怪。”
随后几人又捉了些鱼,烤制起来。
贾议看着满地的灵蟾,甚是欢喜,像一个得到玩具的孩童,独自跑到一边玩耍起来。
“四姐,问你个问题。”贾议对着正在整理头发的石琼说道。石琼手上停顿一下,白了贾议一眼问道:“你又有什么奇怪问题?”
贾议吐舌一笑,没有说话。
石琼看看他,用手中木梳在贾议头顶上敲了一下说道:“你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贾议呵呵乐出声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石琼看着他,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伸手捏住了贾议的耳朵,把贾议吓了一跳。“快说,不说我可下手了。”石琼佯装要用力的样子。
“我说,我说。”贾议捂着耳朵连忙说道:“四姐。”贾议嘴上停顿一下,脸上又坏笑起来。石琼松开捏着贾议耳朵的手,说了声爱说不说又打理起秀发来。
“四姐。”贾议这会儿终于凑到石琼耳旁,小声说道:“咱们怎么想办法把这些灵蟾带到黎州塞外去吧。”
石琼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四姐,我是认真的。”贾议有些着急的说道。石琼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再惹事了,上次你骗林楚去偷看血鬼帮帮主千金吕静儿洗澡之事我还没有对大哥说,这次你再惹什么祸,我可禀明大哥,让大哥好好教训你。”
贾议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这事只有三姐知道啊,再说那事不怪我,只怪林楚那小子不机灵。”
石琼一拍其脑袋,说道:“你跟我说说,当日是怎么回事。”
贾议口中哼了一下,说道;“不跟你说,三姐言而无信,她答应我的不跟任何人说的,没想到却告诉了你。”
石琼笑了笑,说道:“你不跟我说,我这就去跟大哥说。”石琼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前走。这下把贾议吓坏了,连忙拉住石琼的胳膊,哀求道:“四姐,别这样,我跟你说就是了。”贾议把当日怎么骗林楚偷看洗澡之事原原本本的给石琼说了一遍。
刘海洋生前与血鬼帮帮主吕施为交情甚好,如同亲兄弟一般,每逢佳节,两人互相来往,在一起谈天说地,饮酒作乐。吕施为本打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吕静儿嫁与刘容光,可那刘容光偏偏看上了自己的表妹韩玲儿。虽然这门亲事未成,可两人的交情愈加浓厚。当吕施为听闻刘海洋逝世的消息,嚎啕大哭,也加上夜里受了风寒,不久便卧床不起。请了不少名医来诊治,一个个都连连摇头,说陈帮主得的是心病,还需心药来治。刘海洋出殡的前几日,吕施为非要亲自去一趟刘家庄,要见刘贤弟最后一面。在女儿和副帮主姜七的极力劝阻下才打消了念头。在刘海洋出殡的前两天,姜七和吕静儿带着血鬼帮帮众到达刘家庄,黄巧莲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和用餐。
而贾议是来到刘家庄打探少帮主杨左成的消息。清晨,贾议在刘家庄溜达着看,就看到到了吕静儿正在练剑。心想: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少帮主的消息,今天不如就休息休息,来看看这位美人的剑法。贾议坐在走廊的扶手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看。二吕静儿专心练剑,全无察觉周围有人。贾议吃完苹果,看着手中的苹果核心血来潮,玩心大起,把苹果核用力的掷向吕静儿,口中大声喊着;“小心,有暗器。”吕静儿先是惊了一下,接着看有一物向自己飞来,并未看清是什么,手起剑落,将苹果核削为两半,可苹果汁却溅到了脸上,把贾议乐的前仰后合。
吕静儿不急不躁的来到贾议面前问道;“苹果核是你丢的?”
……
贾议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东瞧瞧,西看看,又走到杜明锦的面前,看着杜明锦的脸色通红,面上散发着一种热气,他眉头一拧,用手指掰开杜明锦的眼睛,只见其眼珠通红,像入魔一般,心道这不是跟二哥当年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吗。想到此,他便把手搭在了杜明锦的手上,为其把起脉来。
给杜明锦把完脉,贾议来到火堆旁边对众人说道:“杜少侠体内有一种热毒,和当年二哥所中的心炎散看似一样。”
众人抬头看向贾议,陆哑巴则向贾议投来赞许的目光。
贾议接着说:“可能是杜少侠内力深厚,心炎散的毒性一直处于似发未发的状态。”
柳千枫这时问道;“莫笑在下无知,这心炎散是何物?”
贾议说道:“这就得让我二哥给你好好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