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掌柜的第一天秦大勇是忙碌的,他既要照顾酒楼的生意又要准备朱富的葬礼。
转眼便到了夜里,秦大勇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明明很疲倦的他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意间,秦大勇看到了一样东西,他灵光一闪,脑子里的思路好像清晰了。
“对了!夜壶!解小春在撒谎!他房里明明有夜壶,根本不用去外面撒尿的,那他到底为什么半夜出去呢?”再加上解小春白天里刻意隐瞒昨夜的事,秦大勇突然发现解小春似乎也不像表面这般简单了,那他会与朱师兄的死有关吗?秦大勇决定日后要多多留意解小春,找机会探一探他的底细。
葬礼准备的很快,朱富在灵山镇人缘极好,所以来参加葬礼的人格外的多,梅碧云与陈彦文以及从未露过面的十名黑水堂弟子也按先前说的在葬礼上露了一面,当天便离开了。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秦大勇觉得是时候与朱师兄的妻子和孩子见上一面了,他没去过宋家村,向人打听了路,又买了些生活用品以及小孩子爱吃的点心便出发了,一路上秦大勇也一直在纠结,她们母子俩应该还不知道朱师兄已经离世,那自己要不要将这个消息说出来呢?秦大勇可以想象到自己说出来后母子俩伤心欲绝的场景。或者直接编个借口遮掩过去?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不可能瞒住一辈子。
转眼已到了中午,秦大勇已经能看到前方的袅袅炊烟,前面应该就是宋家村了,一路都在纠结的秦大勇到了这里突然有了决定,他决定告诉她们母子俩朱师兄已经被梅长老带回宫去,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道别,只能知会自己代为照顾,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只能听宫里安排,这样一来应该可以抵挡一阵,至于将来,秦大勇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可以稍微冲淡一些伤心吧。
临近村子便能闻到这里到处都弥漫着饭香,宋家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秦大勇有心想找人打听一下母子俩的住处,可是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秦大勇只能继续向里面走,希望能碰到个人。
秦大勇走了半天,依旧没有在路上看到任何行人,事到如今只能敲门打听一下了,他正想着,身后的一户人家里有了动静。
“我吃饱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儿喊了一声蹦蹦跳跳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这里不大,就算是小孩应该也知道她们的住处吧?找他问问或许也可以。”于是秦大勇叫住了那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见是生人,虽然缓缓停下脚步,但脸上的神情立马警惕起来。
秦大勇露出友善的笑容,从包里拿出一块点心递给小男孩,并说道:“给,吃吧,哥哥向你打听点事。”
精致的点心吸引着小男孩儿,脸上虽然依然警惕,但脚下已经向秦大勇挪去。
然而就在这时,从屋内又出来一名妇人,那妇人一见秦大勇好像对自家孩子图谋不轨,当即大叫道:“狗剩!快跑!当家的!快出来!有人想拐咱家娃!”说罢自己已经抄起手上的锄头,向秦大勇冲了过来。
叫狗剩的小孩儿一听妇人的叫喊立马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很快就没影了。
“大娘,我不是……”秦大勇还想解释,那夫人已经一锄头抡了过来,乡下妇人经常下地干活,气力不输男人,这一锄头被她抡的虎虎生风,这要打在身上,骨头得断上几根。
秦大勇赶紧向旁边一闪,道:“大娘我我只是想找狗剩小兄弟问个路。”
“呸!”那妇人大叫道:“谁信呐!我家狗剩才那么小,你找他问路?小贼,看打!”作势便要挥起锄头。
“真的!”秦大勇连忙解释道:“我是来找舅娘的,叫宋秋娘!”
“真的?”那妇人将信将疑,手中的锄头倒是放了下来。
“嗯!”秦大勇连忙点头,道:“宋秋娘是不是有个孩子叫朱信?”
“没错。”那妇人打量着秦大勇点点头,道:“看来你真是宋秋娘的外甥了,别说,都说外甥像舅,这么一看,倒是和那朱有金有几分相似。”
秦大勇知朱有金应是朱师兄用的假名,不过自己和朱师兄长相有几分相似是什么情况?自己可根本找不出丝毫和朱师兄相似的地方。他也不敢多说,只得点头道:“是,是。”
这时从屋里窜出个精壮汉子,眼见妇人拿着锄头与秦大勇站在一起像是对峙,他眼一瞪,一把抄起草叉冲了过来,大喊道:“敢拐我家娃,看老子捅死你!”
“滚一边去!”那妇人大吼一声,喊住那汉子,道:“出来的这般迟!要真是遇到歹人咱家娃早被拐走了!这是秋娘汉子家的外甥,赶紧回屋去!别在外面丢人!”
“哎。”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精壮汉子碰到妇人立马变得如鹌鹑一般,经那妇人一喊,屁颠屁颠的回屋去了。
秦大勇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但眼下正事要紧,待那妇人转过身来他立马问道:“大娘,舅舅托我来找舅娘,可是我是第一次来,您能帮我指个路吗?”
“哎呀!”那妇人又变了脸色,道:“你那舅舅死哪去了?发生这种事还不露面!”
听妇人这般说,秦大勇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我舅娘出了什么事了吗?”
“唉!”妇人一叹气,道:“秋娘和朱信那孩子遭歹人杀了。”
“什么!?”秦大勇如遭雷击,不由激动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天晚上啊,秋娘他婶子第二天发现尸体就报了官,官府过来查说是遭了歹人,屋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唉!可惜了秋娘这么好的一个人,那杀千刀的歹人呐,连孩子都不放过。”妇人摇头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