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航:“我去了也没有什么用,那么多人都在他身边呢,等你是想问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孟世景看着他认真的脸,噗嗤一笑:“不要这么严肃。”
江梓航不为所动。
孟世景叹气,却还是用平缓的语气道:“你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不出意外?”江梓航蹙眉。
孟世景点头往前走:“就像刚刚跟你们说的,他被伤到了太阳穴。这对他的脑神经系统是有很大的损害的,毕竟太阳穴这个地方有很多的神经,他醒过来之后千万不能经历重大的神经挫伤,不然就是...你懂的。”
江梓航大概听懂了,所谓的神经挫伤就是在他醒过来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千万不能够让他知道一些能够打击他的事情。比如万一路冉冉不要他了之类的...
不过这个可能性非常小,江梓航知道苏教授一定是请了很长时间的假过来的。恐怕在他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苏妈妈和苏教授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孟世景一路带着他直接回了办公室,两个人都没有往病房里面走。
孟世景叹气:“只有坐在了这个位置,我才知道你原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江梓航捻了捻手指头,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不容易,他的嘴角放平,没有一丝的反应,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忽然勾起唇角笑笑道:“习惯就好。”
孟世景正在看文件的手忽然顿住,他抬眸看向江梓航,江梓航却没有看他,其实他心里清楚,当初刚刚毕业的江梓航年纪轻轻就接手这么大一个医院的那种压力。当年崔艺面对全部的媒体以及员工宣布他接手医院的时候,质疑声远远超过了鼓励的声音,当时的江梓航虽然已经是医学界不容置疑的天才存在,可是领导能力不能和他的医术成为一定的正比。也许他医术超人,但是领导大局却不一定适合他。
崔艺对此也没有维护过江梓航,从小到大,崔艺对他除了江爸爸刚离世的时候是表露母爱的,剩下的日子就是能多严厉,就多严厉。江梓航也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有觉悟了。
那时他刚上任,崔艺临走前看了他很久,看他一点一点地熟悉医院的流程体系,最后走的时候和他说:“剩下的都是你自己的人生,妈妈能做的,到此为止了。”
江梓航明白,什么都明白,他晓得那个时候的崔艺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她想江爸爸了,她想离开城市喧嚣了。
孟世景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些年他跟在江梓航身边多多少少了解些。他即使那个时候有意想要帮他但是江梓航内心倔强拒绝所有的帮助,在他眼里任何帮助还不如直接羞辱。
江梓航注意到孟世景的眼神,抬眸看他,孟世景被吓一跳:“你不下去看看苏析吗?”
江梓航不显眼的瞄了瞄门:“不一起去?”
孟世景叹气沉下心,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我也想,但是我这还有很多事情,本身这场手术就很突然。而且现在他这个样子短时间里是绝对回不了岗位了,我得找人顶替上。”
江梓航点点头,神色黯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菁的问题,他从前说对叶菁没有一点怜悯是不可能的,可是那也仅仅是建立在叶菁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的基础上。孟世景这人观言察色还是很不错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每一次都能哄好虞昭元。他看着江梓航,淡淡出声:“你有心事。”
江梓航不否认,一动不动在那里只是嘴巴一闭一合:“嗯。”
“因为苏析?”
江梓航抬起手扶住椅子把手站起来,似乎是踉跄了一下,站稳后才道:“林家伏有没有说过王晨要怎么处理?”
孟世景叹气,弯下腰拿起鼠标开始找着什么东西,他将电脑转过去给江梓航看,电脑屏幕上是监控,正对着一间独立病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病房前有两个警察。孟世景看他已经看到了便将电脑转了回来,边拿起鼠标找着什么边道:“林家伏说他这些年偷渡去了很多的国家,包括假的身份证护照都是不计其数了,多半是为了躲避债主。”
江梓航看他不说下去了,蹙眉道:“所以他只是因为办了假证所以被这样看着?两个刑警?”
孟世景摇头,说实话那天林家伏留在这里几个人,他也是奇怪地很,虽然这些年来这里的警察也是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这样24小时轮班不停歇看着。更何况里面那个人,还是个时而清醒时而发狂的“疯子”。
江梓航了然地点点头,刚准备出去去看看苏析,就看到阿辉走了进来,他对着孟世景和江梓航鞠一躬:“院长,林警官来了。”
江梓航忽得笑起来:“果然背后不能谈论别人。”
孟世景也淡笑:“他在哪?”
看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要笑的阿辉一脸懵,呆愣道:“林警官说要见您,宋景下去接他了。”
阿辉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了门口的林家伏,孟世景对阿辉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阿辉点点头退出去将林家伏领进来,关上门。
林家伏看到江梓航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地生物一样,他挑了挑眉,感觉眼睛都比平常大了许多:“好久不见啊江院长。”
江梓航撇撇嘴,显然他对于林家伏这种幼稚的行为并不想理睬。
孟世景忍住自己差一点就要跑出来的笑声走过去:“怎么这个时候来医院了?”
“苏医生不是受伤了嘛,我来看看。”林家伏笑着一张单纯的脸,就像是他真的仅仅只是来看苏析的一样。
江梓航自顾自地找了沙发坐下来,看他:“林警官现在都学会说话绕弯了啊。”
孟世景再一次憋住自己的笑意,他走过去拍拍林家伏的肩膀:“不要跟他这个不通情理的男人多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