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元温柔轻笑:“别怕,晴晴不怕。”
乔知晴的眼泪彻底决堤,乔知晴拥住虞昭元,声音颤抖着哭道:“昭元姐,我真的害怕,我不要,不要他们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昭元姐,我不能没有他们,没有爸爸妈妈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虞昭元脸上刚才的轻笑已经完全不见,剩下的只有心疼惋惜的表情。虞昭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道:“晴晴不怕啊,都会过去的。不要哭。”
手术室门忽然开了:“angel的家属。”
傅执立刻站起来,他的双目本是温柔似水,此刻却哭的猩红。
那医生看着他,不忍地递过一份单子:“angel女士于刚刚逝世了。”
傅执愣了愣:“你说什么呢?”
那医生像是见惯了这般反应,沉重道:“我们尽力了,但是由于钢筋刚好刺中了心脏,我们...回天乏术。对不起,请节哀。”
傅执接过那单子,上面的“死亡通知单”五个字让他瞬间身体冰凉,傅执感受不到周围的一丝温暖。
乔知晴看到这一幕哭的更凶了,虞昭元想过去让傅执冷静,但是乔知晴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虞昭元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始终是皱着眉的心疼和担忧,还有无奈。
那医生唤傅执签字,傅执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单子。医生又唤了几声,傅执忽然抬头把死亡通知单撕成两半,扔到地上去抓那医生的领子:“这不可能!她那么漂亮那么善良,上天不会舍得收走她的。是不是她让你骗我的!她想让我娶她对不对,我现在就娶!我娶!”
虞昭元刚站起来准备去劝解傅执,手术室的门就开了,孟世景冲出来将两个人拉开,对着傅执耐心道:“我知道你一时间不能接受,但是你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angel的情况比我们每个人想的都要严重,我们也很无奈也很惋惜,每个医生都不希望在自己的手上逝去人命,那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你明白吗?angel的手术我参与了,你要打要骂,要发泄,冲我来。反正我见多了。与其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傅执只是愣愣的抬头问道:“孟医生....如果是在你们医院,不是在这里,angel她是能回来的对吗?”
孟世景不知道傅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孟世景蹙眉道:“并不是,钢筋扎进心脏,哪怕是神仙,哪怕是江梓航,救回来的几率可能也仅仅是百分之零点一。”
傅执面无表情地点着头,然后冲进了手术室。
那医生看着傅执的身影,哀叹一声道:“我见过很多家属,每一个都像他这样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愤怒到冷静,这个过程,对我来说,何尝不是煎熬。”
孟世景拍了拍那医生的肩膀,安抚道:“世事无常,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天意如此,你已经尽力了。”
那医生勉强一笑:“我自然懂得。”
那医生捡起地上的两张碎纸片,又进了手术室。
孟世景转头就看到了虞昭元在看自己,乔知晴的眼睛还在往外冒着眼泪。却也一脸期待又害怕的盯着自己。
孟世景走过去:“我听说叔叔阿姨没有伤得很重,有江梓航在那里。你不用太难过太担心了。”
乔知晴沉默不语,眼泪还是直直往外冒。虞昭元站起来看着垂头不语,只低声哭泣发抖的乔知晴,心都揪在了一起。
虞昭元小声对孟世景问道:“angel她....”
孟世景的脸上瞬间爬满了自责:“她钢筋穿心,据说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有些假死的迹象。取出钢筋之后,她恢复了一瞬间的呼吸,在所有人以为在她身上看到奇迹了的时候,她的所有的生命体征也在一瞬间消失了。当时我就在那里,可能是我见多了生离死别,竟没落下一滴泪。站在那里的护士在听到生命体征消失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流泪了。昭元啊,我不能完全理解傅执,因为我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又会怎么样。”
虞昭元抱了一下孟世景,说道:“不会的,永远不会。”
乔知晴站起来忽然颤抖着出声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孟世景愣了愣,虞昭元反应极快地揽住乔知晴,柔声道:“知晴,你要相信他们。不要....”
孟世景轻轻地碰了碰虞昭元,冲虞昭元摇了摇头,然后对乔知晴说道:“你想清楚了吗?”
乔知晴的声音开始颤抖干涩:“我想不清楚我就不会要进去。”
孟世景闭了闭眼睛:“我带你们进去。”
这手术室很大,是个套间,里面有三个手术室,为的就是给医生一个安静的救治环境。孟世景领着乔知晴走进第一个手术室,乔知晴的腿立刻发软跪到了地上,她再次失声痛哭,就那样跪在玻璃前痛哭。她看到了苏析的身影,而躺在手术床上的是乔知晴的妈妈。
乔知晴暗暗低语:妈妈,妈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妈妈,你回家给晴晴买新衣服好不好,你不是想看我结婚吗?你来看我穿婚纱啊,你还没看我们昨天拍的婚纱照吧。你快起来我给你看啊。
乔知晴陷入深深的心痛哭泣中,孟世景和虞昭元只是站在一边,心中都是不忍和痛惜。
没过几分钟苏析就出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乔知晴,苏析立刻过去把乔知晴扶起来:“别哭。”
乔知晴就像握住生命一般握住苏析的胳膊:“我妈妈,我妈妈她....”
苏析淡声说道:“你妈妈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其实苏析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只是在他看到乔知晴的那一刻他就不忍心再说下去了。能知道苏析没有说完的人,只有孟世景了。
乔知晴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和希望,可眼里却不停的闪着泪花:“我妈妈没事了对吗?她会好起来的对吗?她还可以给我做饭给我买衣服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