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师甘之若饴的睡相映入黄娥的天眼，让她忍不住暗骂一声。

人在高大明亮的冰殿中慢慢飞着。

黄娥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风韵尤存，但她和鲁大师来震天界已有五千余年，合先天界近千年了。

当年还是夫妻时，两人联手暗杀了上一代道门老祖洪钧，尚可以说是为师门报仇。后来鲁大师欲演欲烈，直接把暗杀变成一项事业，使她愤然离开。

当初，她就预计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人连化虚后期的鲁大师都对付不了。

黄娥也是化虚后期，论功力，一直都压过鲁大师一头。只是鲁大师飞得较快，不易拿下，否则，“玉铃铛”早就不复存在了。

来人能让人劲力外泄？黄娥想破头也想不出会有这种功法，虽然不信，但鲁大师这等大事不敢作伪。

这事虽和她无关，但章程在震天界，无疑是种巨大的威胁。

把鲁大师赶出宫，只是方便她细想对付之策。

思来想去，将两人功法和囊中宝贝细数了一遍，终无稳妥解决之法。

天眼又看向宫外的鲁大师，不禁火大。功力一聚，心头猛喝一声：“呔！”

一道次声波悄无声息地飞射出宫，猛射向睡梦中的鲁大师。

鲁大师正睡得香甜，脑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立刻惊醒，手忙脚乱地从几米高空坠下，屁股着地，带起冰渣无数。

“噗呲！”站在宫门口的两名女门人掩嘴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笑什么？”鲁大师一飞而起，手刚要指，猛觉得屁股大凉，才想起刚刚落地瞬间，低温将裤头粘在了冰上，飞起时又拉扯下一大块，现在成了光腚了。

慌忙背过双手捂住，口中骂道：“你们两个女娃娃，从小不学好。”

骂得两名练体期女门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黄娥在高处殿中看得皱眉，传音怒道：“你还不快进来！”

鲁大师细眼几转，莫名其妙地对两女说道：

“你们宫主叫我进去了，你们带路吧！”

两女直接瞪大了眼睛：“鲁大师，你还需要人带路？”

几息后，鲁大师捂着屁股，得意洋洋地飞进宫中，又沿着透明的防护罩逐层朝冰川最顶上的灵宫大殿飞去。

不时对遇见的灵宫门人点头致意。

身下灵宫大门口，那两个看门的女门人各被一团乳白闪亮的隔离罩死死罩住，须阵眼灵石能量耗尽才能脱困。

灵宫大殿开在冰川上部，没有殿门，开口面向连绵的冰川，视野极为开阔。

鲁大师捂着屁股飞进大殿中，见黄蛾竖眉而立，不由得心中一颤，轻轻落地，陪着小心叫道：

“师妹……”

黄蛾暗暗压下一口气，毕竟两人作过几千年的夫妻，淡淡道：

“你乾坤袋中没有换洗的衣服么？”

“刚才太累了，来不及换。”鲁大师边说边掏出一套新黑袍罩上，腰带一束又道：

“那无极小娃，其它都稀松，就是那让人脱力的功法利害，要不是有‘刍铁雷’，我还真栽在他手上了。

黄蛾一翻白眼：“别废话！我想了一下，硬来我们不是对手，只有言和。”

鲁大师叹了口气道：“怎么言啊？墨家兄妹作掉了他几百个手下，重伤了一个弟子。我们也死了二十多人。若不是师尊留下的‘飞天灵匣’，怕是会全军覆没啊。”

“哼，死绝了才好！还不会把人引到震天界来了。”黄蛾一振衣袖，恨恨道。

她和鲁大师都是化虚后期关口，顺利的话，最多几百年就会飞生大神，自然埋怨他多事。

“震天铃也落入那人手中了……”鲁大师垂头丧气地说道。

“什么！震天铃在那人手中？你刚才怎么不说？”黄蛾惊得叫了起来。

“刚才说的是我放出飞天灵匣中墨家兄妹后发生的事，震天铃是之前在墨家兄妹手中丢掉的！”

“你竟让他们把本门镇门之宝弄丢了，你……”黄蛾都气得说不出话了。

两人良久无言。

黄蛾抬起头来，看向冰殿外连绵的冰川，喃喃道：

“这样，和谈的代价就大了……”

看了一会，回头问鲁大师：“你说他最多是化虚中期？”

鲁大师忙点头。

黄蛾又道：“那样的话，也许那个东西他不会拒绝。”

鲁大师细眼一下睁大，“师妹，你不会是想用师尊留下‘黄凤灵’去谈吧？”

黄蛾两眼一翻，“不拿也可以啊，你就送上你那两个爱徒的人头吧！”

鲁大师哀求道：“师妹，合我们二人之力也不能对付那小娃吗？”

黄蛾侧脸望着他，“可以啊，我们可以合力逃走！你殿后！”

看来“黄凤灵”在鲁大师心中极其重要，一时让他表情难受之极。

黄蛾冷哼一声，“黄凤灵又不会飞走，无非是便宜他罢了。再说，他体内有了黄凤灵的灵力，若想攻击我俩，必会遭到反噬，到时还害怕他作甚？”

鲁大师心中还是不愿，说道：“师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没有了，你慢慢想吧。谈得快的话，你的徒子徒孙可能还剩几个。”

说完，黄蛾作势飞走。

鲁大师慌忙叫住黄蛾，一跺脚；“哎！就依你吧。”

黄蛾马上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鲁大师忙陪着笑，把脚从地面抬开。

铺着灵石的冰面上，一个深逾半尺的脚印里，满是灵石碎渣。

……

章程在震天界热带巡察了一天，这里以草原为主，没什么大型动物，相对体积不大，比海洋中的妖兽小了许多。

植物也不高大，除了草就是些灌木，到是有一些灵草，但都是低端货色，成片种着，象是有人故意播种于此。

但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猛然反应过来：鲁大师来时空通道的时间很短，“玉铃铛”的居处莫非就在出口附近？

想到此处，天眼一看方位，驾起玄天飞船冲天而起。

两天后，章程回到那时空出口所在的荒原。

遍地灰褐砾石，那抹曾见到过的绿色是一条冰川边的藓类，气温又低，看不出有生命的样子。

细细搜索了几天，没有任何发现。

章程不禁头大。

玉铃铛是一个暗杀组织，住处不会不隐蔽。这么大的震天界，找起来就麻烦了。

想了一下，打算返回先天界，炸了这时空通道。也许没能灭掉“玉铃铛”，但至少保得人族许多年不受它的荼毒。

正要走时，天边竟然飞来一人。

章程天眼北望，是一个身着白色宫裙的女人。

飞得不快，象是一路在寻找什么。

人已近到百里，进入了左旋宇力的攻击范围之内。章程干脆现身浮空飞起，看她要做什么？

来人竟直直朝章程飞来。

模样渐渐清晰。

来者是一个绝色出窍期女子，白色纱裙猎猎飞舞，黑发飘飘，勾勒出绝佳身材。

似笑非笑，明眸大方，模样象是美香、珍珠的混合体，但眼睛更大。

看得章程呼吸都停止了。

此女，只应上界有，凡间哪曾得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