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偷瞧着这个浑身气质都透出冰寒的男人,纷纷恍了神,就连行礼似乎都忘记了,而聂子殷就是见到了,也会无视众人无礼的行为,毕竟,这是一个身遭垒起无形堡垒的神一般的男人。
“子殷兄”还是林琪时,林帆就很尊敬聂子殷,将其视为超越的目标,在这个困兽一般的王府也就对聂子殷更加亲切。
“嗯”
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交流虽少,但还是会有一些,他们都是没有真正的认为自己是姬月樱的夫侍的,所以也不像平常夫侍间以哥哥、弟弟称呼。
“聂哥哥”
聂子殷一贯的少言,对这个新夫侍就连一个‘嗯’,他也懒得应付。
果然刚好一刻钟的功夫,王府真正的正主就到来了。
祁每次都会卡在姬月樱来的时段,挽着姬月樱的手腕进入大厅,这是他宣示主权的一贯作风,姬月樱对于王夫的幼稚做法表示无语,却也没有下他的面子,一般都是挺配和的。
林帆望了一眼姬月樱,又在祁身上停顿了一下,眉间带上了褶皱……
“哐当”这是杯盏落地的声响,出现这么大的动静,众人的目光自然转向了发声源。
是蓝桉,正在沏茶的茶盏被他摔在了地上,正发呆的望着二人。
祁蹙眉正欲开口责问,蓝桉已经跪在了地上。
“妻主、王夫恕罪,第一次见到了妻主,侍身一时间心神不稳失了体统,让妻主、王夫受惊了。”蓝桉低垂着头,似乎真的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起来吧,你年纪小,刚进府不懂事也属正常,王府规矩不多,不用过于紧张,不过,毛躁的事还是尽量避免,若是折损了皇家颜面,本王夫也是会严惩不贷的!起来吧。”祁说话大方得体,很有王夫威仪。
就是站在一旁的姬月樱就对其刮目相看,不由感叹,看来也就是在她面前是个泼夫了。
蓝桉听话的起身,单薄的小身影,一时间看着也确实挺可怜,不过姬月樱可不是见到漂亮男人就迈不开腿的女人,她坐在主位宣布家宴开始,就投身在自己的吃食里,毕竟一个一个分开相处,自有她的一本生存经,可是一堆都被她开罪过的男人呆在一起,姬月樱表示少说少错没绝对是真理。
一顿饭就这样在沉默中结束,新进门的蓝桉按照旧规矩需要为在座的众人奉茶,当然最先享受奉茶的自然是坐在主位的姬月樱。
“妻主,请喝茶。”蓝桉满眼热切的望着姬月樱,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发射十足的电力奔向姬月樱。
“呵呵……好,好。”姬月樱接收到来蓝桉的秋波,配和的接过了茶盏。
接过茶盏的手就在这时,还被蓝桉有意无意的摸了一把,这可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姬月樱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但似乎又没有证据,只得装作没参透这个小夫侍的小动作,但心里依旧别扭,难道现在的男人都这样?
姬月樱对于这些她不想惹的男人的情绪还是很敏感的,尤其是练就了炉火纯青的观相术的她,就是聂子殷这种不怎么外露情绪的冰块,他都能感觉到一丝不悦的气息,祁、林帆脸都有些冷了下去,空气直接降了八度。
姬月樱大致猜到,这个源头是蓝桉这个小侍者,她投给蓝男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为了保全自己,姬月樱轻咳一声,打了一声招呼,唤来如今的贴身男侍彩涯,就赶紧离开这里,至于这个新夫侍蓝桉会不会被她家那只悍夫收拾,就不关她的事了。
不过祁本就不是凶恶之人,蓝桉这个小家伙被收拾一下也挺好的,居然敢调戏本王!哼!
“我已经说过,王府虽然没有太多的规矩,但该有的体统还是得有,我不希望你刚入门,就见到我的手段。”祁端着手中蓝桉刚刚奉上的茶盏,用茶盖轻抚浮上水面的茶叶。
“王夫,或许您要搞清楚一点,你虽是正夫看起来身份比我们尊贵,但是……你的作用,哦,或者说我们的作用,不都一样的?”姬月樱离开,蓝桉小白兔的神情瞬间消失,意味深长的说道。
本已经起身离开的聂子殷、林帆两人停下了身形,转头望向了蓝桉这个少年。
“你这是何意?”祁皱眉。
“我知王夫是与启铭国女皇有了交易,才来到这里,既不喜欢王爷,又何必装作喜欢?我可是真的挺喜欢我们可爱的王爷,王夫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走吧,可不要欺负到可爱的王爷身上哦!”
“放肆!”祁面色大变。
“王夫怕是当正夫当久了,忘记了在这里,你也就在那些下人面前威风,王府全天无死角全是那个女皇的人,我们都有相同作用,你以为你能奈我何?”蓝桉对于祁的气势丝毫不惧。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看来不仅仅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聂子殷难得开口了。
“我只是和女皇只是做了一笔很划算的交易,不算朋友,可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必如此看我,我会害怕的。”蓝桉嘴上虽说着害怕,但浑身上下可没有一点透出和害怕的味道,蓝桉似乎重来久没有打算在这些有着相同身份的男人面前,伪装自己。
“嘴上说着喜欢她,也不过和某人一样的虚伪。”林帆眼底深处有着难掩的愤怒。
“不,帆哥,喜欢王爷我是很认真的哟,你们都讨厌她、揣着小心思利用她,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之间有着一见倾心说的就是我和她了。”蓝桉得意。
一旁一直沉默的祁突然笑了,很开心:“那么,我倒要看看你这新入门的,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拭目以待”蓝桉自信非常。
“拭目以待”祁兴奋非常。
林帆、聂子殷望了眼祁,眼中都有了各自的思量,这一场家宴,就是在这些各揣心思的男人的沉默中,诡异结束。
竹儿,是林帆从小到大的玩伴,亲如兄弟,如今听见如此大的秘闻,最先想到的依旧是自家的主子。
梓盘阁
“嘭”
林帆踢开梓盘阁的房门,此时的他满脸都是怒容:“这个傻子娶得都是什么男人,就没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待她,那天死在男人手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爷最少还娶了你呀。’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在暴怒状态的林帆面前说,往日就是为了维护林家第一大世家的形象,很多时候林帆都是在压抑自己,强制伪装自己成为一个风轻云淡,处事淡然的世家小姐,也只有在真心对待的亲人面前才会显露性情。
林帆将头上的木簪子拔下,想要摔掉,但最后一刻还是满脸怒容的收回手,将簪子扔给了竹儿:“给我把它扔了,看着就闹心!”
竹儿瘪瘪嘴,将簪子放入袖口中,等他气消了,再将这个主人扬言要丢的簪子,放进收纳盒中,里面存放了许多林帆扬言要扔掉的物件。
‘不就是见到王夫也有一个木簪子,发现不是独送给你一人的……’林帆从小那点心思,竹儿是看着长大的哪能不知。
“主子,既然这么多大人都是对王爷图谋不轨的,不如您还是提醒一下王爷吧。”竹儿建议道。
“凭什么!她被那些男人祸害死了最好,如今整日浑浑噩噩的度日,哪里还有以前的一点影子!”林帆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可是,大人,我虽未见过您嘴中的那个王爷,但能得您的亲睐,定是少年英杰,往日轻松自在久了,如今再回来受条条框框的束缚在奢华的府邸,王爷也一定不好受是,或许这时候的王爷也是无奈的?”竹儿小心的猜测。
“她是自找的!这是她自己任由那个女人作为的后果……那个傻子就算给她说了……她也不会相信,我会看着她的……”林帆声音越发的小了,竹儿却听懂了。
竹儿喜笑颜开,看看,总板着脸的少爷还是那么别扭可爱……一直以来,就是因为女皇伤害了林琪小姐,才让痛女皇捆绑的王爷一直被主子仇恨着,疏远着,若是这次能让主子放弃之前的嫌隙……林琪小姐一定会高兴的……
轩文楼
聂子殷望着手中的杯盏不停的出神,他早已意识到自己是走进了一个圈套,围绕着姬月樱这个女人的圈套,所有人的生死悲欢或许仅仅是为了让那个女人达到什么……或许这个圈套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饮尽杯中酒,聂子殷扬起清冷的眸子望着手中的木匣子,里面躺着价值连城,世间难求的宝贝铸魄,有着生肌还骨、起死人而肉白骨,唯有天医谷嫡传弟子才能够制成的绝世珍宝,却是被姬月樱牛嚼牡丹的用来当擦拭外伤的膏药,甚至还嫌弃它绿糊糊的外表……
“姬穆青,我倒要看看是你棋高一招,还是我先你一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