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望着已经只剩自己一人的山腰,和静静躺在地上的影心,她爬向影心,将影心抱在怀里,青绿色的剑穗紧紧放在了心口间。
要平安回来啊
“江映月,你听我说……半山腰寒潭处,有一个瀑布,那是驱魔池的源头,若是魔修追上来,我拖住他们,你朝着瀑布去做诱饵,将她们引去哪里,我乘机让她们推下去,生死就在那刻,努力,活下去……”
“好,一起活下去”
这是姬月樱第二次坠崖,姬月樱戏谑的想着自己还有没有第三次,达成跳崖成就……
通霄门的山好高好高,姬月樱感觉坠落了好久,扣住刀疤脸女人的受不停的颤抖,泌出冷汗,她虽然跳的干脆利落,在林琪面前出尽风头。
尽管知道下去是湖泊,没有谁愿意跳着玩,她只是平常人,她也怕死啊。
“师妹!”
恍惚间听见了一声焦急的呼唤,却被刀疤女人死前凄厉的鸣叫掩盖。
高空砸进湖泊,姬月樱差点没死在魔修手中,反而就死在可怖的冲击力下,围绕身遭的湖水瞬间变成令人作呕的血水,令其窒息,尖利的叫声哑然而止,扣住的刀疤女人,在进入驱魔池的那一刻血肉分离,独剩下森冷白骨,姬月樱也没有想到驱魔池对魔修的作用如此之大。
身体源源不断的有灵气供给四肢百骸,支撑着她缓缓游出池水。
浑身上下都是血水,甚至还有恶心的血肉挂在她的身上,如今的姬月樱已经没有力气去在意这些了,她呆呆的望着已经跑进池水的聂子殷,望着永远白衣盛雪的衣袍,染上血腥红褐色和恶心人的碎骨溶肉。
那一刻的姬月樱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许就是什么也没有像,傻乎乎的说了句:“你衣服,弄脏了。”
回应她话的是一个带着冷香拥抱,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臭恶难忍的血腥味:“我的傻师妹好好的。”
姬月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为了师兄的傻师妹,但咱也不敢问,两人满身血污的师兄妹就这么傻站在驱魔池中,对常人入普通池水的驱魔池,此时变成了饥饿的野兽,池中血水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散着,有着一种被喝光殆尽的感觉。
远在千里之外的启铭国皇宫
女皇的寝殿内,没有一个侍者守候,寂静的犹如死域,唯有摆放龙床处,青纱帷幔下隐隐有一个人影躺着,突然人影剧烈的在床榻上翻滚,发出沉闷的哼声,似是非常痛苦。
“把祭祀叫过来,立刻!”声音沙哑难听,带着焦急与急躁,正是姬穆青。
待寝殿内气息只剩她一人时,帐内骤然发出红芒,层层帷幔也遮不住灵气锋芒,灵威可怖,感知一星半点都触目惊心。
之前还在姬穆青胸口狂暴发怒的子蛊终于安稳下来,同样长出万千红线的运输管,一点点贪婪的汲取着红芒散发出来的灵气,它像是一个贪婪无底洞,连接向另一块天地,将灵力与源源不断的传输、传递。
待到子蛊安稳的从沉睡以后,姬穆青才停止灵气的释放,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若这小玩意再贪心一点,你今天不用等我来,你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带着银色面具的祭祀出现了。
他就算不打开帷幔,也知道如今的姬穆青是什么模样。
“我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她出事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威胁她性命的事情出现,不能再等了,天河里面的圣物你现在就将它取出来。”姬穆青的声音从窗中飘出,却格外的坚定。
“依靠天河居住的百姓可是还有很多,这一年虽疏散不少人迁离,不过……”对于姬穆青的决定银面男人只是陈述事实,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她的决定,那可是成千上百万的人口啊!
“没有不过,你只要听从朕的安排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尊命,女皇陛下。”银面男人施施然领命离去。
姬穆青自始自中都躺在床上,望着飞龙刻凤的帷幔,双目无神。
青昭一年,数百年都宁静的天河发了天威,滔天巨浪似要拍破苍穹,凶猛狰狞,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它养育多年的儿女,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旦夕间泯然于世。
这一天,哭泣声响彻云霄,有人失去了父母,有人失去了儿女,有人失去了一切从死亡黑暗中逃出来的十几万人,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己一点点打拼的家园沦为废墟,几十万,多么庞大的数目,但比它多数倍的生命却是回不来了。
天河还在咆哮,众人瑟瑟发抖,或许下一刻自己也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时她们的女皇出现了,带着启铭国彪悍的战士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与众人共进退,同患难。而肆无忌惮的天河似乎在女皇亲临第一线以后,摄于天子天威渐渐出现颓势,当铺天盖地的乌云散开,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浑身铠甲看不清面容的姬穆青身上,她浑身狼狈,但这时候所有人都失声痛哭跪拜在地,就像是被欺负的小孩子找到自己家长在诉苦、在期待,这就是所有的家长女皇。
站在远处的银面男人嘴角勾出诡异的笑容,在空中抛玩着带有盈盈流光的水晶,水晶很漂亮体内似乎流淌着金芒的液体,美得不可方物。
同一天,他说“背上这种罪孽,或许你的结局就是永不超生”
她说:“永不超生吗?哼,那就不超吧。”
这场世纪性的灾难发生以后,对于新晋女皇的所作所为有赞扬也有谩骂。
赞扬她爱民如子,不畏生死,与百姓共患难是个千年难得的明君,也有人对她恨之入骨,认为这场灾难就是新皇带来的,因为她残害手足,心狠手辣,才引来天道降下天罚。
故而,民间拉杆起义,想要造反成就一方霸雄的不再少数,但姬穆青勤政爱民,减轻赋徭也是有目共睹,天灾就这么一次,慢慢从伤痛中振作起来的人又开始图算日子,人嘛忘性是最强的动物,好日子滋润着,想法也就淡了,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造反就这么收场,至于是否真正消失无人去在意。
姬穆青更不会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