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桌上的手表不甘寂寞的闪烁着耀眼的红光。
“悦琪,你就回一下吧,那件事,不是他们的错啊。”
从离开安全区到现在,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那边不知联系了多少次,可余悦琪愣是一次也没搭理。
不仅自己不理,还不行别人理。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气,可人都是要向前看的,秀衣他走了就是走了,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回来,你这样,他就是走,也不会安心的。”
“妈~”余悦琪背过身去,“您不要再劝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在你们眼里很不懂事,很小气。可我不是你们,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
也没法,若无其事的和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想去懂,我只知道,他们见死不救。”
砰!
刚好抱着柴火回来的余,愣愣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卿秀衣那混蛋,怎么了?”
“哥,你别问了,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我去做饭,你们聊。”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丫头听不得这个啊。”
“听不得,就不说了?憋久了,人会疯的,别看她表面上没心没肺,枕头上都起霉了。”
余母没有余爸那么耐烦。
比起用时间去抚平伤口,她更喜欢直截了当,痛就痛的刻骨铭心,断就断的干净利落。
“江茹,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心没肺。丫头敏感着呢,这么刺她,会出事的。”
“敏感?余悦琪那丫头才不是敏感,她那是记仇,只要有机会,就会咬你一口。”余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嫌不够乱呢,去,出去看炉子去,这碳要是再毁了,什么后果,你懂的。”
离开房子后,余悦琪也没乱跑,就在干涸的河床上乱逛。
时不时还能捡到一些小鱼和螺蛳,可惜这些小家伙早已经离开了。
离开也好,离开了,就不用面对光怪陆离的世界。
变强,不一定是好事啊。
啪嗒啪嗒,乖乖像道小旋风,吊着一只打包绑带编制的篮子跑过来。
篮子里边,是两张原汁原味的手抓饼和一包五年前的辣条。
“你怎么知道这里啊?好聪明啊。”
余悦琪笑着撸了一把狗头,抓了满满一手毛。
“嘻嘻嘻,叫你撸,这下一手毛了吧。”
余人没到,声音先到了,余悦琪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哥,你来了。”
哗啦啦。
余一脚没踩对,石头塌陷,人直接从上边滑下来,好在落差不大,衣服穿的又厚,人没伤到。
“我都摔倒了,也不拉一把,塑料兄妹也没这么脆吧。”
余悦琪走过去,想要拉,结果嘭!
“余!你到底在干嘛呀。”
“不干嘛,只是想和你好好说句话,来,坐着。”余拍拍身边的位置。
“冷!”
“反正都湿了,回去晾晾就好。”
“我不。”
犟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别人越要她干什么,她越是反着来。
“丫头。”余按住她的肩头,“坐下,我们兄妹好好聊聊。”
“事情我都听爸爸说了,妈戳你伤口是她不对,可她都是为你好,是,秀衣走了,你难受,我可以理解,可你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就影响自己的生活,他走了,你还要……”
“别说了,道理我懂,我也知道,妈最近为什么一个劲的劝我。其实,我的立场不重要的,只要在她来的时候我避开,就没事了。
你回去替我告诉妈,生意可以照做,我不会搞破坏的,但原谅,我做不到。”
在大局上来说,或许木查是对的,可就个人而言,无法接受,也没法接受。
不知道的时候,面对那些好意,还能坦然,可知道后,就没法正视了。
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愧疚的表现。
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很清晰的去看待,可时间长了,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人或许会觉得余悦琪这是故意做,可他知道不是。
“他的离开,没有公布出来的那么干净,对吗?”
余悦琪低头吃东西,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
“是或者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死了,一切都了了。”
说话说着说着眼中的光芒就越发暗淡,漂亮话谁都会说,可真要做,就难了。
说别人容易,说自己难,老祖宗说的可真对。
“哥,咱家的第一批菜应该快收了,你别在这坐了,快点回去吧,妈妈,该忙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余“噗嗤”一下,笑了,顺手撸了一把脑袋。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你。行,我回去,你也别在这儿坐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正说着,身旁的乖乖突然站起来,超凶的大叫:
“汪汪汪!”
乖乖不像别的狗狗那么喜欢叫,可它一旦叫了,就代表有陌生人靠近。
“丫头,你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回去看看,我没来叫你前,不要出来。”
“那贝贝呢?”
“他和妈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说完,不敢再耽搁,两人迅速分开,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奔去。
虽说这片地方,没什么人知道,但特殊时期,还是小心为上。
余悦琪一路向西,爬上了隐藏在半山腰的“看山屋”。
手紧紧握住角落里两根不起眼的绿线,眼睛死死盯着家里的方向,只要发现一点不对,立刻拉断手里的线。
拉断线会发生什么,她不清楚,也没有人告诉过她,但她始终记得,曾经有那么个人告诉她,这是救命的。
滴答,滴答,滴答。
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清晰到,她甚至可以分辨出露珠的大小。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粗糙的大手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丫头,放松,没事了。”
随着话音落下,余悦琪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