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宾见傅诺没有回应她,便嘱咐好车夫,下了马车。
他跟着傅诺,喊了几声,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傅宾开始有些疑惑,便紧跟着傅诺,怕她出什么事情。
傅诺站在当铺门口,抬起头看着有些陈旧的牌匾,深呼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
绿芜被傅诺的手抓得有些吃痛,她紧张地问:“大小姐,你可是要典当什么?”
傅诺看向她,脸色有些苍白,她僵硬地笑了笑,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腿进了当铺。
站在门口的小伙计见有人进来了,也不再打哈欠了,而是打起精神,满脸笑意地招待傅诺几个人:“客官,是要典当什么吗?可否拿出来,让小的过过眼,好估量价格,给客官一个满意的价格。”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傅诺径直找了椅子,坐了下来。
小二也个会察言观色的,他没有多说,直接笑呵呵的答应,转身去后面。
而身后的傅宾有些奇怪,问:“妹妹,可是缺银子了,没有银子,我给你便是,为何要典当东西?”
傅诺摇摇头,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说:“我只是想来见见这里的掌柜的。”
“你认识?妹妹。”傅宾一头雾水,坐在了傅诺的旁边。
傅诺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摇摇头,随傅宾怎么想吧。
很快,掌柜的出来了,他弯着腰,先给傅宾行了礼,又给傅诺行了礼,笑着问道:“哪位贵客要典当东西啊?不防让小的瞧瞧,不瞒您说,小的还没有走过眼,各位贵客放心。”
傅诺手抓着椅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前世的掌柜的说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而此时的掌柜的分明年轻了许多,也更为瘦弱。
“我不是要当东西的,我要见你们的掌柜的。你们掌柜的在哪里?”傅诺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瞒贵人,小的就是这家当铺的掌柜的。”
“你不是,我知道的,你不要骗我,让你们管事的出来,我要见她,我有事要谈。”
掌柜的听了,一脸为难地说:“这里只有一个掌柜的,贵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傅诺转过头,看了一眼傅宾,然后抓住他的袖子,有些恳求地说:“哥哥,你先回去,求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傅诺的恳求,傅宾想了一下,看了一眼掌柜的,只能点头答应,便起身走了出去。
而傅诺将绿芜等人,也支了出去,然后看着掌柜的,说道:“没有其他人了,可以让你们管事的出来了吧?”
“可是贵人,这里只有我和小伙计俩个人啊。这间当铺是小人的。”
“红菱,红菱,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去,我想要见你。”傅诺听掌柜的这么一说,便站了起来,一脸慌乱地往后面走去。
掌柜的不敢拦住傅诺,只能跟着。
傅诺凭着记忆,走到暗格后面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了。
“贵人,你要找什么,小的帮你找。”掌柜的弯着腰,一脸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我不可能记错了,红菱,红菱,你出来,你出来呀。”傅诺有些绝望地叫着,她不停地拍打着木板。
只是叫了半天,依旧没有红菱那爽郎的声音来回应她,傅诺不敢置信,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泪水顺着指缝不断地涌出。
难道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自己病重,得了梦魇?自己前世并没有发生过,都是幻境一场罢了。
傅诺哭够了,有些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傅诺。
傅诺全然听不到,她脑子里面已经乱哄哄一片,好像有一点光芒,却找不到光芒的源头。
傅宾看着傅诺,心里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将傅诺扶上了马车。
到了傅门口,傅诺匆匆与傅宾告别,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却不料,傅宾叫住了她。
“妹妹,不管发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一些。”
傅诺咬着嘴唇,答应了下来。
傅宾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傅诺,开玩笑地说:“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刚刚都觉得你不像我妹妹了,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傅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说道:“三哥,这是哪里话。”
“你别多想,妹妹,我.......”
“我永远都是你妹妹,三哥,别告诉娘亲,免得她担心。”
傅宾迟疑了一下,看着傅诺满眼恳求,只好轻轻地点点头。
傅诺快速地朝着傅宾行了一礼,便扭头飞快地逃掉了。
傅诺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认错了,红菱她到底在哪里?又或者说,红菱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
已然是炎炎盛夏,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着,惹人心烦。院子里面一片姹紫嫣红,倒是被烈日一晒,再娇艳的花朵,也是萎靡不振了。
傅诺近日没有出府,静心在府里,跟着许先生学习。
她在回廊里伴着阵阵凉风,弹着筝。
许先生教她的,实在是过于晦涩,她手指都弹破了皮,却依旧弹不好这曲子。
听着脚步声,傅诺的琴声戛然而止,她有些懊恼,一脸愠色地看着急匆匆走过来的冬梅。
“有什么事?”
冬梅见傅诺不高兴了,便止住了脚步,赶紧行礼,低声说:“大小姐,有您的帖子。”
“拿过来.......”
傅诺接过来冬梅递给自己的信,打开一看,信上清秀的笔迹跃然眼帘。
原来是紫夜洵的帖子,过几日有个赏花节,紫夜洵邀请傅诺一块去。
傅诺看了一眼,便把烫金的帖子放到了一边,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弹。
“可是紫夜王府的帖子?”
傅诺听着声音,连忙起身原来是许先生,便赶紧行礼,道:“回先生的话,是紫夜王府给学生的帖子。”
“拿过来,我看看。”
“是.......”
傅诺毕恭毕敬地将帖子递了过去。
许先生打开看了看,便说:“你可打算去?”
“不了,先生,我学艺不精,这曲子也没有练会,还是不凑热闹了。”
“当今京城里面,弹曲子最好的,就是夏浅浅,你替为师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