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家人,秦媛大步走出秦府的大门,大门外车马已经静静的停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远行。
秦媛大步向前,翻身上马,竹青也跳上了一辆装满行礼的马车。
秦媛手握缰绳,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繁华的京都,最后仍是收回了眼神,径直望着前方,口中低喝一声:“出发!”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顿时响起了一阵马鞭扬起的声音,车轮碌碌的压着石板道路,缓缓向着前方行去。
卫雍早已经在城门口等待,因为算不上是急行军,也无需带领大军西征。随意卫雍这边也只是带了百十个亲卫而已,众人都是轻车简行,排列齐整的在城门口安静的等候着。
这百十名亲卫的后面,一架豪华的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马车旁边,一名面白无须,满脸笑意的老者躬身站着,正对着马车低声说着什么。
众人正安静地等待着,便听到内城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站在最前面的卫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翻身下马,往那马蹄声响起的方向大步走去。
秦府因为就在内城的边缘,所以到达城门的时间并不算长。她见到城门口等着的众人,便勒紧缰绳,在众人身前将马停了下来。
卫雍这会儿也应了上来,他左手拉住缰绳,右手却是往上一环,环住秦媛的腰身,一把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秦媛猝不及防,低低的惊叫了一声,离得近的几个亲信便发出了一阵嗤嗤的笑声。
秦媛脸色一沉,正要低骂卫雍两句,卫雍却是已经松开了手,冷着脸环视了众人一圈。顿时,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再无半点声息。
卫雍这才转过身来,凑到秦媛的身前,低声说道:“今日燕王也亲自来送你我出征,你与我过去与他说上几句,也算是圆了皇家的面子。”
秦媛闻言,转头便向那架奢华的马车望去,卫雍却是不等她有所反应,径自拉起她的手便往那马车的方向走去。
马车旁边站着的老者见二人过来了,连忙与车内的人说了两句,这才迎了上来,向二人躬身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两位将军。”
“李公公有礼。”卫雍向李寿微微拱了拱手,还未等多说什么,便听到马车上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倒是还没恭喜二表哥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
话音才落,燕王陈怀衍便掀开车帘迈下了车。燕王行到二人面前,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番,再次笑道:“果然是一对璧人。”
秦媛脸上神色却是未动,只拱手向燕王行了一礼。一旁的卫雍却是哈哈笑了两声,抬手拍了拍燕王的肩膀,说道:“等我从西北回来,定要请你好好喝一顿酒。”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燕王便送了二人出城,待到卫雍与秦媛等人行了的远了,他才低低的叹了一声,对身边躬身等待的李寿轻声说道:“罢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了罢。”
出了京都,一行人便一路向西而行。而骆知行果然没有食言,出了京城不过几里路,便在官道旁的一个茶楼遇到了他。
卫雍虽然对骆知行没什么好感,但那也是因为沈慎的原因。如今他与媛儿已经订了亲,他心中畅快,便也没有理会骆知行。
骆知行自然也乐得自在,骑了马便径自跟在秦媛的身侧,也不理会卫雍。
这一路往西北几千里路,众人行进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到达陕西行都司的时候,也已经过去的一月有余。
卫雍来此乃是出任陕西总兵,因为之前陕西并没有过总兵一职,所以也没有建立什么总兵府,众人便在行都司衙门停留了下来。
陕西都阃冯镇山是个西北汉子,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操着一口的西北方言,与卫雍几个说官话的京里人连说再比划了一顿,才让几人搞清楚目前这边境的状况。
卫雍几人从这冯都阃口中得知,这西北边境之地冬日漫长,关中的百姓尚且不好过冬,更不要提那关外的鞑子了。
之前那些瓦剌的流民四处流窜,骚扰边关的百姓,也不过是为了抢些东西过冬,小打小闹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鞑子来了,便派些个大头兵过去将人揍一顿,扔回到关外去,这些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去年冬日,瓦剌部族似是推举了一名新的首领,这个首领与前任首领十分的不同,似乎更有想法。
这一年冬日,瓦剌士兵多次骚扰边关百姓,可是他们也不深入,在边关的城镇稍微探一探虚实,见到大陈的士兵却又转头就跑,闹得卫所里的将士们烦不胜烦。
如此这般,卫所里的将士与瓦剌的士兵来来回回的拉锯了不下百次,每次都是这样毫无收获的败兴而归。
可能这样的次数太多,导致边关卫所里的将士们听到瓦剌的士兵来扰都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随意派了几个小队去驱赶,不再重视了。
可是直到两个月前,瓦剌一如往常一般派了兵士到边关的村镇里抢夺钱粮,而肃州卫也如同以前一样,随意派了十几个人去驱赶瓦剌士兵。
他们以为会如同以往一样,不过随意吓唬两句,那些瓦剌的鞑子便会望风而逃,可是这次,这些将士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次的失利虽然引起了肃州卫同龄的警觉,可是却是为时已晚。瓦剌新君率领三万大军,连夜攻破了肃州卫的大门,如今肃州卫已经彻底沦陷。
卫雍与秦媛听了相互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卫雍急声问道:“如今肃州卫的情况如何,冯将军可曾带兵试图攻下卫所,夺回我大陈的领土?”
冯镇山闻言无奈的低叹了一声:“这肃州卫与都司相聚不过百十余里,如此近的距离,下官如何敢小觑,自是几次三番带兵攻打。”他说着,更是无奈的连连摇头,“可是下官无用,那肃州卫地处边关,本就是个易守难攻的关隘,所以时至今日,仍旧没有办法夺回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