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闻言看了身侧的卫雍一眼,这才拱手向着沈慎行了一礼。
还未等秦媛说话,一旁的卫雍却是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卫某自回京以来便忙于朝事,还未恭贺沈阁老升迁之喜啊。”
沈慎闻言淡淡的瞥了卫雍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达眼底:“卫总兵倒才真是叫沈某佩服,想来内子香消不过短短一年,卫总兵便全然忘了个干净。”他说着,桃花一般的眼眸微微挑起,转向一旁的秦媛,冷笑了一声,道:“如今有了秦将军在身旁,怕是走得再远,卫总兵也会乐不思蜀罢。”
卫雍听了他这话,自然是半点气恼之色也无,他面无表情的向着沈慎再次拱了拱手,低声回道:“沈阁老这话实在是言过其实,瑾儿从不曾离去,她始终都留在我身边。”卫雍话到这里便住了口,只是转头望向身侧的秦媛,眼神温柔缱绻。
一旁的秦媛微微垂了头,低咳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沈慎冷笑了两声:“秦将军倒是好气度,自己的良人心中另有他人,你竟然如此坦然,倒也是叫沈某佩服。”
秦媛心头有些尴尬,一时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沈慎却是微一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秦媛被沈慎这一番动作搞得有些莫名,她转头看向卫雍,压低声音问道:“兄长这是做什么,就跑来阴阳怪气的说这么一段话便走了?”
卫雍闻言轻笑一声,眼神依旧柔和似水:“你呀,旁的事情你总是聪慧过人,感情这种事情中,却又迟钝得不像个姑娘家。”
秦媛被他这话说得更是莫名:“这又关感情何事?”
卫雍却是大笑两声,这才轻轻拍了拍秦媛的肩头,低声说道:“父亲许是还有事要与我们说,我们先回去罢。”
秦媛心中虽然还是狐疑,当听到卫雍说定国公有话要与她说,便也顾不得方才的沈慎,急声追问道:“国公爷见我有何事?”
卫雍却是笑得神秘:“你来不就知道了。”
二人说着话便一路出了宫,果然见到定国公府的两辆马车还停留在宫门外。逐海见到二人连忙迎了过来,拱手行礼道:“公子,小姐,国公爷已经等候您二位多时了。”
卫雍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秦媛,指着那马车说道:“先上车,我再与你慢慢说。”
秦媛扭头看了眼牵着自己坐骑的卫风,无奈的低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便朝着那后一驾马车行了过去。
秦媛上了马车,卫雍也不避讳,就那般大剌剌的跟着上了马车,坐在了秦媛的身侧。秦媛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车窗外,见前面的马车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对卫雍说道:“这会儿还是在宫门外,你父亲与兄长还在,你怎的也不知道避讳一二。”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卫雍坐在秦媛身侧,长手一伸便揽住了秦媛的纤腰,“昨日我回府之后,便将与你的事情悉数告知了父母,所以今日若不是被急召入宫,我也是要将你带回定国公府与他们见上一见的。”
“你怎的如此自作主张!”秦媛一惊,猛地挣脱开卫雍的手掌,冷声喝道:“我原本以为话都与你说得十分的清楚了,没想到你竟还是这般,丝毫不将我的意愿放在心上。”
卫雍见秦媛冷着一张脸,知道她是真的生了气,连忙低声讨好道:“你莫要生这般大的气,听我将话说完可好?”
秦媛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去,却是丝毫不理会卫雍。卫雍无法,只得再次涎着脸凑了过去,说道:“媛儿莫要生气了,我知道我这般自作主张很是不对,可是昨夜父亲母亲问起我的婚事,我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说出心中已经有了你这等事情,”他说着,脸上却逐渐显出了几分委屈之色来,“我原本想着今日再与你说也不迟,可是哪里想到你竟然如此反对,所以我才不敢再与你多说了。”
秦媛听着卫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中终是气不过,冷哼一声,道:“你倒也知道心虚。”
“自然是心虚的。”卫雍见秦媛愿意理会自己,便凑得更近了些,“如今倒是正好,你被授从四品的信武将军,过不了几日便要与我一同出征,此后你我夫妻二人便可驻守边关,再没有你所烦恼的那些个事情了。”
“谁与你是夫妻二人,真是不知羞!”秦媛脸上绯红,啐了一声再次扭过脸去不看卫雍。卫雍听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她的态度已经软和了许多,这才又试探着伸了手,轻轻环住秦媛的腰身,见秦媛没有什么反应,便更是胆大了几分,另一只手也环了上去。
秦媛微微扭了两下,见卫雍没有松手的意思,便也就不再挣扎,嘴里说道:“如今去见国公夫妇,我算是个什么身份,况且哪有这样的道理,未过门却先要让公婆相看的?”
卫雍知道秦媛虽是不同于一般的贵家小姐,可是毕竟从小接受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教育,如今这般安排的确是怠慢了她。他想着,手下的动作却是更紧了两分,哑着声音说道:“我知道在这般安排的确对你有些无礼,可是如今你身份毕竟不同往日,我父母又皆是不知你的真正身份,他们心中自是有疑虑在的。可我又是非你不娶的,我想过,若是他们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便带你远走,再不理会这京都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又实在是太过委屈了你。”
秦媛听着卫雍的话,心中也是十分感慨。的确二人现在的身份实在是悬殊,如今看来,卫雍为了两人之间的事情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罢了罢了,自己与他之间早已相知,日后还要有更长的路要走,如今还自己还揪着这点子规矩礼仪什么的有什么意义。
秦媛软软的叹息了一声,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罢了,知道此事你也只能是听从父母之命,我让你这一次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