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力气十足,却因那黑熊皮毛厚重,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那黑熊察觉到疼痛,怒吼一声,猛然回身一拍。
张千没有想到这黑熊动作竟然如此迅速,一时没有防备,便如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之上。
卫雍则是借此机会抽身上前,拔出佩剑,想要刺那黑熊的后心。谁知那黑熊似是察觉到危险,再一个反身转了回来。
卫雍无法,只得纵身躲开。那黑熊却如同被激怒了一般,对着卫雍竟是紧追不舍,卫雍一时间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竟被这黑熊逼得连连败退。
秦媛站在稍远的位置,她手握弓箭,正瞄准那黑熊的肩背。
嗖的一声,箭破空而出,狠狠地刺进了黑熊的右肩。
那黑熊哀嚎一声,抬掌似是想要抓下,秦媛再次发箭,这一次,便是射在了那黑熊的左肩。
黑熊双肩俱伤,更是愤怒了起来,动作也更加迅速。
卫雍虽是身形灵活,却仍旧被它抓伤了几处。
此时太子也带着几名护卫赶了过来。
众人纷纷下了马,将那黑熊团团围住。
那黑熊见来人众多,更是暴虐了几分,利爪四处挥舞着。
几个护卫只能拿着刀围在黑熊周身,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张千此时也已经爬了起来,他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绣春刀,抬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又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卫雍也身形一矮,提剑到了黑熊的近前,那黑熊抬掌便去抓卫雍。此时张千也已经到了黑熊的背后,提刀再次砍向了黑熊的背心。
黑熊嚎叫一声,也顾不得身前的卫雍,转身便想要抓张千。
卫雍便趁着这个空档,将剑狠狠地刺入了黑熊的后背。
那黑熊哀嚎两声,终是再没了力气,嘭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一众护卫此时才敢靠近,张千噗的吐出一口血沫,猛地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卫雍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首望向秦媛。
秦媛将弓箭收起,提步向着卫雍走去。
太子见状,也紧随其后,上前查看。
一时间,众人都松懈了下来。燕王见远处没了动静,也终于露出了笑意,转头对惠文帝说道:“想来止戈几人已经将那黑熊给制住了。”
惠文帝此时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抬眼望了望那边的众人,带着些不确定的问道:“那黑熊,可真是死了?”
似是在回应他的话,那边有个护卫小跑着过来,喜滋滋的对着惠文帝拱了拱手,禀道:“恭喜陛下,太子殿下连同张大人,卫大人将那黑熊一举诛杀了。”
惠文帝脸上此时才露出一丝笑意,连连点头,赞道:“好,好。”
燕王又抬眼望了望,笑着问那护卫:“那熊真是死透了?”
“真是死透了。”那护卫笑着回道。
燕王点了点头,转头望向惠文帝,说道:“父皇,儿臣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黑熊呢,儿臣想去近前看看,父皇您呢?”
惠文帝看着燕王那一脸的期待,笑着颔首道:“如此也好,朕同你一起去看上一看。”
说罢,父子二人便下了马,缓步向着太子等人的位置行去。
燕王本落后惠文帝半步,他正欲说些什么,抬眼却看见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支羽箭,眼见得就要射中他身前的惠文帝。
燕王大惊,一时顾不得思考许多,他猛地一把推开惠文帝,那箭便嗡的一声刺入了燕王的左肩之中。
惠文帝被他猛地推到在地,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愤怒的回首,却见到燕王一脸惨白的瘫坐在地上,肩上插着一支箭矢。
一众护卫此时才回过神来,大声喊着护驾,将惠文帝团团护住。
太子几人听到他们的呼喊,俱是一惊,立刻赶到惠文帝身侧。
太子扶起尚未回过神的惠文帝,连忙问道:“父皇,父皇您可还好?”
惠文帝却根本不理会他,一把推开太子,疾步走到燕王身侧,颤声问道:“老三,老三你怎么样?”
燕王此刻已是脸色惨白,他见到惠文帝,抖着唇扯出一丝笑意,这才有气无力的回道:“父皇放心,儿臣不过皮肉伤而已,无碍。”
惠文帝见他意识清醒,箭的位置也不是十分的要紧,便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太子,神色冰冷:“朕交给你的事儿,你就是这么办的!”他说着指了指远处的黑熊尸体,又指了指受伤的燕王,厉声道:“不过一个小小秋猎,你看看你这是闹出了多少事端,朕又如何能将这大陈放心的交到你的手里!”
太子闻言心下一惊,连忙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儿臣有罪,求父皇责罚!”
倒在一旁的燕王此时却低低的开了口:“父皇莫要动气,此事也不能全怪二哥,二哥连日来为着这秋猎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怕只怕是有心人想要算计二哥。”他说着,轻咳了两声,还想再说什么,惠文帝却开口拦道:“你莫要多说了,朕这就带你回行宫。”
说罢,惠文帝便命令一众护卫将燕王送回行宫。
太子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惠文帝缓步走到太子身前。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朕知道你是个用心的孩子,但是仅仅是用心还是不够的。”
太子闻言,伏下身子,低声应道:“儿臣知错了。”
惠文帝长叹一声,调转身形,良久才继续说道:“罢了,老三受了伤,仍旧不忘与你说情,朕看在他的面子上,此事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朕限你在十日之内,将这种种事情查清,否则......”惠文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张千此时才敢靠近,草草的向着跪倒在地的太子一拜,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卫雍与秦媛二人站在远处,自是将整件事情看了个清楚。
他们二人缓步走到太子身前,卫雍抬手扶起太子,这才低声劝道:“殿下不必忧虑,此事并非全无破绽,假以时日,定能水落石出的。”
太子缓缓起身,狠狠地咬牙道:“孤自是知道此事是谁所为,只是,如何能够寻得证据,这才是最难办的。”
秦媛闻言望了躺倒在地上的黑熊一眼,又望了望前方茂密的树林,低声说道:“殿下觉得,此事,全为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