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澜此话一出口,蒋医生所有奇怪的行径浮现在赵子真的脑海中。是的,他也曾怀疑过蒋医生的动机,他在疗养院中尽心尽力地帮自己确实一反常态。
“你到了疗养院之后,有没有感觉到疲惫,经常犯困?”朱澜继续问道。
赵子真点了点头:“从我住在这里的第一晚起,就时常觉得体力不支。”
“那么,回想一下,这几天有没有接触同样的食物,水,或者别的?”朱澜问道。
赵子真回想了一下,大惊失色:“是香烟!这几天蒋医生都给我递过烟!可是他为什么……”
“那就没错了,”朱澜一拍巴掌道,“当时疗养院的人也是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导致我整天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以至于后来被诊断为精神疾病。”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下药?你不是疗养院的医生吗?”赵子真不解道。
“因为……他们把我的孩子抓去做实验。我的多多还那么小。他们实在太残忍了,我无力反抗,试图将这个秘密捅出去,没想到却被他们所害。”说着说着朱澜又哭了起来。
“可是,我去监牢的时候看见里面还关着很多囚犯,为什么会用你的孩子做实验呢?”赵子真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着深深的疑问。
“你不懂,这个实验并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能成功的,而我女儿体内的基因恰好符合了实验的某项要求。”朱澜答道。
“所以,在你女儿身上进行的实验算是成功了?这到底是什么实验?”赵子真继续追问。
朱澜的脸上阴晴不定,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愤怒近似疯狂,“是复制生命的实验!我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双胞胎,另外一个是被复制出来的!”
赵子真宛如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半晌才开口问道:“复制……实验?这在国际上都是遭到强烈抵制的,这、这有违伦理道德啊!”
“然而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这种实验竟然秘密进行了十几年。”朱澜望着窗外陷入回忆,“这个实验起初只是尝试创造转基因动物,以用作器官移植的供体。
可是,没过多久疗养院来了一位姓潘的医生,她带来了一种叫做“st”的新型病毒,竟然可以通过某种仪器的辅助,将感染了这种病毒的生命体轻易地复制出来。”
姓潘的医生?星璇听到此处完全明白了疗养院所做的秘密实验,就如自己当时在space中看到的复制小蛇的情况一样。而朱澜所说的病毒大致就是曾经李乐琪身上携带的那一种了。
“什么仪器?十多年前竟然就有这种技术?”赵子真惊讶道。
“仪器也是潘医生引进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当年依靠这种病毒成功复制出一些动植物,而人体实验却一直失败。
直到最近他们在多多身上发现了匹配的基因……”朱澜痛苦地抱着头,“早知道会如此,我真应该带着多多一起去死!”
赵子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眼前的女人,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进行秘密实验吗?”
“就是这里,”朱澜手指在地图上那个圆形的建筑上戳了戳,“我曾经进入过里面,可惜没能将st病毒带出来。”
“你莫非还想进去?”赵子真此刻心里竟然有一点期待朱澜会否认这个答案,因为他的第六感强烈地提示着自己里面肯定充满了危险。
可惜朱澜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已经能大概确定病毒区域位置所在了,”她又试探着问道:“你要去看看吗?”
赵子真心里犹豫了,他支支吾吾地答道:“既然我找的人已经死了,你的女儿也不在里面,我们……还去那里做什么?”
朱澜似是早有预料,脸上划过一丝讥诮:“你一直找的这个刘康裕,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他杀了我的妻子。”赵子真对这一点却是没有隐瞒,因为方才听完惊天秘闻,所以自己这故事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创伤会把人变成魔鬼,”朱澜一字一句道,“等你回去,他们会鉴定你是严重型创伤后遗症,将你永久地关在疗养院里,就像我一样。”
“不……不可能吧,我神志还很清晰……”赵子真面色苍白,想到蒋医生有意无意对自己的引导,一切都好像一个布置好的陷阱。
“不如我们找到有利的证据,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朱澜问道。
“我们?”赵子真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朱澜已经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此时后悔恐怕已是来不及了。
“带路吧。”赵子真咬牙道。
朱澜带着赵子真往树林深处走去,一阵强劲的寒风从头顶掠过,沉睡的森林仿佛从噩梦中醒来,抖落了一树的积雪。
沿着结冰的河道走了很远,一个圆柱形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这……难道是个地堡?”赵子真发现了墙壁上高低不同位置的三四个枪眼,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叹声。
“嘘!小声点。”朱澜弓着腰,没入了灌木丛中,“这门口一直有人把守,你别让他们发现了。”
“选择这种地方确实非常隐蔽。”赵子真小声说道,“既然有人把守,那你打算怎么进去?”
朱澜又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等到中午,把守的两个人当中会有一个人离开,趁那时我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趁机溜进去。”
赵子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自己竟真的跟这个陌生的女人来到此处,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的要求,他就真的相信朱澜所说的话吗?
躲在草丛里的这一会儿功夫,赵子真的心思百转千回,自己究竟该不该对眼前的地堡一窥究竟?正在他迟疑的片刻,听到耳边传来朱澜的声音:“上!”
还没等赵子真反应过来,朱澜已经高举着菜刀冲了出去,而此时守在地堡外的人突然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疯女人朝着自己冲了过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脚一软晕倒在地上。
“这么不堪惊吓。”朱澜放下菜刀,在守门人身上翻找着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