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虚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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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娴的记忆开始在星璇的眼前浮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笑盈盈地伸出手,拉住旁边女人的衣袖,女人神情淡漠地看着小女孩,甩开她胖乎乎的小手,在衣服上掸了掸。小女孩顿时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喊着:“妈妈,妈妈”,女人皱了皱眉,起身走开了。星璇暗自感叹,阿娴对她母亲没有感情,有的也只可能是恨意。

独自待了一会,父亲敲门让她把饭送到母亲屋里去,阿娴不情愿地端着粥走到母亲床边。这时候她才正眼打量躺在床上的女人,她面容灰败,似乎比父亲还年迈许多,眼角下垂,两颊也有些凹陷。记忆中的母亲明明不是这个样子,虽然,记忆也已经模糊不清了。阿娴有一瞬间的心软,她伸手扶着母亲坐起来,把粥端到她面前。女人看一眼阿娴,皱了皱眉说:“我在输液,怎么吃?”阿娴用汤匙盛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女人尝了一小口立即用另一只手打掉汤匙,怒道:“你是要烫死我吗?”这反应似乎唤醒了有关母亲的所有记忆,她对阿娴的冷淡还有厌恶。听见动静,阿娴的父亲走进来拦在僵持的二人中间,向床上的女人不住地道歉:“你别生气,是阿娴不懂得照顾人,现在你身体气不得。”“爸!你为什么还要惯着她?”阿娴把碗重重地搁在台子上,摔门出去了。阿娴打开电脑,搜索本市各种养老院和疗养机构,在看到收费标准后她攥紧了拳头,“要是能让她消失就好了。”

能量锁提示共享时间结束,星璇又回到了咖啡书吧,午休时间刚好结束,大家又恢复到工作的状态。李星璇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发呆,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产生了一丝倦怠,自从有了猫的形态,星璇总觉得白天自己懒洋洋的。打了一会盹,忽然听见x先生的声音,“你这个不称职的代班店长竟然在这偷懒。”李星璇睁开眼睛,正对上他碧蓝的眼眸,顿觉心跳快了一拍,连忙故作轻松地整理了下头发。

看看四下无人,星璇小声说:“刚才我去调查能量源,竟然在阿娴身上。”“然后?”x先生不觉意外,慢悠悠地坐到星璇对面的沙发上。好闻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李星璇顿了顿,接着说:“她父母十几年离婚了,最近她母亲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不能行走,暂时住在阿娴家里。”“还没到净化能量的时机。”x先生专注地看着星璇,眸色变深了些。被他这样注视着,星璇点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能量锁,附身时间还剩十六个小时,她说道:“我担心时间不够。”“时间,时机……”x先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晚上回去,再升级一下能量锁。”

咖啡书吧打烊后,李星璇随x先生回了公寓,令她意外地是,公寓里竟然多出一个人。“yo ~”一名顶着一头黄毛的男人笑着朝李星璇打招呼。这个人看上去比x先生年轻一些,五官倒是生的清秀,一双丹凤眼,细长的眉毛如同女人一样。“你好……”星璇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黄毛一个熊抱纳入怀中,顿时慌了神,急忙向x先生求救。“能不能安分点?”x先生揪着黄毛的衣领将他拉开,“这家伙一见着猫就要失控。”李星璇不禁扶额,看来是“自己人”,不过也太自来熟了吧。“他是鹿先生……”“什么先生,我叫鹿景梵,你叫我梵梵好了。”黄毛打断x先生,笑眯眯地眨眨眼。“你好,我是李星璇。”她有点好奇,这个外表轻浮的黄毛和x先生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朋友的样子。

“我今天来呢,就是为了帮你。”鹿景梵一把抓住星璇的手腕,他手指纤长却很有力,星璇缩了缩手,没能挣脱开。“知道你现在能力不足,我可以降低你附身消耗的能量,这样你就延长附身时间了。”手腕上的力道没有减轻,他狡黠的笑笑,眸子里精光一闪:“不过,有个条件。”“什么?”星璇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你恢复成猫的时候要和我住一起。”“不行,她已经有主人了。”x先生斩板着面孔,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这是公然反抗我,不开心!”鹿景梵松开李星璇,气鼓鼓地瞪着x先生。“所以……你们是朋友?”星璇揉了揉手腕问道。“不是。”x先生否认。“那你们?”星璇不解,x先生只是指了指天花板,没有多做回答。“你这么说也太让我伤心了。”鹿景梵委屈巴巴的,又转向李星璇得意的说:“把能量锁给我,帮你升级成更高级的版本。”

李星璇对x先生的真实身份一直都充满疑问,起先她以为他是唯一知晓自己穿越背景的人,但突然出现的鹿景梵又同整件事是什么关系,他与x先生也并不似朋友那般简单。另外,除了一开始提到李乐琪,之后x先生对她都是闭口不谈,想到这里,星璇对禁不住产生怀疑,他是不是有某种目的?

由于能量锁升级需要时间,李星璇只得留宿x先生的公寓,她整晚在客房里睡得很沉,没有听到外边一点动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手腕上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能量锁,看上去升级版的外观没什么不同,只是附身时长足足增加了三倍。星璇揉揉眼睛起身走出卧室,公寓里静悄悄的,不见x先生和鹿景梵的身影,餐桌上摆放着咖啡,面包和煎好的荷包蛋。

心里还是担心阿娴,吃了早饭,李星璇匆匆出门。去了咖啡书吧被告知阿娴今日不当值,凭着记忆找到阿娴居住的公寓。按了门铃,没人应声。星璇心下觉得奇怪,难道出去了?她沿着公寓外的林荫道走了一会,发现阿娴正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

能量锁并没有任何感应,李星璇闭了闭眼,进入身体共享。眼前出现阿娴的父亲,他神情疲惫地说:“我们现在有能力照顾你妈,用不着考虑养老院的事。”“可是才过了两天,你都憔悴了。”阿娴愤愤地说,“钱的事不用操心,大不了我再多打几份工,总会够用的!”身后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你们别忘想甩开我。”画面变换,眼前出现了一双手慢慢地将煤气打开,沉吟着,“她消失就好了。”

画面一转,阿娴的父亲痛苦地流着泪说:“我去自首,你记住,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不!”她抓住父亲的手,浑身都在颤抖。“其实,你不是她亲生的。都怪我无法生育,所以才一起领养了你。可能她打心底没有真正接纳你,但……她还是爱你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手中泛黄的信笺上,上面写着:“亲爱的小娴,妈妈离开后一直很后悔,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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