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哪个老板？”

“小熊有为，你现在想一想两个老板的身影，是不是觉得很模糊，就像完全没见过这两人一样？”

熊为试着在脑海中想了一下，蒋理虽然只来了几天，不过毕竟是个小公司，面试的最后两轮便是这两个老板，现在想来，的确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记得两个名字：大老板涂鼎，二老板王川秋喾。

二老板并非是岛国人，而是益都土生土长的富二代，之所以名字有四个字，是因为他生在秋天，又居于这川省之内，其父王老爷子，便给他取了王川秋这个名字。上学之后，一开始点名的时候，老师都以为这是个女生的名字，王川秋自己也觉得这名字有点儿娘，在历史书上看到了帝喾的传说，便觉得非常霸气，非得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这个“喾”字。

“这么一说，还真是，本大王只记得两个老板的名字，关于相貌和身形都完全想不起来。”

“等等，我翻翻手机，至少以前的各种活动，总该有一张合影吧。”熊为立马想到了点上，便掏出手机翻起相册来，却又很无奈地摊了摊手：“最近手机换了好几个手机了，每次出来打怪，基本上都得消耗一个，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公司的集体照片。”

熊为说完便将手机递给了蛮蛮，“蛮蛮，把手机放你乾坤袋里面，免得又被砸坏了，不然下个月别说牛肉干和火锅，就连狗粮都要吃不起了。”

“别费劲儿了，这个法子我已经试过了，你们来公司都比较晚，我好歹在公司呆了几年了，这手机也是两年多没换过了。刚才我就已经把相册翻了个底朝天，明明记得公司每次团建，两个老板都去了的，并且最后都有拉横幅的集体照，可我愣是没有找到两个老板的身影。”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两位老板是鬼族么？在镜子和摄像机中都看不到？”

“应该是一种记忆抹除的法术，老娘听说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

“像《黑衣人》里面一样吗？把人召集起来，拿出一支会发蓝光的笔出来，照一下大家就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不，比那个高级多了，记忆抹除法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半主动技能，也是唯一的一个半主动技能，其特性是同时具有被动技能和主动技能双重效果。拥有此技能的人，可以令对方印象非常深刻，但却不能回想起任何细节，这是它的被动效果，而它的主动效果，却是可以在对方脑海之中植入一段记忆，认为此记忆是自己千真万确经历过的。”

“蛮蛮小施主说得不错，这样的功法非常罕见，也要有相当大的机缘才能领悟，世间也没有此功法的书籍，全凭天感悟，与自身修为等级没有多大关系。”

“既然如此，那便是小概率事件了，怎么会两个老板都会这个技能？”

“小熊有为，你是策划，思路应该更宽一些，至少应该比我们程序联想力丰富一些，程序员只是逻辑能力强一些而已，联想力通常比较死板，但我也能想到一点，万一不是两个老板都会，而是只有其中一个老板会，但他同样对另外一个老板也施加了此法术，让其拥有同等效果呢。蛮蛮大王，有这种可能吗？”

“可能性是有的，但需要两者的距离非常近才行，若是目标一旦远离，效果便会消失。”

“你们想想，有碰到过哪个老板单一出现的时候吗？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点？两个老板每天上班都来得特别早，永远都是最早到公司的，下班也离开得特别晚，我都怀疑他们是否就住在公司，从未离开过。”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我虽然只来了两个月左右，而且经常迟到，但从未遇到过老板缺席的情况。”

“本王来公司快三年了，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你们想想正常吗？一个公司，两个老板常年呆在公司，从不出差，从不缺勤，比员工还积极，不用跑市场吗？”

“这么说的确有问题。”熊为抬头看着那行蝌蚪状的梵文，突然之间捕获到意思奇怪的意识。“小和尚，梵文是不是要用唱的?”

“熊施主会唱梵文?”

熊为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我只认识字，连读都不会读。”

“熊施主还真是......”小和尚的确找不到好的词来形容，憋了半天只道出一个“奇特”来，也是抬头看着那行梵文，迈开了大步，身体微微下沉，开始吟唱起来。

随着梵音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回响，小和尚的声音一开始并不大，或许是环境使然，小和尚也渐渐放开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众人也渐渐进入了情绪，纷纷抬头看着那块横亘的条石，梵文随着吟唱声音的增加渐渐发出了亮光，愈发显得庄严起来。

熊为耳边再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小和尚深情的吟唱，几番轮回吟唱之后，梵文字体已是越来越明亮，几人也不知不觉中跟着吟唱起来。整个海底世界也在回响，抬头望去，海底那只大鱼也似乎在吟唱，熊为呆立柱前，只感觉有万千之人跪服当前，一起吟唱这美妙的梵音。

有那么一瞬间，司鹏鹏的思维中突然蹦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那是在数日之前，于片子科技大学遇龙吟之后，自己夜奔数十里，于龙泉山脉中唱跳的那段rap，哦，不对，那段诡异的咒语，心中隐隐有那么一个想法。“这是一个传送阵？”

司鹏鹏的眼神先是渐渐呆滞起来，逐渐失去了光泽，眼底只剩下梵文的倒影，头也慢慢低了下来，开始双手撑着地，渐渐地双手也失去了支撑力，全身无力地匍匐于地。虽然已经没有再望着那行梵文，但司鹏鹏眼中那行梵文倒影却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亮了，嘴中吟唱之声也逐渐大了起来，整颗心都充满着景仰之情。

蛮蛮已经将自己小狐仙之灵力发挥到了极致，抵抗着那种去往心灵的侵蚀，侧眼看去，小和尚早已匍匐在此，那是发自于内心的认同与崇拜，司鹏鹏和大狗也趴在地上，除了一开一合的嘴，连一根.毛发都未曾动一下。

“就知道有问题，果然不能招惹神棍，这是信仰之力，老娘也无法抗拒了。”这是蛮蛮心中最后一丝自己的意识，随后便只能放弃挣扎，任由那绕梁的梵音占据全部心灵，身体软弱无力地趴了下去，跟着吟唱起来。

全场只有一个人仍旧站立着，虽然眼神也是暗淡无光，心底却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呼喊：“以神之命，执掌天地，三界六道，舍我其谁？”

梵音骤停，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着熊为的呐喊：“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