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丑打开文书,里面粗略的描写了侦探的过程,获得的证言,证据,推论,以及结论。
说句实话,这份报告在冯丑眼里,算不上严谨,他又细致的询问了莱特在侦探过程中遇到的一些具体情况。
直到确定已经将莱特侦探所知道的情况榨干后,冯丑才结账送走了这位满头大汗的侦探。
莱特侦探离开后不久,冯丑也带着报告离开了酒店,前往那家名叫斯托克的不动产投资公司。
负责接待冯丑的公司事务官,看过冯丑递给他的侦探报告后,脸色有些难看。
他请冯丑稍等,拿着报告离开了办公室。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才回到办公室。
他重新拿了一份合同递给冯丑,在这份合同中,伍德庄园的价格被压到了五十万克朗。
冯丑看过合同后,毫不犹豫的用鹅毛笔将五十万克朗的价格划掉,写上了三十万克朗。
事务官看了冯丑的这个动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先生,您要知道,这可是一块成熟的爵士领地,而不是一块待开发的荒地,您这简直是对我们公司的侮辱。”
冯丑抬头看着他,说道:“您实在没有必要生气,如果您无法接受这个价格,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无意侮辱任何人,在我心目中,这块地就值这个价,而且我也不打算和您讨价还价,如果您拒绝我,我立马就走。”
“这不可能,先生!”
冯丑道:“如果这份调查报告告诉我,鬼堡的影响范围在急速扩张,或者没有扩张,我都会同意五十万克朗的价格,但是,这份报告恰恰给了我最坏的消息,这座鬼堡的影响范围在极为缓慢的扩张。”
“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急速扩张,必然会让卡萨兰卡议会不得不花大力气去清除这个古堡,不扩张,则表明庄园的价值不会进一步的下跌。”
“缓慢的扩张则意味着领地的价值会持续不停的下跌,直到被鬼堡笼罩,缓慢的扩张还意味着问题的解决将会遥遥无期。”
“我急需在卡萨兰卡获得一座庄园,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白白扔掉我的财富,30万克朗,您卖,我就要,否则我宁可放弃。”
事务官被冯丑说的哑口无言,他犹豫一番,再次离开了办公室。
当这位脸色难看的事务官再次回到办公室,他手上拿着一份三十万克朗的合同。
接下来,冯丑和公司事务官一起,在两个律师和卡萨兰卡中区法院的事务法官,以及一位卡萨兰卡市政厅贵族委员会事务官的见证下,完成了交易,拿到了伍德庄园的地产文书。
拿到文书后,冯丑并没有急着收回庄园,而是以一千克朗每个月的高价,仍将庄园委托给斯托克公司经营。
一个庄园的经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事情,他需要招募管家,书记官,农事官,采邑官,治安官,巡逻队等一系列管理和治安人员,才能维持一块领地的运行。
这其中治安官和巡逻队又格外重要,伍德庄园毗邻鬼堡,偶尔会受到从鬼堡游离出来的亡灵的骚扰,治安官和巡逻队的实力就不能太差。
公司经营领地和领主经营领地不同,他们不会培养领民,领民就是纯粹的农夫,公司会采用各种奖惩制度来提高农夫的劳动效率,但绝不会为领民提供战士训练,他们有自己的专业武装保证领地的安全,效率更高,成本也更低。
所以,如果冯丑现在收回领地,那他得到的就是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庄园。
对于孤家寡人的冯丑来说,接收一块十几平方公里的领地,五六百人的领民,绝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冯丑决定,先办另外一件事情。
这天一早,冯丑乘坐马车,来到了城市的北区。
卡萨兰卡的西区,西北区,西南区,紧靠着奥文戴尔河的这三个区都是商业区。
其中西区商业繁荣,商铺林立,一些富商和中产阶级都愿意在这里居住,所以西区被认为是卡萨兰卡的富人区。
西北区和西南区坐落着许多工厂,在工厂里出卖劳动力的平民,大都住在这两个区,所以两个区也被认为是平民区。
中区是行政区,议会大厦,市政厅,卡萨兰卡上诉法院等行政机构都集中在这里,这里治安良好,一些城市贵族也会在这个区购买产业,修建别墅住宅,所以,中区也算是半个贵族区。
东区是真正的贵族区,卡萨兰卡附近的土地贵族大多在这个区居住,这里拥有者卡萨兰卡最严格的治安。
东北区和东南区则是卡萨兰卡的秘法区,围绕着两座奥术学院,这里坐落着卡萨兰卡几乎所有的炼金工厂,大部分法师和一些做秘法生意的商人都住在这里。
在卡萨兰卡的上层社会,很少有人会提到卡萨兰卡的南区和北区。
因为这两个地区,是卡萨兰卡的贫民区。
当马车穿过分隔西区和西北区的东西大街的时候,冯丑眼前的风景骤然大变。
宽阔的街道变得狭窄,用炼金水泥铺设的鹅卵石路变成了石子路,街道两边一座连着一座的商业大楼,被低矮的杂货铺和一座座工厂所替代,街道两边穿着礼服,带着礼帽的的绅士和穿着漂亮衣裙的太太小姐们也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穿着帆布工作服的工厂工人。
马车在进入西北区后不久,右转进入了一条东西街道,它顺着东西街道行驶了几个街区,在穿越了一条南北街道之后,冯丑几乎以为自己再一次穿越了。
石子路的街道一下子变成了泥土路面,道路上坑洼不平,低洼的地方积蓄着浑浊的污水,街道两边也从整齐的砖瓦房变成了简陋破烂的泥坯房。
这里的建筑一改卡萨兰卡留给给冯丑的整洁感觉,变得杂乱不堪,简陋的建筑见缝插针,胡乱搭建。
在其他区街道上,时常可见的,骑着马,穿着黑色胸甲,披着短披风,头戴被涂成黑色的轻盔,马鞍上和腰间一共挂着四把短火枪的骑警,在这里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马车的速度一下子减慢,颠簸的行驶了一段后,车夫再也不愿前进,他告诉冯丑,如果继续深入,他就没法掉头出来了。
无奈,冯丑只好下车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