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娘彻底没辙了，她也看出来了，不是村长不给她说好话，而是这个朱爷确实不肯通融，知道躲也躲不过了，这时候要是不把大丫交出去，恐怕明天田家村就会变成鬼村，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吓唬吓唬就算了，那是真的杀人不眨眼啊。只好带着大丫一步一蹭的走向皮爷。

朱爷把墨镜卡在鼻梁上，透过墨镜的上方仔细看了看大丫，随后用马鞭指着田老汉说到：“这是你主动送的，我可没向你要啊，咱们可事先说好，别到时候背后给我使阴招。”

“当然，当然，这孩子能伺候朱爷，是她的福气，哪能呢，朱爷，您看粮食的事……”田老汉见皮爷态度有些好转，赶紧趁机说到。

“行，我回去和傅老大说说，谁让我负责你们这几个村呢，算我倒霉，走吧。”说完冲着手下一使眼色，带着大丫就要走，心说：如今城里都是修炼者当道，普通武装部队都不吃香了，像我这样不懂修炼的也就快没饭吃了，要不是当年跟对了傅老大，还能摊上这好差事，不趁机捞点，指不定将来咋样呢，凉城的刘老大那边已经知道点下面的黑幕了，没准用不了多久就会派人下来调查，到时候想捞也捞不着了，这回这妞还不错，虽说没有城里那些妞水灵，好在年轻呀，回去后又可以消遣消遣了。

皮爷正在意淫，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后面说了句：“人留下，剩下的粮食我补上。”

朱爷听着有些耳熟，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呢，拨转马头回头一看，没看见人，“谁呀，谁特码说话呢？”

现场都是那些村民，也没看出来谁特殊啊，听口气咋就这么大呢，还你补上，你拿啥补呀。

朱爷正在纳闷，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听清了，感情人就在他眼前呢，朱爷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上下脏的不行，散发着臭气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马前，头发乱糟糟的一尺多长，胡子也不知道几年没刮了，猫着腰，正在抬着头看着自己。

朱爷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说这位爷可真了不得，难民见的多了，可也没见过难成这样的，就算没吃没穿，至少你得洗洗脸吧，河里的水又不花钱，怎么赃成这样，这气味，差点没中毒。

朱爷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用马鞭指着老头问到：“刚才说话的是你呀？”

老头没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伸手递给朱爷，“人留下，酒拿走。”

朱爷举起马鞭，刚要发作，眼睛立刻被酒瓶上的商标吸引住了，“我靠，五粮液。”赶紧伸手接过来，“真的假的？”

仔细看了看包装，瓶盖还封得好好地，显然还没打开过，一瓶没开过封的五粮液代表着什么，朱爷心里再清楚不过，多了不敢说，换五个黄花大闺女都不成问题，这年月，粮食已经渐渐地不是很缺了，可这玩意却是越来越少了，那是喝一瓶少一瓶，赶紧揣进怀里说到：“行，这瓶酒我拿回去孝敬陈老大，粮食的事就算了，都回去吧。”说完再次调转马头，领着手下拉着已经收上来的粮食走了。

朱爷等人走了，大丫也逃过了一劫，村民这才反应过来，三丫娘赶紧跑过来把大丫搂在怀里，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闺女失而复得，抱着大丫泪流满面。

村民们面面相窥，显然都不认识这个老头，只有三丫一路小跑过啦，双手吊在老头的脖子上，喊道：“老疯子。”

此话一出，村民们再也不淡定了，齐齐向老头看过来，脸上几乎都带着一丝惊讶，刚才都在看着那位皮爷和大丫母女，谁也没注意到老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几个孩子也露出了惊恐的眼神，显然这个大人口中专吃小孩的老疯子的突然出现把他们吓坏了，一个个赶紧躲在大人的背后。

大人们知道怎么回事，谁也没见过老疯子吃人，那只不过是在小孩不听话的时候用来吓唬吓唬的，老疯子几年前就出现在了村子附近，由于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事的时候还能看见他自言自语，加上这个老疯子实在是脏的可以，所以才没人愿意搭理他，渐渐地也就传成了老疯子专吃小孩的传言，大人不信，小孩却坚信不疑，毕竟看老疯子这模样就不像正常人，让人看了就害怕。

老疯子虽然没人爱搭理，但他用一瓶酒换回大丫却是不争的事实，于情于理都不能不有所表示，村长田老汉合计合计走到了老疯子面前，“老哥，多谢了，到家坐会。”

这算是对老疯子的邀请，三丫娘也刚刚才反应过来，尤其是看到三丫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这个老头，好像还很熟的样子，心里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毕竟大丫得救了，是这个老头给救的，也不得不来到老头的面前，“是啊，大爷，谢谢您救我大闺女，我得谢谢您呀，到家吃顿饭吧。”

老疯子笑眯眯的看着三丫，又抬起头看了看村长和三丫娘，笑着摆了摆手，在村民不解的目光中，转身慢慢的离去了，只有三丫连蹦带跳的送到村口，随后和老疯子挥手再见。

“三丫，咋回事，你咋认识那个老疯子？”回到家，三丫娘迫不及待的拉过三丫问道，虽说她也不信老疯子会吃人，但毕竟那是个疯子，方圆几个村的人就没有不讨厌他的，见自家孩子跟个老疯子来往，怕将来会嫁不出去，于是打算不让三丫再去找老疯子了。

三丫挠挠头，大眼睛眨了眨说到：“嗯~老疯子不让说。”

“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告诉娘，咋回事。”三丫娘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吓得三丫扁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大丫见状赶紧抱起妹妹，“娘，你别吓唬三丫，她还小呢。”说完也不管三丫娘是不是会生气，抱着三丫一甩袖子出了门。

村口的大石头上，大丫用温和的语气说到：“三丫，这双鞋是不是老疯子给你的？”大丫基本上猜到了老疯子为什么认识三丫，但还是问道。

“嗯。”三丫不想骗姐姐，还是勉强的点了下头。

“那上次你和小勇走丢了那次，是不是也是老疯子给你止的血？”大丫继续问到。

“嗯。”三丫还是嗯了一声。

“你的糖果是不是也是老疯子给你的？”

“嗯。”

大丫站了起来，略微考虑了一下，领着三丫的手说到：“走，三丫，带姐姐去找老疯子。”

大丫牵着三丫的手，由三丫带着她，向老疯子经常出现的地方走去，遗憾的是，姐妹俩没有见到老疯子。

一直等到傍晚，姐妹俩才带着遗憾，拖着空荡荡的肚子回到村里。

今年交租的事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至少可以过个安稳年了，没几天也就把老疯子用一瓶酒换回大丫的事淡忘了，毕竟那是个疯子，没人领情也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至少村长和三丫娘是这样想的，更重要的是大丫和全村人都安全了，谁会去管一个疯子会不会把他们当成知恩不报的人呢，不过在大丫的心理却怎么也忘不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天气格外的冷，没有了汽车，没有了温室气体排放，加上四周都是荒山野岭，还下起了大雪，简陋的房屋不足以抵挡令下二三十度的严寒，三丫娘正在往炉子里再填些劈柴，争取让炉火再旺一些，三丫拿出了珍藏的最后两块糖果，穿着一直舍不得穿的红色雪地棉，走到一直眼望窗外发呆的姐姐跟前。

“姐姐，给你。”三丫将两块糖其中的一块高高举起，递给姐姐。

大丫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疼爱的摸了摸妹妹的头，露出一丝微笑，“姐姐不吃，三丫吃。”

“姐姐为什么不吃啊？”三丫问道，大大的眼睛盯着姐姐看。

“姐姐不喜欢吃。”大丫撒了个谎说到。

“姐姐在想什么？”三丫看出了姐姐有心事，已经稍微有点懂事的三丫继续问到。

“姐姐什么也没想。”大丫说着话，眼睛却继续盯着窗外，大雪如鹅毛一般缓缓落下，天地之间全部成为了白色，大丫搓了搓即使在室内也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心里想到：不知道那个老疯子能不能挺过今年的冬天，几乎每年到了最冷的几天，没事做的村民们聊家常的时候，都会说到：今年可真冷啊，也不知道老疯子咋那么抗冻，这几年咋挺过来的。似乎老疯子能不能冻死才是检验天气是否真的够冷的唯一标准。不过也都是说说而已，吃穿用无一不紧缺的村民可没有多余的东西给一个老疯子，一个疯子而已，冻死了关我屁事，这年月死个人算个啥，何况是一个疯子。似乎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姐姐在想老疯子。”大丫的思绪被三丫突然的一句话打断，回头看了看小脸冻得通红的三丫，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妈妈又出去劈柴去了，为什么不去看看老疯子呢，想到这，大丫蹲下身子小声的对三丫说到：“三丫，我们去看看老疯子好不好，也许这次能见到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