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们很快就将对卢晓伟的怀疑,转换成了对自我的怀疑。
卢家的势力是他们家族难以比拟的。这也意味着,卢家获得信息的能力,是他们家族难以企及的。
卢晓伟对秦石的前倨后恭,压下脾气对秦石示好,从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秦石背后的势力,是卢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招惹不起,以至于要如此的低声下气。
卢晓伟都对秦石点头哈腰,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对秦石拿大?青浪湖事件,他们当中也有人在现场,“有幸”地被萝威娜踹下水中。
事后他们自己、家族也对两人身份展开调查,得知了若干信息,只是不如卢家、五阀如此全面而已,对信息的真假难以甄别。至于道途听说者,对秦石和萝威娜身份好奇、警惕、敌视甚至想投靠却不得门道者,更是比比皆是。
卢晓伟的态度,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真相的方向标了。
一时间,世家子弟们迅速完成了变脸,对着秦石挤出了笑容,在秦石转身之前对秦石表达了善意的问候,当秦石礼貌性地对他们露出笑容的时候,大有受宠若惊的心理。
等秦石走入船舱之后,才纷纷围住卢晓伟,小心翼翼地问道:“卢少,这秦少/家伙什么来头啊……”
卢晓伟心中尽管鄙夷自己的行径,但听到周围问话者语气中不但没有菲薄于他,反而充满了敬畏,心中精神一振,眼睛骨碌一转,随即打起来精神,低声说道:“我跟你们说啊……”
能够凑近卢晓伟身边的,自然也是与他身份差不多的家族子弟,远近有一些中小世家、寒门子乃至平民子弟,对秦石身份好奇,却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见秦石对这些豪门子弟有疏远的心态,更有不少生出了结交的心理。
只是秦石一头扎进了船舱自己的舱位中后,就没再出来过。
此时的秦石,只知道力量很重要,却还不知道,想在这世界安身立命,朋友、盟友各种可以助力的关系缺一不可,他的人生道路,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路漫漫而修远。
一个小时之后,戊辰舰上的考生全部登舰完毕,巡查官逐个舱位核查了考生身份之后,星舰开启,朝着潮汐通道穿梭而去。
期间秦石身上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巡查官板着脸上下地打量了秦石之后,让身边的巡查团按下了核准的印章之后,挺了挺傲人的身姿,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你就是秦石,怎么看也不像个小白脸嘛,真让我失望,白跑一趟了……”
跟在巡查官身后的几个面白无须的书记官满头大汗,一脸惶恐地提醒她说的话可不合乎规矩,得记录下来向上头呈报。
女巡查官却只是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在乎。走到一边的舱门。
“小白脸?!”
秦石满头雾水,不知其然地退回,关上了舱门。正摸着脸反思着自己怎么就被扣上了“小白脸”这样的帽子。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外面却传来了漂亮检察官的怒骂声:“郑子安?!老郑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废物,才三年时间,你就把自己吃成了一坨肥肉?!老爹原来还想把我嫁给你……恶心死我了!老娘踹死你!”
“啊……”
秦石分明听到,那个叫郑子安的家伙,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同时还有书记官们的惨叫声,听声音,仿佛挨踹的是他们。
其实也差不多了,七大世家之一的郑家世子郑子安就在他们面前惨遭殴打,他们却不敢出手制止,事后皇帝陛下怪罪下来,背锅的也注定是他们。
“这家伙……跟殷飒姐姐的火爆脾气有得一拼啊……”
秦石在舱房里打了个寒颤。细细想来,这巡查官和殷飒眉宇间还真有几分相似。
“她们不会是姐妹吧?”秦石心中暗暗想着。
秦石并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而是盘腿在床上,抓紧时间闭目冥想。
见到那些实力暴涨的世家子弟,秦石心中便有预感,这一场考试,考生的力量是很关键的一部分。
从理论上来说,朝歌大学府的考试制度,几乎没有作弊的可能。
但仍然有许多的蛛丝马迹可循。
比如说,出题的人是皇帝陛下。那么如果能够买通皇帝身边的宦官、宫女,近臣,就会知道皇帝最近一段时间关注的焦点是什么。而这些往往是考试的部分内容,或者与之相关。
门阀世家可谓是嗅觉灵敏,自然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判断出皇帝选题的方向,然后让家族子弟针对性地加强这方面的能力。
而门阀世家子弟与寒门和平民之间的优势,也就体现在这里。有针对性训练的豪门子弟,往往具有更多的优势。
秦石的冥想并不能持续太长的时候,当星舰开始在潮汐通道里跳跃之后,秦石便从中惊醒。
前后不过三个小时,舰只已经到了目的地。
随着广播的响起,秦石也终于知道这一次考试的目的地是哪里。
广寒星。
广寒星是一颗矿星,有着数十种珍稀的矿脉。但经过近千年的开采,这颗星球探明储量的矿石已经几乎开采完毕,整座星球也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曾经拥数千万人口的星球,如今总人口不到到五百万。
而这几百万人口中,只有一成不到是殷唐的自由民,绝大部分都是奴隶,其中异族与人族奴隶各占一半。
踏上广寒星的大地上,秦石险些有一种回到埃及古陆的错觉。
天空一片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但那并不是云雾,而是金属冶炼工坊排出的烟雾,在这一片土地之中,每一座城市都是一座巨大的金属熔炉,城市之外的荒野,要么是矿脉,要么是被废弃的城市和枯竭的矿床。
城市和人类,永远追逐着矿藏而走。
发现了环境如此恶劣之后,秦石才明白,为何下船的时候,会每个人都发一个面罩了。
看到周围的考生都陆陆续续往脑袋身上套上来面罩,秦石也就扣了上去。
“所有考生请跟随指示集合,进入考场……”
大喇叭的声音提醒着所有人,秦石抬头望了望,看到了指示旗,大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