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夏舞叶开着她的红色跑车离开,齐年走进分拣点的玻璃房。陶思娅盯着齐年看了半天问:“你和夏舞叶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齐年反问:“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她昨天还摸了你的头发。”
“啊!我怎么不知道!”齐年奇怪,什么时候摸啦?
“你跟他说!”陶思娅拿手捅了捅正在呼哧呼哧吃面的陶进。
陶进嘴里嚼着面条,含混不清地说:“你昨天上跑车的时候,舞叶姐姐摸了下你的头发。你自己不知道?”
齐年摇摇头。
“说吧,你老实交代,你和夏舞叶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陶思娅又问。
齐年歪着头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夏舞叶到底什么时候摸过他的头发了。不过他没有纠结于此,而是对陶思娅说:“就算是夏舞叶摸了我的头发,不是和你拉我的手一样的意思嘛。”
陶思娅一听齐年提到她们俩拉手的事,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装作看手机,不说话。
陶进还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吃着面。他狠狠地扒了一口,一一边嚼一边含混不清的说:“我在认真地吃面。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齐年继续说:“夏舞叶喜欢我。”
陶思娅说:“我知道。傻子都知道她在追你。”
齐年说:“摸头发这事儿我的确是不知道。她摸我的头发,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陶思娅说:“可能是吧。唉!”
陶进抬头看了看齐年,又看了看陶思娅。事态似乎平息了。陶进放心地又把头低下来,继续认真地吃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对于齐年而言,这个对话算是结束了。
对于陶思娅而言,这个对话只是一段思绪的开始。
是的,摸头发从性质而言和拉手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两者因为场景不同,区别非常大。陶思娅是在无人的海滩和齐年鬼鬼祟祟地拉手的。而夏舞叶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摸齐年的头发。
这两种场景,有着完全不同的意味。
这就是陶思娅所谓的“破坏规则”的意思。
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夏舞叶昨天接送齐年,还摸了一下头发,今天又过来送夜宵。如果到此为止算作罢,但是以夏舞叶的性格,很有可能会隔三差五就来接送,摸头发之类的举动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是个很头疼的事情。
齐年尽管和夏舞叶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但是齐年根本就没有做好跟任何人一起谈一场恋爱的准备。
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年轻是一个人最大的资产。在齐年看来,他要用年轻这个资产去做一些他真正认为有意义的事情,去完成一些他真正认为有意义的任务。
谈恋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但却是重要而不紧急的事。做事业却是重要而紧急的事。两者孰重孰轻,对齐年而言是不言而喻的。他确实不想在此时分心。
凌晨5点。
因为搬家的车辆不足,所以导致还有一大半物资和设备还停留在海滩上。
所有的人员都无所事事地聊天,玩手机,等着车辆来拉货。
这个海滩分拣点很简陋,放眼看去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但真正收拾起来地发现东西简直是搬不完。
齐年背对着凌乱的分拣点,看着东方的渐渐发白的天空,内心十分焦虑。几个超长超重的大件该怎么拉走啊?
半夜里好不容易借来一个吊车,结果吊车差点儿把马路压坏了。齐年不敢再让吊车往里开了。试了半天都不行,只好又把吊车还回去。十分气馁!
陶进走过来看看天,对齐年说:“阿年哥,如果早上八点半之前这些东西都拿不完怎么办?”
齐年说:“把最重要的东西拿走,其它那些拉不完的,全部都扔掉!”
“啊?都扔掉啊!”
齐年点点头:“对,都扔掉。我们已经被罚了5万块钱,得快刀斩乱麻地把问题解决掉。这个事不能再耗下去了。你把客户的快递都清查一遍,别弄丢了破损了。其它的都清理了。街道负责人昨天说的话你听到了吧?要把这一片土地还原成以前的样子。”
“我太难了我!”陶进欲哭无泪,“阿宏哥这一回使的招可太狠了。”
齐年点点头:“那个梁朝雄好对付,阿宏哥可不好对付啊。我们见招拆招吧。先把目前的难关对付过去,再来想出招的办法。”
齐年和陶进一大早又把各个租车公司、快递公司、建筑公司、物流公司的电话打遍了。可就是找不到车。
“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儿奇怪?”齐年说。
“哪里奇怪?”陶思娅问。
“怎么连个车都借不来呢?借车有那么难吗?”
陶思娅说:“不是说刚开年有些公司没上班、有些司机没上班,各处车辆都紧张吗?”
齐年说:“再紧张也没有‘双11’的时候用车那么紧张吧?”
“咦,这倒也是。”陶进说,“不过,我们小货车还是可以借到的。现在就是缺那种大的平板拖车。”
齐年说:“不管是什么车,这个情况也奇怪得很。我昨天还打电话问赵老板以前有没有碰到借不到车的情况。他干了十几年的快递,也是头一回碰到。”
早上7点。
正当所有人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种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一般的货车的发动机声音不太一样,和夏舞叶的跑车的发动机声音也不太一样。
齐年和快递员们出来看时,只见树林里的马路上慢吞吞地转出来一辆车。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这不就是他们期待的大型平板拖车吗?
齐年欣喜地跑过去。平板拖车司机把头探出车窗问:“这里是迅电快递的海滩分拣点吗?”
齐年仰头大声说:“是的。”
司机说:“那就对了,你们要拉货对吧?那就赶紧拉吧,我还赶时间。”
赶时间就对了,怕的就是不赶时间。
齐年指挥大型平板拖车停到靠近分拣点的马路上,然后又指挥司机驾驶拖车上的小型吊车放缆绳。
大家都忙着往玻璃房上系缆绳的时候,齐年问陶进:“兄弟,你厉害呀。从哪里搞来的这么霸气的一辆车?”
陶进困惑地说:“不是我叫来的车啊。”
“啊?那这车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啊。”
齐年爬上平板拖车问司机:“师傅,你是谁派过来的?”
司机说:“我可不知道。反正有人打电话给我,收到钱我就按地址出车。”
“那是谁付的钱?”
“不知道。钱付到我们公司账上了。”
这事儿可真是莫名其妙!
就算是县公司的赵老板帮他叫的车,也顶多就是让齐年自己去接洽,不可能一切都给他安排好,而且还连钱都付掉了。
到底是谁叫来的车?
关键是谁有那么大本事这个时候还能叫来这样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