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面对露卡决绝的攻击,神秘人汉子轻描淡写地伸出左手轻轻一抵,灿白月牙便再难寸进。
他连皮都是金色的,看起来就像金属成精一样,从硬度来看就更像了。
锋利的灿白月牙也只能做到将其手掌挤压到略微变形,没能造成实质伤害。
短暂的僵持过后,灿白月牙不堪重负,一阵哀鸣过后便化为光点飘散。
这个家伙,比那大鸟厉害多了,站在这里就像一堵墙,光凭露卡根本难以逾越。
露卡像看虫子一般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畜牲不如的东西。
就是这货坑了她和伊卡洛斯。
毫无疑问,它是定海神针,确切地说,是定海神针内寄宿的意识。
在体内仙灵觉醒时,露卡获得了战斗本能,也获得了仙灵的祝福。
强力、神行、聪慧等等,全方面加强了露卡的身体素质。
所谓顿悟,不过如此。
仔细一想,就能很简单地明白过来。
能够最简单有效地将自己和伊卡洛斯困在此地之人,除开离去的老师傅,就只剩下定海神针了。
伊卡洛斯始终对定海神针保持敌意,并且全面戒备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才让伊卡洛斯陷入险境。
如果能早些扔了定海神针,这个家伙是绝对打不过伊卡洛斯的。
成王败寇,露卡也懒得做无用功,但是必要的鄙视眼神是不能少的。
面对露卡的鄙视,神秘汉子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慢慢地退至大鸟旁,用手托起那金色光剑。
不得不说,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实力还是有的,金色大剑被它单手托起,奄奄一息的大鸟被救了下来。
神秘人手一抖,金色光剑便飞向露卡,剑墩超前的样子表明了此刻他不想争斗。
露卡伸出左手,金色大剑迅速变小,待临近时已成了一把金色短剑,正好适合露卡的体型。
“在你们刚进山谷时,猴子与我就有争论,他认为你们是无辜的,而我认为你们是仙族派来的……”
“我没功夫听你废话。”
露卡无情地打断了神秘汉子的话,仙灵觉醒的她有了过人的智慧,自然也不会如先前那般好说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结果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神秘人被噎了一口,也不生气,反倒是充满了愧疚。
“他是对的,可一个凡人究竟是怎样做到将仙……”
“这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的定海神针在哪里。”
露卡再次将其打断,她确实有秘密,但是没有理由跟这畜牲不如的东西说。
它不配。
神秘汉子再次被噎了一口,愣是停顿了足足三秒钟。
大概是心里有愧,他还是没有发怒,只是随手一扔就扔出了一根短棒。
露卡伸手接过,直接转过身去蹲在地上,担忧地看着伊卡洛斯。
定海神针回来了,可是已经没了灵智。
实际上,原本的定海神针灵智早就在完成镇压东海的任务后消逝了,陪伴大圣的也许是二代目。
现在这个神秘人,大概就是三代目了。
当然还可能有过其它灵智,可是没意义。
大圣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分别时的不舍远没有传说中那般感情深厚的样子。
只可惜,这一点先前露卡也没能发现。
但所幸,这神秘汉子不是坏人,不然大圣也不会让他住在老伙计的身体里。
“她没事,朱雀神火正在与她合而为一,她会变得更强。”
神秘人虽然被刻意无视了,可他并未离去,而是站在大鸟旁陪着后者一起看着远处的露卡和伊卡洛斯。
有太多的事不明白了,根本看不清,可露卡已经不会告诉他任何事了。
如果当时直言无讳,会不会不一样呢?
现在想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很多事就是如此。
阴暗腐朽的空间内又陷入了死寂。
形同陌路说的就是现在。
神秘汉子所言非虚,伊卡洛斯身上的火焰果真越来越弱,但是伊卡洛斯破损的躯体却在不断修复。
可爱的眼睫毛带着点淡淡的红色,她看起来更可爱了。
这就是露卡的精神支柱。
当然,还有一个没了灵智,就连能力都弱了几成的定海神针。
老师傅,是个好人,即使经历了仙灵觉醒,露卡依然发自内心地尊敬他。
只可惜,他大概是死了。
而这片小山谷,从此便是三代目的地盘,他在周天星斗大阵中远比在定海神针中更加如鱼得水。
这大概就是被利用的感觉?
很是微妙。
没有一笑泯恩仇的打算,露卡只是单纯地觉得恨而已。
如果实力足够,她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将三代目刺死,并且将其挫骨扬灰。
恨不需要理由,但有了理由之后,会变得更深刻。
人世间所有的原谅都只是因为有着法律的约束,在无法的此时此地,是没有原谅这个词的。
神秘汉子带着大鸟离去了,他明白了这一点。
从远方不时会传来阵阵波动,这片阴暗腐朽的空间中逐渐多了几分光明和生机。
周天星斗大阵,正在逐步复活,接引下了最纯净的星光之力。
这股力量对露卡和伊卡洛斯都有好处,两人恢复的速度都加快了数倍。
不知过了多久,此地的昏暗已完全被星光取代,腐朽中满天繁星开始闪耀。
在已经大变样的星空下,伊卡洛斯终于醒来了。
“我死了吗?”
“露卡你也死了吗?”
“为什么你会跟我在一起,我应该下地狱,而你……”
大梦初醒的伊卡洛斯带着不知从何处染来的悲伤,盯着陌生的环境一阵凄凉。
“没有……”
露卡牵起伊卡洛斯尚且无力的素手。
“地狱太冷了,我就把你接回来了。”
“冷……”
伊卡洛斯一阵迷茫,在那个属于王的世界,每一处都很冷。
她突然落泪。
露卡抱着这个命途多舛的白翼天使,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就算获得了聪慧,她也只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而已。
星空之下,两人相依为命,流着同样的泪水。
此地乃是伤心地,两人不愿多留,手牵着手离开了这片不明所以的星空。
没有人为二人送行,就连繁星都照不到方向。
来时是两人,去时亦是两人,全当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