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蓝从马青云的墓地离开,便走在庙街镇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中,
她双手笼袖,微微垂眸,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此刻,高蓝真的特别想念身后的那些朋友……
莫少芝,你在哪里?
现在在做什么……
我把你给我的发簪弄丢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知不觉走的有些脚酸,她正欲在路边的茶棚坐下,突然见不远处有一处僻静的地方。
跟前面的熙攘热闹有些反差。
出于好奇心,于是高蓝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巷口,一股阴森感传来。
高蓝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往里探探头,是一座有岁月年代感的小庙,一侧的墙角已经坍塌。
从坍塌的那侧往里看去,黑漆漆的感觉。
高蓝禁不住随口道了句:“这里有间庙宇。”
“庙街镇当然有庙宇,”
莫名响起来的的声音,让高蓝一阵颤抖,她回首望去。
旁边走出来一个脸上长满了老年斑的老和尚,身上的僧衣也都是补丁落补丁,显得十分寒酸。
高蓝转过身来,一阵惊愕:有点电视剧济公的感觉啊……
和尚用苍老厚重的声音接着道:“原来这里只是这庙宇旁边的一条小泥路,渐渐的人来烧香拜佛,将那路踩得越来越宽,随后陆续的有人来做生意,就才有了人气,就逐渐形成了庙街镇。”
高蓝一怔:“哦,这庙街镇原来是这样的由来。”
老和尚慢悠悠道:“我见施主满腹心事,不如去庙里烧柱香,静静心。”
听他如此说,高蓝没有拒绝,踏过面前那破旧不堪的院门,踏步走近这一间不大的寺庙。她环视整个院落,空荡荡的,甚至连香火味都已经依稀捕捉不到了。
当中一棵十分古老的树木,弯腰驼背,被岁月折磨的破败不堪了,似乎已经像个人一样变成垂垂老朽了。
那门栏也都腐朽,所有的细节都呈现出一派萧条之感。
高蓝看着大殿上面的匾额:“独树寺……”再看了看大殿的坍塌的屋角,摇摇欲坠,随即转身对那老和尚道,“老师傅,这寺庙该修缮一番了,不然要成危房了。”
老和尚疲惫地眨了一下眼眸,叹道:“唉,现在香火日渐衰没,实在是已经无力修缮了。”
高蓝盯着这庙里当中也是唯一的一棵老枯树,微微蹙眉。
老和尚道:“这树木就像人,繁茂不再,渐渐走向枯萎。”
高蓝问:“老师傅,这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老和尚道:“是啊,就剩我自己了。”
此情此景,高蓝突然想起皎月容说过,沙漠里有一个寺庙,一个和尚守着一个寺庙。
是叫蓝叶寺……
为什么会感觉如此亲切的一个名字,有机会去瞧一瞧。
高蓝想完,见旁边有香,于是取了三炷香,在佛堂前拜了拜,随即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老师傅,我身上的也不多,你别嫌弃。”
老师傅一瞧,惊讶道:“哪里不多,比一般的香客给的多太多了,多谢姑娘啊。”
“姑娘?”高蓝讪讪笑着,羞涩道,“被老师傅看出来了。”
老和尚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贫僧也算是识人无数了,自然一眼看得出来。”
高蓝抿嘴而笑。
老和尚道:“姑娘我送你一包这树上晒干的叶子,能驱虫驱蚊,香味馥郁独特。”
说完,从袖口掏了出来递给高蓝。
高蓝双手接过:“好,多谢老师傅。”
老和尚走到门口的桌子旁,道:“姑娘留个功德字据吧。”
高蓝一听,走到桌子前,微微一笑:“留名就不需要了。”她拿起笔,写下来几个字,在那边泛黄的册子上……
芝兰茂千里。
随即拿了那包叶子离开了。
她边走边闻,似乎有些薄荷醒脑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来走了走的缘故,一时间心里的阴霾少了大半。
回到客栈,一进门,见旁边有空位置,高蓝坐了过去,对柜台里的小二招呼:“小二,来一壶酒,外加一荤一素。算在二楼中间房间。”
“好来,客官稍等片刻。”小二说完,不一会的功夫,酒菜就已经配齐。
高蓝斟了一杯酒,一口下肚:“啊,啊——我靠!还真当我是汉子了,给我整这么烈的酒。”说着连忙吸气,扇着舌头。
随即拿起筷子,赶紧夹起菜放在嘴里,缓和酒的辛辣感。
就在她百感交集,被呛的火烧眉毛之时。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给你!”
高蓝仰头看去,原来是皎月容一手捧着糖,一手伸过来自己咬了几口的糖葫芦。
“切~谁稀罕。”高蓝一撇嘴,继续吃菜。
皎月容微微一笑,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自己继续吃着糖葫芦。
“你去哪里了?”皎月容问。
高蓝将身体转过去,侧对着他。
皎月容见她不搭理自己,于是故意说道:“刚刚去你房间有特别重要的事找你,结果你没在房间里。”
高蓝以为夜阳怎么了,这才开口问:“你有什么事?”
皎月容将捧着的糖往桌子上一放,坏坏的笑着:“让你去买糖咯。”
“你……”高蓝看着他你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气愤至极,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猛然仰头灌下。
瞬间感觉整个嘴里,喉咙里,像着了火一般,又不想当着皎月容的面,失了气势,于是高蓝就努力忍着,一张白净的脸都憋得通红。
只得连忙不停的往嘴里送菜,侧过脸去,躲着皎月容伸舌头。
皎月容隐笑,瞧出了她的狼狈,调侃着:“喝不了这么烈的酒就别喝了。奥,顺便告诉你一声,你这酒啊,是本公子帮你点的,特意点了本店最烈的酒!”
皎月容说完,嘴角画了一个弧度,将串串上最后一个山楂撸下来,嚼在嘴里,得意离开。
“你!卑鄙,无耻,小人!”高蓝借着酒劲,肆意在他背后谩骂。
“皎月容!你就是乌龟,死王八!”高蓝越说越来劲,又倒了一杯酒,借着心中的火气下肚,结果像火上浇油一般,要多猛烈就有多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