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摆在中间的一件华服。
那衣服整体是黑色的绸缎,广袖飘飘,黑色边沿镶绣金线腾云,袖口上方绣着几朵栩栩如生银白色的蝴蝶,似在黑夜中翩翩飞舞的,将那一片漆黑映的有些微微亮……
领口边沿都是用白色的针线锁边,显得立体又高雅。配着腰间精雕细琢的白玉腰带,肃穆不失洒脱,大气不失雅致,穿它在身的人一定是个气宇非凡,却又内心温柔的人。
高蓝禁不住开口道:“哎呀,太适合莫少芝了!”她想象着莫少芝穿上它的样子。
白轻盈走来:“确实,虽然也是黑色,但却不是暮色沉沉的感觉,莫兄穿了定然年轻不少,就它了。”
说完,两人迫不及待的准备去脱下那衣服。
昏暗中他们并没发现,这藏衣阁的每件衣服上都连着细细的丝线,不小心碰到就会触到机关。
霎时!藏衣阁一阵铃铛声响起,将俩人吓得一哆嗦。
“妈呀,被发现了!”高蓝慌乱吹灭手中的蜡烛。
白轻盈马后炮:“我就说这藏衣阁连点防护措施都没有,还叫什么藏衣阁。”
不一会的功夫,外面就已经围了一圈举着火把的守卫。
“白兄,现在怎么办?不能白来一趟啊,我真想要这衣服……”高蓝眼巴巴苛求的说着。
“那你来取衣服,我去引开外面的人。”白轻盈说完就冲出去。
高蓝继续准备脱那衣服,结果那衣服似乎是被缝在了那草人身上,怎么都扯不下来。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屋里突然瞬间被点燃的灯光照亮。
高蓝身后传来鬼魅般低沉的声音:“想偷我的衣服,那你也得有本事解开我那锁情针脚啊。”
高蓝寻声回望。
身后正立了一个女子,只穿了一件绣了一朵蔷薇的摸胸,外面随意披了件披风,披散头发,面容肃紧孤傲。
高蓝手从那草人身上放下,起身,心想:这应该就是那杜兰山吧。长得还挺好看,只可惜遇人不淑啊,也是个苦情女子。
这时杜兰山身边的侍卫佟洋走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兰山坊偷衣服!”
白轻盈从外面抽身回来,见是美女,放低姿态,笑呵呵道:“美人,我们也不是来偷衣服的,是来选衣服的,喏,我的小弟看上了那件衣服……”
佟洋冷笑一声:“大晚上,这黑灯瞎火的来选衣服,你糊弄鬼啊。”
白轻盈从腰间掏出一袋金叶子:“这衣服多少钱,这些够吧!”
只听杜兰山声音愈加幽冥冷彻:“眼光还不错,”说完,慵懒的转身对着佟洋说,“收拾好,声响别太大,我睡觉了。”
佟洋弯腰作揖,等她走去,才直起腰对着高蓝他们就拔剑相向。
“这……不卖就不卖嘛,也别动火气啊,我们这就走。”高蓝见状,连忙推着白轻盈要走。
佟洋再一声冷笑:“想走,当我们兰山坊是什么地方了。”
说完,就凶狠的挥剑过来。
白轻盈连忙抽剑跟他对打,几招下来,那佟洋并非白轻盈的对手。
本已走到门口的杜兰山又扭身过来:“看来俩位也绝非等闲之辈。”
说完,猛然抬起一只手,对准白轻盈方向。
一支细细的绣花针,带着银线射去,直冲他胸口。
高蓝惊叫:“白兄,小心!”
说完就护到他面前,顺势想截住那绣花针。
谁知那杜兰山顺势抬起另一只手,屋里的灯火顿时熄灭。
一片漆黑中,高蓝辨不得那银针的方向,就感觉面颊处一阵冷彻划过……
高蓝抬起手去触碰那脸颊,有些黏黏的液体渗出到面罩上。
“啊,”高蓝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
白轻盈连忙拉她过一旁,抱着她准备从旁边窗户飞出。结果,刹那间,一个巨大麻袋般的白布罩了个过来,那白布像是有知觉一般,将他俩层层缠绕,又成了两个大蚕茧……
俩人再次被滑稽的扔到了大门外。
“哎呦,我去,这到底是什么鬼魅邪术,就会缠人。有本事单挑啊……”白轻盈对着那合上的大门骂骂咧咧不止。
一旁的高蓝歪倒在地,正想扭动身体,让自己起来。
突然一只手将自己温柔的扶起。
高蓝抬头……
迎着皎洁的月光,她又看到那张极度消瘦的脸庞:“是你……”
白轻盈也欣喜:“嗨,小哥,我们请你吃饭是请对了啊。”
很快,他们挣脱了层层束缚。
“这兰山坊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来一次被戏耍一次。”白轻盈愤愤。
“这兰山坊,几位公子还是莫要再来了……”那细柔的声线愈发清浅。
高蓝有些狐疑:“公子,你一直都在这附近?好像我们每次遇难都能碰到你。”
白轻盈也似乎记起什么:“对,上次,我们在里面被那些布料困扰的时候,好像是那二胡声引着我们走出来的,莫非就是你……”
那盲公子并未作声,只是摩挲着那兰山坊的墙壁,缓缓走开。
高蓝他们回了客栈,烛光下,白轻盈突然看到高蓝的面庞。
“呀!小蓝蓝,你挂彩了!”白轻盈突然想起刚刚的状况,哀怨道,“你是帮我挡那一针才”
“没事了,这点小擦伤,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高蓝见他有些自责,连忙开口道。
白轻盈起身,帮她处理伤口:“这杜兰山,刺绣功夫都用在伤人上了。”
他一碰触那伤口,高蓝下意识的有些疼痛后缩。
白轻盈见状,拉她起来:“走,去莫家药店。”
高蓝没动,放下他的手:“白兄,现在是什么时辰啊,人家都在睡觉呢,明天再去吧。”
白轻盈这才看了一眼外面,还漆黑一片:“奥,我都忘记了,那小蓝蓝,你今天就睡我这里,我看着你,若是你压到伤口了,我好提醒你。”
高蓝听了,心想:这小白还挺暖的。
为了让他心安,于是就答应了。
高蓝刚刚躺平,趴在那边桌子上的白轻盈就已经打起呼噜……
“哎呀,男人的嘴啊,骗人的鬼,谁信谁倒霉。”
早上,莫少芝来到客栈,就见到小狸猫从高蓝房里出来,兀自嘀咕:“奇怪,公子人呢?”
莫少芝连忙问:“高蓝不在?”
小狸猫摇摇头。
两人一起来到白轻盈的房间外,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