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黄极镇,这一路上都是连片的农田,田地里依稀有农作的人们。
小狸猫仰头倒了倒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望着头顶上的大太阳皱眉:“这离沙漠还十万八千里呢,怎么就如此焦灼,连水都没有了。”
莫少芝拉住马缰,回头道:“这附近看着确实没有什么水源,河里也都干涸了,估计此地是太久不下雨了。”
“小毛头,哥哥这里有酒你要喝嘛?”白轻盈坏坏笑着。
“要啊,你给我喝!”小狸猫不受他挑衅。
高蓝连忙拦住:“艾,白兄,小狸猫还是个娃娃,不能喝酒的!”
白轻盈笑说:“小蓝蓝,我逗那小鬼头呢,你还当真了,就算他不是娃娃,我的酒也舍不得给他喝啊。”
小狸猫对着他一努嘴:“小气鬼!”
高蓝掏出自己的水壶,扔给小狸猫:“就剩这些了,你省着点喝。”
“还是公子对我好。”小狸猫笑嘻嘻的接过一仰而进。
莫少芝说:“这样总不是办法,得去附近找找水。”
白轻盈说:“不如去找那些农民打听一下,住在附近的总会知道哪里有水的。”
四人下马,将马拴在路边,朝着一个远处正在农作的老农走去。
等他们走近,发觉老农在正那边对着趴在田间的大黑牛哭泣。
高蓝诧异,于是向前询问:“老伯,你这是……”
老伯这才抬头看着他们,老泪纵横:“我的小黑起不来了……”
莫少芝俯身查看那趴在地上的牛,半晌起身,微微哀叹:“老伯,这牛年纪太大了,怕是……”
小狸猫看着那牛大大的哀婉的眼睛,有些怜悯,瞬间拉住高蓝的手,求安慰。
老伯擦了擦泪水,起身:“唉!我也知道,小黑跟了我一辈子,费了一辈子的苦力,是我对不住它啊。”
说话间,那老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老伯俯身轻轻抚摸着它的身体,无限心伤。
半晌,说道:“烦劳几位小公子,能帮老农将这小黑埋在田头,以后我种地,它还是能陪着我。”
莫少芝道:“好。”
很快,几人就将那老牛安葬好。
白轻盈问:“老伯,这附近可有水源,我们几个路过想讨口水喝。”
老伯轻叹一声:“最近啊,这天干的厉害,这附近的河水也都干枯了,不过,你们跟我来。”
几人跟着老伯走了差不多几十步,来到一棵大树下,老伯拨开杂草,很快露出一口水井。
“哈,这里竟然藏着一口井。”小狸猫惊喜。
“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他,看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才给你们喝的。”老伯说着,将一旁的水桶扔下去,不一会,拉上来一桶清水。
几人畅快喝着,小狸猫将他们的水袋灌得满满当当的。
谢过了老伯,几人正准备离去。
高蓝回头望了一眼,那田间的老伯正在奋力的拉着犁头犁地,他已经没了老牛……
高蓝心头顿时怜悯之心。
莫少芝见高蓝愣怔,于是看了一眼,会意:“不如,我们来帮他吧。”
老伯见本该走的人又都回来了,诧异。
小狸猫跑过去:“老伯,我们来帮你犁地吧。”
老伯先是一愣,半晌连忙拒绝:“你们一看都是些富贵公子,哪里好让你们费这苦力,不行不行。”
他和小狸猫推嚷间,莫少芝已经开始俯身挽起裤腿,白轻盈也在卷着袖口。
高蓝莞尔一笑:这些风度翩翩的俏公子,看着他们干农活应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想完,也开始准备挽起裤腿,还没等她弯腰,突然感觉有只胳膊拉住自己。
扭头一看,不知何时莫少芝已在身旁。
只听他柔声道:“你和小狸猫就别下地了,我和白轻盈足够了。”
高蓝一听:“那怎么行,倒是你莫少爷,估计没干过什么农活吧,怕是”
“你们俩干嘛呢,过来帮我拉这犁头啊。”白轻盈已经赤脚站在田地里,朝这边叫嚷。
高蓝一听,放下莫少芝拉着自己的胳膊,两只鞋子一踢,欢脱的跑去:“来了来了。”
莫少芝微微皱眉,半晌,浅笑。
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美丽,单纯,热心的女子。
白轻盈一看就是没下过地的人,这还没犁多久呢,几下子就摊在地上,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这下地干活怎么比打架还累,容我歇会。”
高蓝插着腰,鄙夷俯瞰着他:“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废!我看你定是哪家纨绔子弟,一瞧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再看那边的莫少芝,正有模有样的挥舞锄头翻地,不一会的功夫,已经大片完成。
小狸猫欢舞称赞道:“莫哥哥,真棒!白轻盈,你瞧瞧人家莫哥哥干啥像啥。”
白轻盈苦哈哈的扭过头,挑眉瞧着,低声感慨:“这莫少芝果然是个人才……”
高蓝拂去汗水,也扭头看着他。
还真是一丝不苟的莫少爷,连干农活都干的这么洒脱自如。
不禁叫道:“莫兄,将来哪家姑娘能嫁给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老伯也笑呵呵的走过去递水:“是啊,这位莫公子,可真让人欢喜啊。”
莫少芝这才直起腰来,微微拭去额头的汗水,接过碗,对着高蓝璀璨一笑:“怕是哪家姑娘都晚了,高兄难道忘记了我在雪姑面前的承诺了嘛!”说完,仰头喝水。
高蓝想到那,瞬间有些羞愧,连忙低头,继续闷声干活。
莫少芝见状,愈发觉得她可爱极了。
高蓝心想:这个莫少芝,还真会开玩笑。唉,当时就不该说自己喜欢男人,这个梗怕是要被他玩坏了。
半晌,只听白轻盈皮笑肉不笑的调侃:“我说莫家大少爷,你还真让在下刮目相看啊,这农活你也会?怕是针线刺绣你也不在话下吧!”
莫少芝将碗还给老伯:“莫家金风玉露山上,种植了很多草药,都是我亲自在打理的,这种植药材跟农作物差别也不大,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还以为莫兄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呢。”白轻盈掏出酒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