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那马车旁的两个丫头也跟着上前,脸色冷淡的训斥道:“你这伙计也真是做的够地道,早知七少爷会来,怎的这时还有人堵在门口?”
伙计到是不好得罪客人太狠了,便只对那两个丫头陪着笑。而丫头们便很强势的上前推搡悦儿,并冷声训斥着:“要用饭就快些进去,不用就把路让开,堵在这儿算什么?”
悦儿这边一众人都看到了那两个丫头身后的主子,一个正是她们都熟悉的,也是她们的主子七少爷。而另一个,这里却是除了悦儿无人识得。
但是她被七少爷从吴家救回来之后,在淮水东楼见过的那个姑娘,据说,她就是七少爷的心头好,淮水东楼的头牌项虞儿。
七少爷的护卫葛林也在,当看清堵在门口这一众人时,他往后退了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被主子扔出去最好。
兰心和惠质自是跟悦儿一条心,看着对面的七少爷就任两个丫头这么欺负自家小姐,两人当时就火了。兰心更是不管不顾的,把帷帽一甩,当即就冲上去跟那两个丫头打做一团。
惠质本只想护主并没想打架,见兰心上去了,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便也把碍事的帷帽一甩,上前就去帮兰心。
兰心惯是个脾气火爆的,一边打着还一边骂:“哪里来的狗奴才,没长眼睛是吧,今儿就让姑奶奶教教你怎么当丫头。”
元宵跟端午此刻为难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悦儿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便淡淡的哼了一声。
“兰心、惠质,别闹了,随他们过去就是。”
那两个对方的丫头正在打架,这会儿自家主子没喊停怎么能停,于是便在那两个丫头要退时又穷追不舍。
兰心的头发被一人扯住,悦儿认得,那就是当日在淮水东楼里,说叫漫雪的那个姑娘。
她一边手扯住兰心的头发,另一手就从自个儿头上拔下簪子来。兰心不防便被扯倒在地,眼看着那簪子就朝她眼睛上刺下来。惠质被漫沙拖住,见状不顾自身便要冲过来救兰心,却见那漫沙也拔下了簪子,狠狠的便刺到惠质肩上。
惠质吃痛闷哼一声,还要挣扎着去救兰心,漫沙像是有点功夫,扯着惠质的头发就把人给甩了出去。
悦儿扑过去要扯走漫雪,却被她回头一簪子便从手上划过,右手心从这头儿直划到那头儿去。那簪子竟然似利刃般,悦儿的手心便被划的皮开肉绽,当即便血流如注。
顾不上自个儿的伤,见那漫雪划过自个儿就又去攻击兰心,悦儿抱住她的腰就把人往回拖。
漫雪发了狠,被往后拖她便顺势往后去,手上却用了力气,扯着兰心的头发一直没松开过。
悦儿喊着:“兰心,拔簪子,快。”
却听漫雪冷笑一声,手里的簪子便朝着兰心的头顶心上刺下去。同时她借着悦儿往后拖她的力道,顺势压倒悦儿,把她重重的砸在地上,身上还承担着漫雪的重量。
而这时端午不敢再看自家主子,直接冲上去救下兰心,随后便把漫雪拖起来。
可刚要替小姐报仇时却跟七少爷冷斥道:“哪里来的丫头,竟敢在本少爷面前撒野,不要命了不成?”
端午傻了,少爷不是向来对小姐好吗,如今怎么连仇都不让自个儿替小姐报。
悦儿被爬起来的兰心扶起来,手上的血弄到兰心身上,项虞儿吓的回身便靠近七少爷怀里:“七少爷,奴家最是见不得这等场面,若不,今日换一家酒楼吧。”
七少爷爱怜的把人拥紧在怀,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柔声道:“虞儿莫怕,有本少爷在,定不会让那些粗鄙之人伤了你。”
转而眼神凌厉的看向帷帽已经摔丢的悦儿,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刚才倒地时擦出几条血印子来,红着眼睛却倔强的没哭。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挡本少爷的路。若不是虞儿见不得这等场面,本少爷今日定让你们一个都活不成,不知死活的东西,赶紧滚。”
小川儿早在这边打到一起时就回来了,却是一直站在七少爷那边儿没敢上前。
悦儿对上七少爷的眼神,看着那里全是冷漠,又看了眼他怀里护着的项虞儿,正对上她淡淡的眼神,和那根本就认出她来的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兰心在哭,一边是惠质肩上的伤染红了大片衣裳,一边是悦儿的手还在往下流血。
端午扯出帽子来在给悦儿包扎,元宵便去帮惠质。烧火丫头回头去叫已经绕去后院的自家马车,厨娘便在照顾着兰心。
悦儿淡淡的说道:“好好一顿饭,平白的被扰了,端午你且不用管我,自去把那些饭菜取回去,我们回家吃。”
端午闷闷的应了一声,悦儿便又说道:“再来两坛子果子酒,今日这宴要有酒才成。咱们这些做人丫头的,哪天死都不知道,能喝且就喝上一回,待哪日到了黄泉路上,也没亏待自个儿。”
这话可把端午吓了一跳,元宵也不由得一惊,可谁也不敢看向那正怀里拥紧项虞儿往一品阁里进的七少爷。
他的步子就那么淡定,听到悦儿的话连顿都没顿一下。
项虞儿的脸一直贴在他身上,漫沙和漫雪嚣张的瞪着悦儿,漫雪更是冷声训斥:“没听七少爷说吗,不知死活的东西赶紧滚,少在这碍眼。”
被厨娘扶着的兰心,正在帮端午给悦儿擦着手上的血,本就快气炸了,听漫雪这话她当时就火了:“你是瞎吗,没看到我家小姐受伤了。你们还想怎样,要命不要?要就来拿,我兰心今天豁出这条命去,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王法了,任一个丫头都可以出手伤人。一看你主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教出你这样的恶奴。”
围观的有人劝道:“姑娘,她主子是淮水东楼的头牌,那可是七少爷包下的人,你们惹不起的,快些回去吧。”
惠质这会儿咬着牙冷斥道:“我说怎么这般嚣张,原来是楼子里的姑娘,人家恩客多,我们哪敢招惹。到真是要快些回,若不然一会儿谁知道她有多少恩客来替她出头。”
兰心瞪着漫雪也说道:“那到是了,若是再有靼鞑子进犯,把这淮水东楼的头牌送去,就她的恩客足够护卫边疆呢,我们自是应躲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