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开心的都快跳起来了,扯着端午和元宵说:“咱们出去玩吧。”
说完又被她自己否定了:“不行,今日不能出去玩,月老会觉得我的心不诚,是为了玩才来这里的,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
两个丫头笑着陪她往出走,她又在那嘀咕着:“我可以明日再出去玩,还要吃外面的早饭。”
端午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好吧,她们都装做不会被月老发现的样子,由着小姐自欺欺人,呃,是自欺欺神。
自欺欺神那位,很虔诚的在家里猫了一天,纵使心痒痒的总觉得外面的风都直往屋子里吹,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
元宵说梨子熟了,问悦儿要不要吃梨子。悦儿摆了摆手道:“不要,我跟兰心还有惠质这辈子都不要吃梨子。”
元宵不知道什么缘由,看向兰心时,就见兰心朝她摆了摆手。
她便再也没敢问这件事,只是跟小川儿把这事儿说了。
次日一早悦儿又是早早的起来,一边梳妆一边跟兰心和惠质说:“一会儿我让人送早点回来给你们,你们是不知道,那街上卖的早点简直太好吃了,我昨日都吃撑了呢。”
两个丫头如今一点出去的想法都没有,她们真的怕了,点头应着主子,手里忙碌着为她梳妆打扮。
在马车经过一条清晨里异常冷清的街道时,悦儿把帘子撩开一条缝,看着一处很豪华的建筑问:“淮水东楼,是做什么的呀?看着很了不得的样子呢!”
元宵和端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慌张和尴尬,末了还是端午解释道:“淮水东楼是京城第一青楼,做男人生意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咚咚咚的直打鼓,可也不得不这么说,就怕引起小姐什么兴致来,再非要进去看看可就坏了。
可她却不曾想,悦儿一听是青楼竟然兴致异常高涨:“停车停车,我们看看。看有没有这里的姑娘出来,我还没见过青楼女子呢。”
端午这才知道自己无端的就闯了祸,赶紧劝道:“小姐,这里的女子不干净,会脏了小姐的眼。我们还是快去买早点吧,那家蟹黄汤包只卖一会儿就没了。”
“没事没事,明日再吃也行,调头回去我就看看就走。”
实在没办法了,主子交待过,小姐的命令她们要完全服从,好吧,主子自个儿挖的坑,谁也拉不上他来。
但愿他不在京城,也没来淮水东楼吧。
悦儿还在那指挥着:“到对面巷子里,不然人家会以为咱们是哪家夫人来找男人的,会被青楼里的人打的。”
元宵抽了抽嘴角幽幽的问道:“小姐怎么知道这个?”
悦儿嘿嘿一笑:“舅母有一次去妓馆里找舅父,好一通闹腾,舅父就从后门偷偷跑了。结果妓馆里就出来好多人,把舅母连同她带去的下人好一通打,还给扔了出来。舅母差点上吊呢,那打的确实很惨。”
元宵试探着问:“小姐,将来若是您的夫君来这种地方,您会来闹吗?”
悦儿摆了摆手,兴致完全在那淮水东楼上,便回道:“我现在自由了,不比从前。嫁什么人,或是不嫁人,全都凭我自己。我才不会嫁一个出入青楼的人呢,我嫌他脏。”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都在心里祈求着,主子啊,您自求多福啊,千万不要这会儿从那门里走出来呀!
其实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青楼里的客人向来不会这么早起来。所以这会儿这条街上才这么安静,甚至经过的路人都格外的少。
可架不住她们小姐有耐心呐,非要等到那里面出来姑娘不可。早点是元宵跑出去买的,趁着买早点的功夫,她招来一个暗卫去给小川儿报信。
小川儿匆匆往淮水东楼赶,可偏巧不巧的,他从后门进去的时候,他的主子七少爷正从前门大摇大摆的往出走。
这时没有客人走出来,他是独一个。而且在这里宿下的客人也极少,毕竟这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只有少数那么几个被人包了的,才会有客人留宿。青楼跟妓馆是有区别的,妓馆自然是做那种生意,青楼里多是才艺兼容貌俱佳的姑娘。
而这几个姑娘里就有七少爷包了的那个项虞儿,这就是无巧不成书。也没人会愿意把一个特别平凡,一生无波无澜的人写进故事里。
悦儿吃着蟹黄汤包,看着淮水东楼大门里走出来的七少爷,她都傻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就催促着:“快,快跑,不要经过那门前,别让少爷发现了,快跑。”
七少爷出门便上了马,像是宿醉未醒般在马上迷糊着,便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小川儿在项虞儿处没找到主子,忙不迭的往回跑,当然不是回悦儿住的那处。
他与主子几乎同时进门,气喘吁吁的便赶忙说道:“主子,主子,大小姐,大小姐在淮水东楼门外,应当是看着您了。”
七少爷刚还一副宿醉模样,立刻就换了副脸色,瞪着小川儿问:“她怎么会去那儿?”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元宵偷跑出来让暗卫来报的奴才,结果奴才赶到时主子您已经走了,您今日怎么走这么早啊!”
护卫们还跪在地上,七少爷顾不得再回去,转身就往悦儿住处赶。
他到时悦儿已经回来了,装做从没出去的样子,迅速的换掉衣裳,爬回床上扯过被子装睡。
元宵跟端午紧张的要命,明知道小姐这么做没用,少爷早就应该知道她看到了,可她们还什么都不能说,只好配合着她。
兰心跟惠质不晓得自家小姐怎么了,这按说出去没一天不能回来的,就都上前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坦了,要不要找个大夫回来?
元宵跟端午一直在跟前儿,悦儿不好跟自个儿的丫头说那些事,便只推说夜里睡的不安稳,没兴致在外面玩,便回来补眠。
兰心信以为真便出去干自个儿的活了,惠质却是最了解悦儿。她看了元宵跟端午一眼,见那俩人神色慌张,这让她心里颇为放心不下,便一直守着悦儿不敢出去。
悦儿躲在床上装睡,透过纱帐看见七少爷走进来,同时带着一身陌生的熏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