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三位大人很无奈,小川儿这次请他们来,代表了燕王府和肃王府。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事,就知道这事儿定然小不了。
这三天两头的被叫来王府,简直快比衙门里的事务还多。
这刚一进门就听说小川儿回来一趟,就又去请钦差乔大人了,三位大人这算明白了,他们又是来当摆设的。
安静的坐在花厅里喝着茶,三人便聊些顺天府的政事,不在意一会儿将要发生什么。
悦儿没出面,平哥儿如今是燕王府外务管事,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可几乎整个北平城都知道,这人在燕王府地位不凡。
出来跟三位大人寒暄几句,便坐在一旁喝茶,直到小川儿回来说:“乔大人身子不适,说是今儿无法过府来。”
平哥儿笑了笑,看向那三位说道:“那便有劳三位大人,同在下一同去探望乔大人了。”
三人想着反正是个摆设,这边也不想得罪燕王府,便起身相随。
到了驿馆里,乔大人还真卧床养病。
在王府出门前小福子也回来了,便一同来的。
乔大人显然是不打算起来了,微微睁开眼睛,声音微弱的跟几位大人打了个招呼,便闭上眼睛不再睁开。
那三位摆设自寻个不容易被注意的角落待着,平哥儿便上前说道:“大人,肃王府来人结果半路被冷卓劫持,这冷大少可是大人保下来的人,那我们燕王府和肃王府便找您来要人了。”
乔大人依然在床榻之上昏昏欲睡,小福子见平哥儿的话根本无用,便上前说道:“乔大人,王府里有府医,这也一同带来了,就给大人诊诊罢。”
乔大人身边的随侍这会儿就出面说道:“大人旧疾发作,府医看了也无用,还要好生将养着。”
小川儿跟平哥儿对视一眼,便上前拱了拱手,说道:“咱家到是不知,乔大人如何这般护着冷卓。大小姐当日之事难道大人就放下了吗?冷卓可不仅仅是杀了人吧,咱家这话想想,唉,还是不说了罢。”
后面的三位摆设大人听到这番话均是一愣,三人互看一阵就都低下头去了。
乔大人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猛的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小川儿许久却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之后,乔大人就自个儿从床榻上坐起来,又以再健康不过的速度起身,同几人说道:“冷卓我自来也无偏袒之意,不过是迫于太后娘娘的压力,如今你们要做何本官也自是管不了,便自去做就是了。”
他是表明了不再淌这混水了,可这不行啊,平哥儿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有劳大人找出冷卓了,他劫持之人可是肃王府极其重要的人物,大人带走他才出了今天的事,我等自是只能找大人要人了。”
“你……”乔大人气结:“他又不是本官的人,本官去哪里寻得他来。”
平哥儿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便向前一步道:“大人此言差矣,当初冷卓在王府里被带走之日,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方能及时赶到呢?”
小川儿补充道:“仅凭此一事,要说大人同冷卓无联系,咱家是死也不信呐!”
那三个摆设都在竖着耳朵听,但却是一言不发,他们知道自己的作用,不过是燕王府用来威胁乔大人的。
咋威胁呢?
就是你今儿不干活儿,俺们就把你家丑事散播出去,让大家都笑话你。
几人步步紧逼,末了,乔大人一咬牙:“不是我不帮,我也仅是知道冷卓在这北平城东处有一宅院,再就是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处庄子,还是当年燕王爷就藩时他置办的。”
平哥儿跟小川儿俱是心头一惊,想这冷卓就在身边置办了庄子,他们竟然丝毫不知情。
“那便请大人带路,在下也好去营救。”
平哥儿说着话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身子也朝一边闪了闪。乔大人气哼哼的吐出一口气,重重的迈着步子便往出走。
在看到角落里那三位摆设大人时,他的目光冷的像刀子一样。
然而那三位都视而不见,便跟在人后出了驿馆。
本想着没自个儿的事儿了,刚要上马车各自回府,却不想平哥儿拦住三人去路:“三位大人这就走了怕是不合适吧?这人可是在大人们的管辖地出的事,怎么能如此视而不见呢!”
这仨人儿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近期让这些个神仙闹的,他们都快不记得这是自个儿的辖区了,竟然想着当完摆设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好吧,呼啦啦上了马车,又各自调配人手跟着去城外冷卓那处庄子。
平哥儿看着几位大人,几位朝廷命官,在他们的百姓被恶徒劫持的时候,这几人有三个觉得事不关己,淡定观望。
而另外一位,就是钦差乔大人,根本就是他助纣为虐放走冷卓,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这三人如今在这里还能有何用处吗?摆设,都是摆设!
招手叫过来燕王府护卫:“去跟冷卓谈条件。”
那护卫带人进去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出来:“回禀公子,冷卓说只让夫人来见,否则就等着收尸。”
小福子当即火了,瞪着那戒备森严的庄子怒道:“冷面鬼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惠质姑娘出了事,他这庄子里一个都别想活。”
小川儿也怒道:“冷家上上下下百余条命也都得陪葬。”
这话让三位摆设大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乔大人也诧异,问道:“这被劫持之人,是肃王府内眷?”
小福子斜了他一眼,回道:“是肃王府属官迟域的夫人和他的爱子。”
“迟域?”乔大人又问道:“他是肃王府护卫吧?”
小福子有些不耐烦:“三等护卫”
平哥儿看向两人,说道:“所以,冷卓如今劫持的是朝廷命官家眷,又是一个论罪当斩,乔大人这次还保吗?”
乔大人似是没听见,还在自语着:“迟域,迟域是高祖给肃王殿下的人,迟域?!”
看他这般失神,平哥儿不由得问道:“迟域如何?”
乔大人果然失神,愣怔的看向平哥儿,说道:“他不是迟域,他本应该是程域,是开平王之子,他娘是前朝罪臣之女迟伶蓉。幼时便在高祖身边,只是一直未曾公开过身份。”
几人这会儿都被他的话惊的瞪大眼睛,好一会儿小福子才反应过来,毕竟他跟迟域共事多年。
他指着冷卓的庄子说:“这么说,冷卓做为太后娘娘的人,竟然绑了太后娘娘的亲侄子?!”
乔大人也惊恐非常:“正是,正是啊,开平王在世时相当重视这个儿子,所以才会在高祖身边长大。”
平哥儿看着乔大人,幽幽的说道:“那么你们做为同僚,乔大人此时是不是应当去跟这个蠢货说明一下,他冷家本与开平王府就是亲戚,他还确定要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