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后是开国公的姐姐,原来的燕王妃程舜夕是太后娘娘的庶妹,也就是皇上的姨母。
冷家跟开平王府是表亲,冷卓又自幼与程舜夕两情相悦。自从苏枳被贬流放之后,程舜夕再回京城已经没有开平王府,只有个开国公府。
程舜夕返京之后在开国公府,一直就在佛堂住着。
想必冷卓当初因帮了她,如今便被太后娘娘利用,冷家就成了这场争斗中的杀手。
悦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元宵跟端午便赶忙伺候着沐浴更衣。夜无影也由下人伺候拾掇好自己,上了药便被悦儿安置在自己屋的条炕上养着。
平哥儿拾掇完自个儿,给王静姝亲笔写了封信,报了平安。
几人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小川儿给镇国公府送了八百里加急,杨小公子的尸首就停在燕王府里。
平哥儿再不装傻,跟小川儿一同去订了最好的棺木。
悦儿做主,燕王府给杨小公子杨世均搭灵堂。
当初两个京城纨绔打架时说的话,苏枳曾说要给镇国公府小公子搭灵堂。
这简直是一语成谶,如今这灵堂就搭在他的燕王府里。
平哥儿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跟一旁的悦儿说道:“其实他本也不是个纨绔,不过是一家里要不出个纨绔,怎么能让旁人放下心来。他向来没有功利心,便这么扮了多年的纨绔,再后来,他怕也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说着他抬头看着棺木,笑了笑说道:“你可别怪我如此说你,这些年你做出那些事,我可是都有耳闻。”
悦儿也抬头看去,轻声问道:“你们两个幼时交好吗?”
平哥儿看着棺木又笑了,开口却不是对悦儿说的:“我说杨世均,那个给自个儿起了字叫慕平的,我要揭你的短吗?”
此时他仿佛看到那棺木前站着一身艳丽衣裳的杨世均,邪笑看着他:“那怎是本公子的短,有本事你说出去呀,不就是我心悦于你,要娶你为妻吗!”
平哥儿笑着低下头继续烧着纸钱:“我只答应你做结拜兄弟”
“啊?”悦儿觉得没头没脑,可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夜无影还在炕上躺着。
悦儿坐到她旁边问道:“平哥儿跟杨小公子什么关系啊?”
夜无影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不知道,不过像是关系极好。杨小公子去了的时候,郑公子可是抱了他许久,还一直说着,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欢喜我。”
“啊?”悦儿瞪大了眼睛:“姝儿姐姐知道吗?”
夜无影挠挠头:“许是不知吧!”
“可不能让她知道了,这比纳妾还难以接受啊!”
两人默然许久没再出声,这心里也都惊涛骇浪翻涌不息。
再见到平哥儿时,悦儿就一直盯着他。平哥儿眨了眨眼睛,问道:“夫人为何这般看着我?”
悦儿闭紧了嘴巴摇了摇头,平哥儿又眨了眨眼睛,指向灵堂的方向说道:“莫不是夫人以为我跟慕平有何不清白?”
悦儿闭紧着嘴巴继续摇头,平哥儿扯了扯嘴角:“夫人就是告诉了姝儿她也自是不信,慕平有十六房妾室,儿女成群。”
悦儿竖了竖拇指:“本事”
平哥儿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悦儿喃喃着:“这是吃醋了?”
平哥儿顿住步子,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悦儿:“夫人此言欠妥吧?”
悦儿嘴角抽了抽:“关我何事!”
于是两人各哼一声,各自转身离去。
半月后镇国公府的人才到,让悦儿没想到的是,镇国公竟然亲自前来。
并且不顾皇上不允,直接带了两万人马前来。
这两万人马停在北平城下时,平哥儿在城头看下去,跟身边的小川儿说道:“冷家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镇国公能亲来,那播州领主又岂能忍下冷家这口气。太后娘娘这回可替皇上若了个大麻烦,不但夫人安全了,连王爷那边都能少些事端。”
小川儿长出一口气,接着又愁眉苦脸的问道:“公子还是先说说现在怎么办吧,这两万人马是断不能放进城来。镇国公的脾气公子也是知晓的,若是阻拦了,他可能直接攻城。”
平哥儿呵呵一笑:“这有何难,这城里不还住着那么多有权势的吗,还轮不到你我为难。”
小川儿恍然大悟:“对啊,不说布政使大人,指挥使大人,不是还有钦差乔大人吗。”
“那还愣着做什么,各门送信去吧,找不找乔大人,就看各位大人有多大腰量了。”
说完平哥儿就下了城头,悠闲的回了自家铺子。
出去之后又扯着小川儿跟他进了谢家首饰铺子。
谢晏之正从楼上下来,看到小川儿撩了帘子进来便闪在一旁,手一直没放下来。
他在楼梯上顿住脚步,想看看燕王府的大总管如此恭敬对待的是何人。
一角锦袍入了眼帘,那人步子极慢的进来。
大红锦袍外披着雪狐斗篷,头顶紫金冠束发。进门时帘子上的水雾滴落在额头,那人便抬起一只玉雕般的手来轻撩了一下。
进得门来缓缓抬起眼皮,慵懒的扫视着店面。
小川儿是看见了楼梯上的谢晏之的,故意没去打招呼,而是恭敬的跟在锦衣华服之人身后,说道:“郑公子可是给夫人选头面?”
这锦衣华服之人自是平哥儿,平时装傻惯了,也无人听他正常说话什么样。
谢晏之在楼梯上也没认出他来,便那么看着这二人。
只听平哥儿懒洋洋的说道:“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姝儿到是不缺,可这几年我就没让她失望过,过年自是要选套新式样的头面与她才好。”
他如此一说谢晏之便觉得这人好生面熟,特别是提到姝儿,难道?
事有凑巧,正在这时悦儿在丫头们的簇拥下也进了谢家首饰铺。
进来后便看到小川儿跟平哥儿在,便上前问道:“平哥儿,你是又要给姝儿姐姐置办头面了吗?”
平哥儿回身看到她,回道:“自然是了,姝儿最喜白玉,我却想给她置办一套赤金,夫人说可好?”
“嗯,也好,你的赤金冠正好跟姝儿姐姐的头面相衬,极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