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总算是走远了,这期间斌儿不依不饶的纠缠,走远后让他们感觉很是心累。
到了老太太院子外,姜子衡抬手帮悦儿整理发髻,她赶忙躲开了。他便苦笑道:“是不想你这般狼狈进去,不想却唐突了,终归我们不再是幼时。”
悦儿也只是笑笑并未接他的话,自己整理好便随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沈琳说是这料子给沈家的姑娘们做衣裳的,可谁都知道她的心思,不过是给她意中的儿媳妇悦儿的。那几个姑娘也都没挑,便是沈琳给块什么料子就拿着什么罢了。
到悦儿来时老太太便唤着:“你们几个都别跟这儿杵着,帮悦儿把这些料子送她院子里去。”
纵使悦儿再拦着,不敢如此使着姐妹们,可老太太发话了自是没人敢不从。
她自被老太太拉到身边坐着,又问了几句住得可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婶子们说去。悦儿都一一的应了,便问道:“三祖母,夫人在祠堂里想是也学不得什么规矩,那都生就的脾性了,到是不知三祖父做何打算?”
老太太叹着气靠在迎枕上说道:“那起子不懂事的,那是打骨子里就生就的。你三祖父也没想把她扳正过来,不过是让她知晓哪些规矩不能犯。关上个三五日,许就放出来了,悦儿自是不用替她忧心,不值当。”
沈琳在旁也说道:“她当日都没顾过你,我的傻悦儿哟,你还替她求哪门子情啊!”
“到不是求情,只是不知这会闹腾到何时去,总觉得心里不顺畅。斌儿也缺乏教养,我这儿也说不上话,忧心自然是会有。”
悦儿的心情她们也理解,可女人做事难免冲动,讲话也自然如此。到底是说了许久也没见说出什么来,悦儿便给老太太和姑母行了礼,便回自个儿院子去了。
晴儿在帮她归置刚拿回来的料子,还一边念叨着:“祖母那交待过,明日里便让镇上的裁缝来量衣,给表姐好生做几件衣裳。”
“不急,我这来时也没少带,不缺呢。”说着悦儿就把晴儿拉过来,两人坐在窗前条炕上,一边喝茶吃着零嘴,一边说些这宅子里的闲话。
入夜,晴儿还是那么抢着伺候着悦儿沐浴,帮她晾干了头发伺候着睡下才去拾掇自个儿。
夜里悦儿口渴起来喝水,不想惊动晴儿便轻手轻脚。可刚从榻上爬起来,便觉得头昏脑胀一头栽下了榻。
却不知晴儿又睡在脚踏上,她这一砸下来直接便扑在了晴儿身上。悦儿心里是明白着的,可就是头昏的紧,觉着晴儿如此很不对劲。被这么重的砸在身上竟然没半点醒来的迹象,她顿觉不妙,却不及多想整个人就再无意识。
就在她彻底晕过去之后,窗户被吱牙一声推开,一道黑影翻窗而入。那手里明晃晃的利刃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三两步便到了榻前,看起悦儿的头发刀刃就向喉咙上去了。
悦儿悠悠醒转时,就听着这耳边低声感叹,那么熟悉的声音:“主子,多亏今日赶到了,若不然夫人可就险了。”
“这婆子身手到是利索,去查查她是谁的人。”
冷厉的嗓音低沉着,悦儿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干痛的要命,刚要讲话却就咳嗽起来。
“夫人快喝些温茶,被那迷药入了体怕是这身子要些时日才能缓过来呢。”
被人照料着喝下加了蜜糖的温茶,悦儿才能出声:“枳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还在气着:“我若不是恰好今晚赶到,这会儿你都不知如何了。离开我就活成这般吗?”
有些心虚,悦儿便不再开口,闭上眼睛装睡。而她现在其实头还有些晕,装着装着也就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那人也在榻上,正把她拥在怀里也睡的深沉,想是连日赶路不得歇息。
想是要离开他的,可这会儿在他怀里,是离开之后从未有过的踏实,她想着,要么不走了吧?大不了日后劝他纳妾便是。
她这正想着,外间却有人来唤:“悦儿、晴儿,怎的今日这许久还未起?可是身子不适?”
这是一道男声,沉沉睡着的苏枳立时便清醒过来,清冷的声音问道:“外面是谁,悦儿还未起便来吵什么?”
悦儿赶忙对门外的人说道:“表哥,悦儿无事,只是贪睡了些。”
而此时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瞪着榻上单手支头把悦儿揽在怀里那个嫡仙般的男人,便怒从心头起:“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快滚下来。”
苏枳冷哼一声却是完全没有要起的意思,被表哥闯进来让悦儿顿时尴尬起来,推着苏枳道:“你若还想睡便睡着,放我起来。这是姑母家的表哥,还是你的舅兄呢。”
苏枳却完全没有认亲的觉悟,顾自冷眼睨着姜子衡,悦儿挣扎着起来他倒是没拦着。
这回姜子衡是大吃一惊:“什么舅兄?他,他就是你那夫君?”
“正是,有个表兄的身份就可擅闯我夫人的睡房,沈相爷在世时却绝不会如此教养晚辈。”苏枳冷嗤,便也随着悦儿起身,给她披了衣裳便挡在身前。
榻前小几上整晚都有温着的茶,苏枳顺手便捻起一枚茶盏连头也没回,那茶盏便向姜子衡面门飞去。
从小便敬仰舅父的姜子衡,也是自幼便习武。在他本以为可以轻松接住那茶盏并还击回去时,却被打的足足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就在这一息间,悦儿的衣裳已经被苏枳熟练的穿好,还有空回头看一眼姜子衡:“有胆量,竟敢接我的招。”
“你是何人?”
姜子衡这句问的相当戒备,苏枳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沈悦儿的夫君,寻妻至此。”
“悦儿,你不是自请下堂了吗?”
悦儿也有些尴尬,干干的笑笑却不知说什么是好,便只好闭嘴了。
苏枳却是不肯罢休:“她请是请了,我却不准,你还待想知道什么?”姜子衡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悦儿,见她那副羞涩又尴尬的模样,红扑扑的面色就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没错,而自己如今出现在悦儿屋里也自是十分不合适。
思及此他便拱手道:“担忧悦儿才闯了进来,莫要误会才好,在下就先告辞了。”
不等苏枳出声他便退了出去,心里有多难过只有他自己知道。
屋里的二人这会儿正亲昵的闹着别扭,一方心虚一方怨怪,便这么直到走出院子,来到老太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