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呢,最厚道,最喜欢以德报怨。”叶沁竹从手环里取出一瓶药,将药水滴在王孙跨间,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那边那个素未谋面的丫鬟已有身孕,我就好人做到底,帮她登上正妻之位;这边这个丫鬟叛姐诱主,我不仅不罚,还要助她一臂之力;王孙丢了我家大姐姐,心中一定甚痛,我就送他一良妻、一美妾,疗其心伤。”
叶沁竹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沾沾自喜。
身为一名成天逛街的灵师,叶沁竹已经囤了不少药品,外加上她舍得花钱,周围人都认识她,也会有人推荐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给她。
叶沁竹此时拿出的药水,便是其中之一。
叶沁竹取了些清水,在地面上画了个莫须有的符咒,将几株灵草放在上面,带着叶沁兰离开了现场。
“你做了什么?”叶沁兰不知所以,只能追问。
她的三妹妹凑近二姐姐耳边,小声说:“我在引凤凰。”
叶沁兰吓了一跳,谁不知道五凤之一近期失踪,三妹妹说这话,莫不是想凤凰想疯了?
叶沁竹没跟她再多解释,披上锦衣,拉着叶沁兰回到了宴席中。
酒过三巡,在场的人都有些醉醺醺,聊得话题也从城东扯到城西,纷乱复杂。
“听闻,吴国公的公孙和叶家的大小姐订婚,可有此事?”瞅准时机,叶沁竹压低嗓子,缩在角落问着一人。
那人仔细想了想,发觉正由此事,连忙凑到叶相面前递出酒杯,大声道:“叶大人,早就听闻吴国公公孙德才兼备,是不可多得的两人。叶大小姐得此良夫,实乃喜事一桩啊!”
吴国公孙一直没出现,叶壑本不甚满意,可听有人夸赞自家女人,还是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一说辞。
那人趁兴看向今日寿星,带着几分醉意试探:“国公,不知公孙尚在何处,可否让我们……”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后院传来一声巨响,又有瓦片瓷器砸落在地之声跟随,跟着便是长长的鸟鸣声。
众人顿时酒醒,面面相觑。
在场多数只是文人,偶有几名武夫。一名武将对这声叫很是熟悉,当下不顾等级秩序大喊出声:“是!是鸟!”
叶沁兰扭头,惊愕地看着叶沁竹胸有成竹饮下一杯酒,眯缝着眼欣赏大家夺路冲向后院的姿态。
这声巨响的来源是东厢房,即使吴国公恼在场诸人擅闯后院,可到底担心自己的乖孙,也紧随其后。
“好了,剩下的事自有人会负责。”叶沁竹满意地放下酒杯,换下锦袍,离席。
“你要去哪?”叶沁兰并没有动,只是把目光锁定在了叶沁竹身上。
“当然是趁着爹爹还没发现,赶紧跑咯。”叶沁竹撒谎不打草稿,疾步离开了正厅。
闹得动静实在够大,叶沁竹摘去玉佩后,已然感受不到半分灵力残留的痕迹。想来,这国公府养着的灵师也被吓了一跳。
当老国公赶去时,只见一只金翅长尾火鸟正栖息于掉落的房梁上。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才好整以暇拍拍翅膀,振翅飞走。
长鸣响彻天空,在场几名灵师抛出法器欲拦截,都被喷出的金色火焰逼退。
而在崩坏的屋子里的,是一名裤子脱了一半的男人和一个面泛潮红,衣衫不整的丫鬟。
“这不是吴国公孙吗?”有人眼尖已经喊了出来。
顿时,吴国公的脸变成了酱紫猪肝色,他艰难看了眼一脸阴沉的叶壑,又瞪着自己好容易包装出来的儿子,一口痰憋在口中未能化开。
他只觉急火攻心,当场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姗姗来迟的家丁们手忙脚乱去扶老爷,赶来的老夫人、夫人哭着去抱她们的孩子,又在接近公孙时发愣。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们的公孙这般体统。现在不但惹恼了叶相,恐怕往后吴国公孙也会落人笑柄。
脑内乱哄哄一团,为了顾及公孙颜面,老夫人连忙叫人拉走公孙。
谁料人还没接近,只听闻那公孙大叫一声,拼命抓住裆部扭动身体,到最后干脆脱下裤子。
看着那变得通红的东西,少夫人哀嚎一声,跟着晕了过去。
杨卿檀稳稳地坐在大厅,听着家丁的汇报。当听到这公孙下半辈子很可能是个废人,他的面部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狠,太狠了。
自家长姐还未过门,就敢因为公孙的丑事把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废了,这还真像那姑娘做的出来的事。
“殿下,这鸟是否需要属下去捉拿?”汇报的人一拱手,跃跃欲试。
杨卿檀摆了摆手,苦笑着叹了口气。
“免了,如果这鸟已经有主,你们是抓不到的。”
只不过不知这主人到底是谁?是叶三小姐,还是叶三小姐背后的某个人。
风避开翱翔的大鸟,卷起少年的黑发。面色苍白的少年紧跟着那金光,追到了兽岭中。
素手抬起,那令人生畏的鸟儿收拢翅膀,降落在茂密树枝上端坐着的少女手臂上。
隔着成百上千的枝叶,少年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听见她的笑声,以及叶逢间透出的斑驳的红。
聚拢的灵力突然散开,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少年落在地上,按住胸口调整气息。
在碰到少女手环的一瞬间,身形便被缩小,化作微光进入兽石。叶沁竹操纵着灵力凝聚在脚下,从树丛中脱身而出。
叶沁竹的衣服已经换了,是一件朱红色抹胸百褶裙,外披绣花褶子。
少女离开的瞬间,漫天落叶齐飞,她抬起广袖遮住面容,只留下在脸侧红艳艳的花黄。
少年咳嗽几声,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冷眼看着艳丽的女人翩然离去。
吴庸和他说,他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姑娘合力击杀,他挖走了魔晶,那姑娘拿走了的其他部位。
他本以为不久就会听见升星,不想却迎来了失踪的消息。
从吴庸的消息里,他推断不出那姑娘的实力,但她无法躲避灵兽的攻击,不论怎么估计也不可能是高阶灵师。
一个低阶灵师,靠用毒杀死,又独自一人带离开。
而眼下,这只鸟显然被一名高阶灵师收服,而且颇为顺从。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他仍下意识为那名少女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