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是我们对你们的关注不够，导致有邪神趁虚而入。”林克看似十分大气地回应一句，“辛苦你了，阿塔尼斯。”

阿塔尼斯神情一动，十分感动地闭上双眼，眼角浮现泪花。

“这是我们的荣耀，神明大人。”

林克点了点头，说：“很好，现在去完成你们本应该做的事情，之后我带你们去讨伐邪神。”

“是！”阿塔尼斯用力点头，眼神锐利，表情严肃。

接着，她转身走向水晶阵列组成的星盘，接管洛哈娜的指挥权，统率星灵的黄金舰队。

比起学者的洛哈娜，从一线战士晋升上来的阿塔尼斯在军事指挥上比洛哈娜更加娴熟，也更熟悉现在的黄金舰队。

当阿塔尼斯的人类形态出现在星灵的通讯频道中，当其他星灵看到阿塔尼斯的新形态之后，所有星灵都爆发出狂热的战斗意志，战斗力直接飙升两成。

星灵一族长久以来的夙愿——升华之道，在阿塔尼斯的身上真真切切实现了。

——尽管这份夙愿是被林克的系统塑造出来，可它也成为被扭曲的星灵们货真价实的最高愿景。

看着明显进入精神亢奋的星灵们，再看看站在星盘前的黑发御姐阿塔尼斯，春日有些惴惴不安地低声道：“我感觉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林克双眼低垂，目光闪烁。

沉默几秒，林克才低声道：“……它们不是人类。”

“就因为它们不是人类，所以我们就有资格扭曲它们的心智，抹灭它们的文化，修改它们的文明吗？”

“……”

没有得到回答，春日扭头看向林克，发现林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通过姻缘红线感知到林克的想法，春日轻轻一叹，说：“阿克你想反悔？”

“……晚了。修改已经不可逆转，就算现在停止，就算我们不再扮演卡拉之神的角色，星灵也回不去了，它们会认为我们抛弃了它们。”

“然后，星灵就会针对我们展开一场弑神之战。”春日接上林克的话，“你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克低声道：“不想。”

“那就行了。既然我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我们就得负起责任，为我们的选择负责。”春日目光坚定，掷地有声。

闭上双眼，林克深深地叹息一声。

“是啊，我们做出了选择。”

……

光复艾尔的行动进展得很顺利。

阿塔尼斯完成升华的数小时后，艾尔地表上已经看不到明显的菌毯，以及成规模的虫群。

这不代表艾尔上没有异虫，只是说明剩下的异虫隐藏在艾尔的森林、废墟遗迹等不容易观测的区域，想要将它们完全清理掉就需要派出小队的狂热者、高阶圣堂小部队，一点点清理掉隐藏在其中的虫群，以及可能存在的孵化场。

完完全全的水磨功夫。

之所以如此麻烦，主要是因为星灵需要艾尔，需要一个可以生活的艾尔，而不是一颗玻璃行星。

如果艾尔这颗行星不要了，黄金舰队完全可以将之烧成玻璃球，彻底摧毁生态系统，让异虫也生存不下去。

亚顿之矛，星桥。

“神明大人，艾尔已经重归星灵。现在除了主宰丑陋庞大的尸骸外，地表上已经没有异虫了。”阿塔尼斯来到林克和春日面前，抚胸敬礼。

林克点头，问：“主宰尸体旁边有水晶能量场吗？”

“有。神明大人您是想……”

“我去处理主宰的尸体，有一件需要确认的事情。”林克面无表情地说道，“将我传送过去吧。”

“卡拉在上，谨遵您的意志。”

……

艾尔地表，主宰尸体附近。

一座水晶塔被重新激活，温暖的能量场覆盖了一条搭在地面的巨大触手，数位相位技师在狂热者的保护下，商量着该如何处理主宰的尸体。

没讨论几秒，他们就得到消息——神明大人亲自来处理主宰，不需要他们再伤脑筋了。

于是，这些相位技师们愉快地传送离开，将事情丢给神明大人。

他们还有大量的其他工作要做，光复艾尔不仅仅是清理异虫，不仅仅是打下艾尔，大量受损的设施等着修复，还有一些设施需要评估修复还是拆掉重建。

更有一些尚在运行，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设施需要紧急维护。

可以说，战斗的时候，圣堂武士阶层的狂热者、高阶圣堂们最为繁忙，而在战斗结束之后，最忙碌的人就变成以相位技术代表的卡莱阶层。

相位技师离开没多久，林克就从亚顿之矛上传送到这里。

抬头，近距离仰望巨大的主宰触手，林克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有一种站在航母一米距离仰望航母的感觉。

向前走两步，林克抬手按在主宰的触手表面。

尽管主宰已经死亡，它的意志已然消亡，可在这具庞大的身躯中依然能隐约感觉到灵能的流动，似乎还有一股灵能寄宿在主宰的身躯当中。

灵能由意志而生，由意志驾驭，也因意志而存。

当意志不复存在，与之对应的灵能也会失去存在的根基，烟消云散。

简单点说，灵能只有活着的生命体内才能存在。

那么能在主宰的身体中感觉到灵能，意味着主宰还活着吗？

当然不是。

灵能和意志有对应关系，意志不存，灵能不在。但这不代表着一具躯体中只能存在一种灵能，没有规定不能将自己的灵能注入他人体内。

换句话说，林克现在感觉到的灵能并不是主宰的灵能，而是另外一个存在。

“会是谁呢？埃蒙？还是奥鲁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林克用系统捕获这股灵能，试图与灵能背后的意志进行交流。

下一秒，系统成功连接到那个未知的意志，将它和林克一起拉入系统空间。

纯白的意识空间，林克站在一处高台之上，仰望着一尊长着腕触一样胡须的大脑袋，一尊萨尔纳加。

不是埃蒙，是奥鲁斯。

这也是合理的，毕竟泽拉图曾在主宰的尸体前见到塔萨达尔的幻影，那就是奥鲁斯幻化而成，用来指引泽拉图解开历史之谜。

“你的力量让我惊叹，异乡人。”奥鲁斯先开口了，语气中充满了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