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X细胞聚合体的感知，林克能够看到在无尽虚空中停摆的纳米无人机的现状。

离开宇宙内部环境之后，纳米无人机和企业保持的量子通讯直接中断，请求无法得到回应，只能得到一堆错误。

同时，纳米无人机的多项系统停止工作，就像是物理法则不支持一样，直接失效。

如此一来，纳米无人机仅存的推进器让其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虚空中到处乱飞，或者说原地踏步。

由于观察窗口受限，林克很难判断这架纳米无人机有没有在前进。

事实上，林克不确定宇宙内部的法则是否在虚空中适用，往常的移动概念是否还能在虚空中生效。

护盾系统同样没有停止运转，它撑起正六边形组成的防护屏障，阻止虚空对纳米无人机的侵蚀。

准确说是在延缓虚空对护盾的侵蚀，为纳米无人机争取到一点点存在下去的时间。

可是这点生存时间不会长，因为泛着蓝光的正六边形护盾上，已经出现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一种泛着五彩光芒的黑色，十分诡异的存在。

按照黑色斑点的侵蚀速度，一分钟后蓝光护盾就会……

正当林克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黑色斑点扩大的速度以异常的速率提升，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

啪。

与X细胞聚合体的感知连接中断，林克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的X细胞聚合体在虚空面前连一瞬间都没有撑住，直接被虚空吞没，甚至虚空还沿着共享感知冲击林克的意识。

好在一颗辉光之星及时出现，挡住汹涌的虚空侵蚀。

吸了一口凉气，林克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痛地说：“现在它毁掉了。”

哪怕系统挡下了大部分虚空侵蚀，还是有一小部分侵蚀威力冲击到林克的意识，林克感到头有点疼。

企业担忧地问：“指挥官，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林克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们可以继续下一次实验了。”

可是听了这话，企业却没有立刻指挥下一架纳米无人机起飞，而是隐晦地看了一眼古泉一树。

古泉一树使了一个眼神，朝长门有希努努嘴。

企业又看向长门有希，只见她一脸迷茫，眼镜下的大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见此，古泉一树用手指捅了一下长门有希。

腰侧被异性碰触，长门有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企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数据都没有得到。

于是，在林克疑问的眼神中，企业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是这样的实验有意义吗？指挥官，我们连保持通讯都做不到，离开宇宙的无人机就失去联系，任何数据都无法返回，我们要如何研究虚空呢？”

“……”面对企业的质问，林克抵着下巴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企业的问题确实是目前最大的难点，无法得到虚空的任何数据，也就无法进行研究，那这样的实验无论做多少次都不会有任何进展，和把钱扔水里听响没什么本质区别。

要说林克放了X细胞聚合体在纳米无人机上，理论让他可以提供一些关于虚空的数据。

可现实是林克无法提供任何数据。

一方面是X细胞聚合体在纳米无人机的保护下，没有与虚空进行任何直接接触，后期接触的时候侵蚀速度太快，快到林克根本反应不过来。

另一方面则是来自虚空的侵蚀，抹掉了X细胞在那一瞬间记录下来的虚空数据，连林克也出现一定程度上的记忆缺失。

只不过这种程度上的记忆缺失问题不大，没什么影响，最多也就是忘记一年前的今天吃的午饭这种琐事，真正重要的记忆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然后，林克将目光瞥向系统。

很明显，系统作为林克的外置力量，应该常年处于和虚空打交道的状态下，不然它也不可能反应如此迅速，直接化解掉绝大部分的虚空侵蚀。

而且，系统曾经解析过次元主神碎块，应该从那里得到了不少知识才对。

再加上次元主神碎块拥有虚空航行的能力，当初真团长就是利用次元主神碎块领着林克和春日回到这个起源宇宙的。

将主意打到系统身上，林克一巴掌拍在光球卡池上。

哒。

辉光之星卡背，物品卡——【航行日志·一】

说明：这是企业号放飞的纳米无人机在虚空中的航行日志，以及可以运转的设备在虚空中的日志记录。

一叠厚厚的纸质文档十分突兀地出现在林克面前。

看到这些纸质文档的时候，林克愣了一下，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接住这摞纸。

咚。哗啦。

掉在地上的纸质文档瞬间散开，铺满一地。

古泉一树和长门有希的眼神锐利起来，他们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整理这些纸质文档。

这会是新技术资料吗？

满怀着期待地看了几眼，古泉一树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明白这纸上是什么内容，似乎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记录，带着时间戳，标记这条记录记载的时间。

只是，时间戳已经跑到十年后了。

长门有希看到具体内容后，若有所思地文件递给企业。

企业不明所以，却没有接长门有希递过来的纸质文件，而是责怪地扫了长门有希一眼。

身为海雾战舰总旗舰，企业在盖亚机关内部的划分上也是一级身份，仅次于零级的林克和春日，与长门有希是平级。

作为战舰、作为军人，企业是不会轻易触碰自己不该碰的东西，尤其是林克没有下达命令的情况下。

像刚刚长门有希和古泉一树连询问都没有，直接上手拾取地上的文件，还看起来这样的动作，在企业看来就是僭越，是违反命令的。

也就林克没有追究，要是林克较真，企业会第一时间操控纳米物质应战。

被企业瞪了一眼，长门有希缩了缩脖子，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眼前这位海雾战舰老大了。

“那个，你看一下吧，这上面的数据你应该很熟悉的。”长门有希懦懦地说道，一点也没有资讯系老大的霸气。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资讯系的老大从来都是名为二把手的朝仓凉子。

老大长门有希在有朝仓凉子在场的情况下，更多像一个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