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人斜昵着她,那她也回敬他好了。
沈渊见尚初云竟不如前几次,还敢直视他,便自觉这女子果然是胆子肥了。
见他转身,尚初云这才启步上楼。
这红楼果然与别的妓院不同,虽看起来并不热闹,且若不是知道它是做何行当,还以为这里是风雅之地,绝不掺杂任何污浊之气。
她进入厢房内,摆设也是清雅的很,沈渊依然立着,但尚初云却是兀自落座。
沈渊在楼上时已是远远地打量了尚初云今晚的穿着。身为女子,即使是穿男装也会显露些作为女子的特征,不过还好尚初云在女子中的身高算是并不属于娇小那类,且可能与其父兄有关,她这男子扮相竟是让他看到一股英气。
“这衣服可是你大哥的?”
对方竟是关心起她的着装,尚初云便简单回答道,“是。”
“看来这红楼的守卫该换了。”其实红楼也是沈渊的产业,只是因这红楼有特殊之用,且他又是国公府嫡子,所以便不能公开。他既是这里的主子,自然这换守卫的权利,也只是他一句话罢了。
尚初云知晓他的意思,可她并不认为刚刚她有露陷。“沈公子既让我来此地,那不妨有话直说。”还是直接转回主题吧,她可不想和这狐狸兜圈子。
沈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五日后便是入宫之日,你可做好准备了?”
尚初云清楚各府官家女子入宫前必会做些准备,比如请些教授宫中礼仪。可自她回来后,温氏虽知道她将入宫选秀,可却没为她做任何准备,而她以为,她也只是走个过场,也就并不上心。“并没有,但我想府中会有人来教授。”
沈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明白此次尚初云入宫主要目的是为他办事,但为他办事的前提是能顺利地被留在宫中,因为需知可要经过四轮筛选,不说各种琴棋书画的考核,就是简单到走路与回答,也是不能出岔子。
“明日会有人去你府上教授宫中礼仪,虽还只剩五日,你尽量去学便是。”宫中有他的人,自然会帮助尚初云,沈渊已是掌控全局,倒不十分担心这个。
但尚初云却是到目前为止都没入过宫,前世也只是在外游玩时,远远的看了眼那被高高的红墙所包围住的宫殿。所以她自然紧张,且她还必须与他确认一件事,“若我入宫了,沈公子可会兑现诺言?”
“诺言?”沈渊本不在意阮府,只是它一来涉及到那账本,二来又涉及到尚初云,这才随意开口说会救它。
所以他不在意,便一时没想起,后来才反应过来尚初云指的是何事。“要救阮府不难,这一介商贾,虽涉及些官员,好在与之关系并不深。”
尚初云听沈渊说的这般简单,便不太信他,她自觉此人如今是要她为他办事,那么她同样可以提出要求。“沈公子可否先做到?不然...初云也不能保证可否为公子办得此事。”
沈渊听罢,脸色不变,他走向尚初云,后者当然一惊。
“你知道...”沈渊慢慢地弯下腰来,他的脸在尚初云面前慢慢放大再放大。
“我沈渊...”此时尚初云也跟着后仰了身子。
“可不喜欢得寸进尺之人。”他与尚初云越来越近了,逼迫着后者不得不以手推他。
可就因为她这么一推,便致使她坐的椅子也跟着不稳了,沈渊见状遂以手捞她后背,这才让她避免了人与椅子一起倒地。
尚初云立即站起,以手抚平了因刚刚的搂抱而起的衣服上的褶皱,紧接着道,“好,我会入宫的,还请沈公子答应的事做到才好。”
话落,她向沈渊草草行礼便就转身出了厢房。
厢房外,竹影准备尊沈渊之命护送尚初云回尚府,却还是被尚初云拒绝,“我自己回府便可。”
竹影余光见沈渊没有异议,便才让尚初云下楼。
“明日让人去尚府。”尚初云这样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入宫。沈渊虽笃定这一点,且他手中有许多人也可去做此事,但他却只想让她去做。
“是。”竹影遵命道。
已出了红楼的尚初云,已是躲过了那两名她的临时‘家丁’。
刚刚在里面只觉得不适,但现在又觉得被沈渊所抱的后背像被火烫了一般,这个人怎么如此失礼!尚初云心里嘀咕,想着还是赶紧回府,冬玉可能已是等的着急。
疾步回到尚府,尚初云一路安全回到大房,自己的屋子紧闭,她本是以为该是没被发现,但一推开门,却看到母亲阮氏坐在了那里。
正跪在地上的冬玉抬头一看是尚初云回来了,又喜又怕,喜的自然是因尚初云平安回来,但怕的,显然是此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面无表情的阮氏。
冯氏也在场,她忙对尚初云使眼色,就似让她赶紧向阮氏认错。
尚初云低头向阮氏走去,她先对阮氏道,“娘,今晚女儿确有要事出门一趟,没来得及告诉娘,是女儿的不是,还请娘责罚。”
阮氏只道一句,“跪下。”
尚初云本以为事情并没有那么大,遂还想解释,“娘,我也是怕您担心所以才没告诉您就出府了,此事待女儿...”
阮氏终是提高了个声调,“还不跪下!身为长姐,却没为弟妹做好榜样,竟是独自深夜出府!还与...还与...”
尚初云虽不知阮氏后面的‘还与’到底是要说的什么,但她还是跪下了。身旁冯氏又向她使眼色,这次的意思是让她不要说话了,因为显然阮氏是在气头上。
“这里是京城,不是老宅,我们大房归来,何止是整个尚府,就是其他人也都在看着,他们恨不得我们出错,我们摔跟头,而你,却还做出此等有违官家小姐闺誉的事。”
“娘,我即使是出府了,也没做任何有辱家门有辱闺誉的事...我以为娘会信我的。”尚初云以为阮氏所指的只是她擅自出府的事。
阮氏站了起来,捂住胸口,显然气极。“若是只有我知道了,我还会帮你隐瞒,可你二婶也知道了此事,不然她怎么会让人传话于我。”
温氏?尚初云暗忖,原来她已经知道她今晚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