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汐月没想到杨雁书竟也敢这么说,可因对方说的是事实,她又不可多加责备,否者就似在说杨雁书的话不对。
“既然雁书姑娘不愿,那就罢了。”‘李侑’的正妃未娶,而纪汐月嫁入肃王府的确也是另有目的,自然也不可就现在出了把柄给旁人抓住,所以她以杨雁书不愿为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她毕竟也是肃王侧妃的身份,自然也不能让杨雁书之流拂了她的脸面,于是她随即看着这一片池塘说道,“这些锦鲤当真是好看,我那院子里正好也有池塘...”
蔺氏听罢便道,“既然侧妃夫人喜欢,我这就让人送些锦鲤过去,如此也可让侧妃夫人的池塘里多些生机。”
纪汐月笑着点头,而后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竟是又转向杨雁书说道,“雁书姑娘可否帮我选些锦鲤?”
杨雁书本以为纪汐月不会再打她的主意,可又听对方提到锦鲤,只讪笑道,“侧妃夫人说笑了,这些锦鲤虽出自姚府,可雁书也只与侧妃夫人一般,只观不养,这些锦鲤有专门的家丁饲养,所以雁书自也是帮不上忙的。”
“雁书姑娘自谦了,你之前既是姚老夫人的身边人,便定是比我们都懂这花儿鱼儿的,既然姑娘懂得这些,何不帮我一下呢?如此一来,若殿下来我院子看见这一池的锦鲤,自也是高兴的。”纪汐月刚刚还想抬举杨雁书,可既然人家拒绝了,那她便要搬出作为肃王侧妃的身份来,毕竟杨雁书也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后宅妾婢罢了。
“我...”杨雁书想说话,又被蔺氏打断。
“雁书啊,既然侧妃夫人让你帮忙,你就帮忙去挑选一下吧。”
蔺氏听出了纪汐月抬举不成杨雁书,便要搬出身份作弄对方,为的也是要争上刚刚那口气罢了。
而蔺氏之所以如此说道,也是想让杨雁书闭嘴,因刚刚那段话,杨雁书也确实算是得罪了纪汐月,而蔺氏是想,让杨雁书得罪,也总好过让整个沈国公府得罪,虽说后者的可能性很低,但蔺氏只是想让杨雁书知趣的应下。
杨雁书心里肯定是千万个不愿的,可蔺氏却是现在出声,她便也不好再说话拒绝,可这池塘里的锦鲤少说也有不止百条,那她又如何一条一条的去选呢,而且纪汐月竟还搬出肃王‘李侑’,又说对方会看到这一池锦鲤,也就是说若她挑的不好,‘污’了肃王‘李侑’的眼,那她就是有罪了。
所以杨雁书只得咬着牙答应了下来,“雁书知道了。”
纪汐月这才高兴了,便就与蔺氏道,“如此真是多谢国公夫人了。”
蔺氏笑道无妨,她与纪汐月继续聊着,而杨雁书则是低下头来,根本无心再听她们说什么,只在想着这要如何挑选锦鲤,把这关过了。
到了傍晚,沈国公府都挂起了灯笼,晚玉偷笑着,便是径直跑回到临渊阁。
冬玉见状,也就上前拦住晚玉,“这么高兴,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冬玉说的那边,自是指的清辉阁。
晚玉摇头,“不是,是雁书姑娘...”
杨雁书不是被纪汐月叫去了么?她能出什么事?所以冬玉又道,“她出什么事了?难道是侧妃夫人她...为难杨雁书了?”说到后面,冬玉故意小声道。
晚玉这才点头,也是低声回道,“侧妃夫人让雁书姑娘帮她选些锦鲤,说是要带回到肃王府里饲养。”
冬玉点头,一副原是如此的样子,怪不得她刚刚见红心和绿心还在那院子前等着,原来是杨雁书未归啊。
“走,我们去告诉夫人。”比起凝霜,杨雁书更让冬玉讨厌,所以她一听杨雁书被纪汐月捉弄,自也是高兴地拉起晚玉的手。
此时尚初云正是与沈渊在用晚膳,而墨玉则站在旁伺候着。
“夫人,杨雁书她...”冬玉还以为屋里只有尚初云一人在,可一进门却见沈渊也在,便也立即与沈渊施礼,“公子...”
尚初云边夹菜边看了冬玉一眼,听她提到了杨雁书,便道,“雁书姑娘可是回来了?”
冬玉因沈渊在此,也就敛神回道,“雁书姑娘要为侧妃夫人挑选锦鲤,所以还未回来。”
沈渊继续用膳,倒是尚初云一听便是放下筷子,“挑选锦鲤?雁书姑娘会挑锦鲤么?”以前杨雁书确实是伺候在姚老夫人身边的,可饲养鱼儿的事,不是应该家丁们所做的么?怎么她竟也会?
“奴婢只知道雁书姑娘此时还在池塘里...”晚玉说罢还与冬玉相视一笑。
冬玉笑归笑,可也以为此事不妥,便与尚初云说道,“夫人,侧妃夫人如此,可是故意作弄...”
尚初云是不喜杨雁书,可杨雁书既是临渊阁的人,那么纪汐月如此作弄杨雁书,便是不把临渊阁放在眼里,而且蔺氏竟是也允了,所以尚初云才觉得自己是否要去看看。
她继而与沈渊说道,“夫君,那我去看看雁书姑娘了。”
尚初云正要起身时,不料沈渊又把她按坐回椅子上。“杨雁书拂了纪侧妃之意,所以即使你去,也帮不了她。”
尚初云不明白沈渊的意思,所以沈渊说的更明白些,“纪汐月要抬举杨雁书,可杨雁书却是拒绝了,纪汐月是肃王侧妃的身份,自会咽不下这口气的。”
“可即使如此,雁书姑娘毕竟是我临渊阁的人,若是让她一直如此,怕是影响也不好。”这沈国公府来来往往的下人如此之多,自然人多嘴杂,这万一传出去,影响也是不好的。
沈渊却依然反应平淡,“这是蔺氏所允的,你以为还会有人敢说么?”当时蔺氏可是陪着纪汐月的,所以若纪汐月如此过分要求,蔺氏也道无妨,那么杨雁书便也只得答应,所以蔺氏该是早就吩咐下去了,也就无人敢嘴杂。
尚初云这才点了点头,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沈渊如此似不太对,“夫君刚要为雁书姑娘挪屋子,可于此事上,为何却不帮她?”
可沈渊只淡淡一句,“只是挪了屋子而已,可她的身份却仍未改变...”后,又如常夹菜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