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这般近,尚初云当然是想下意识的退后,只是对方的这句话却不得不让她详装了镇定。
如此直接地便提到了肃王,这沈渊显然就是在套她的话。
“初云离开京城久矣,许多消息也只凭几封家书才能获知,更何况沈公子提的是这王爷的名讳。”尚初云垂眼回道。
沈渊原也没想过会在尚初云口中得到什么关于肃王李侑的消息,此时他还把尚初云归为那些闺中小姐,只是毕竟其父兄也曾在其位,偶尔在她面前谈论也应该是有的,所以也许她也是知而不答罢了。
“哦,尚小姐既然知道太医院一案却不知肃王威名,他前阵子才在凉州大胜北夷,我以为他已是名声远播至此。”
尚初云本以为沈渊下一秒便要提到令牌的事,虽然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既然对方不提,她便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原来肃王如此英明神武,只是不知沈公子为何提起他?”尚初云终是装作回身赏花的样子,而发鬓间的海棠映着她的侧脸倒是相得益彰。
沈渊没有被这一幕美景吸引,反而是看到尚初云的身后早已有侍卫站在了不远处等候。
这侍卫既是回来禀报,沈渊便也不再与尚初云兜圈了,而为徐府出头,他并非不可,只是本来以他沈国公府嫡子的身份,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而且今天在府外,这尚初云可是在众多人的面前被竹影带进来的,这已让她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不过,沈渊突而盯着尚初云的侧颜,心道若这是对方想要的呢,也许这心思也如那纪汐月没有两样呢?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便是从这两人中择一做他的身旁之人。
身旁之人而非枕边之人,这其中意思明了,便是只谈利益不谈交心,不过倒比那貌合神离要强,毕竟这沈国公府里也是暗潮涌动,就不知似这些在后宅生长的花朵到底能否抗住。
尚初云不知沈渊为何迟迟没有回答,只是后来一抬头便见远处多了一名侍卫,便也知道她不能久留了。于是她回身,“初云今日也是替徐公子来求情,若沈公子愿意,初云便替徐公子向沈公子道谢,但若沈公子不愿,便就当初云今日来也是为了赏这满园的海棠吧。”
尚初云说话间便已向沈渊行礼,而后也没等沈渊反应,就转身离去。
这礼数不能说是无可挑剔,但也似没做错什么,可沈渊以为尚初云应是看到了他的侍卫,所以也算是识趣告辞。
所以当这侍卫上前,没等他回话,沈渊已是有了吩咐,“明日去找王大人,就说徐五小姐的事该办了。”
“是,公子。”侍卫低头领命。
另一边,出了沈府的尚初云径直往自家马车而去,冬玉见从远处走近的尚初云便迎了上来。
“小姐,可是见到沈公子了?他怎么说...”冬玉心直口快问道。
因此时这沈府外面虽说已是走了多驾马车,但仍是有人在排队等着,所以尚初云以为不宜在此时说话便道,“我们回去再说。”
冬玉被自家小姐打断了话,只得“哦”了一句也跟着上了马车。
回到尚府老宅后,尚初云回房换了一身衣衫。她这出府去找沈渊,母亲阮氏与大嫂冯氏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把一身衣衫换下,换成家常便服,才去找阮氏。
阮氏此时正与媳妇冯氏在说着话,而尚初云一来,便见阮氏这眼中都藏不住的笑意。
“娘,今日可是遇上高兴的事了?”尚初云也希望阮氏心情愉悦些,毕竟这样会有助于她从父兄的事情中走出来,而且也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阮氏对着媳妇冯氏笑笑,指着她手中的信笺道,“你舅舅回信,说是已安排了你钰章表哥来接我们,说是三日后。”
三日后,尚初云暗忖,倒是比那前一世提前了,所以此次她一定能赶在外祖父寿宴之前到达阮府。
冯氏也在旁搭话,“现在阮府上下都在准备寿宴,应该会很热闹呢。”冯氏也是久未出过远门,加上丈夫新丧,她就更是不能随意出去了,所以此番能去阮府,她也很高兴。
尚初云也是含笑点头,看这两人已是沉浸在喜悦中,所以想来也不会关心她刚刚去了哪里。“三日之后...那时间足够了。我与大嫂好好去做准备吧,稍后我就把此事吩咐给李管事。”
阮府在吴州,此地离这里说远不算远,只是需途经几处少有人烟之地,因此尚初云要带上李管事,后者虽是京城尚府拨过来的人,但是此人娶了阮氏的陪嫁丫头,所以早已是她们的人了,所以尚初云信他,便让他去安排这次吴州之行。
前一世,因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她们赶不上外祖父阮傅的寿宴,而当时去接她们的也不是她的表哥阮钰章,而只是阮府的管家,所以此次是因为提前了时间,所以才换了阮钰章来接她,抑或是另有原因?
在回廊走着,尚初云的心思却已飘到了吴州阮府。
也不能怪她想的多些,因为在那次寿宴中,听闻舅母胡氏还叫了许多官家和商家小姐前来,为的就是让阮钰章挑选媳妇,而在寿宴之后,胡氏还有意把她与阮钰章隔开,为的就是不让两人有机会说话,所以在阮府居住的期间,阮氏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不过作为活了一世的人,尚初云已是知道这未来的表嫂可是个“有名”的人物,而且这样的人物虽说得不到她舅母胡氏的喜欢,且一度让她后悔为何当初没选她尚初云,但作为魁北候的次女,阮府这商贾的身份已是高娶了,所以胡氏当然也就敢怒不敢言了。
尚初云一想到这胡氏将会一脸憋屈的样子,便不由一笑。可阮府就因为与魁北候做了亲家才慢慢地发达了起来,以至于后来她才能在将军府立足,虽然到最后她还是死了,可她对此还是记忆犹新。